前男友又凶又怂——竹喵(3)
迟焰这才意识到顾已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开口报了地址,担心顾已不知道怎么走,又开口说了一遍路线,顾已没打断他,只是在他说完的时候淡淡应了一声。
车厢内很安静,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却也没有和乐融融。
不过无所谓,他们之间大概再也回不去多年前的无话不谈和自在了,所以现在以什么样的姿态相处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姿态都不算错误,却也绝不正确。
车子行驶到一半的时候迟焰体内的酒精开始作祟,有了些许的困意,为了不让自己睡在顾已的车上,他决定看会儿手机,只是手往口袋里摸的时候才意识到手机不在。
他几乎是瞬间想到了自己最后一次拿手机是什么时候,在酒馆门口,被顾已掐着脖子怼在墙上的时候,手机就是在那个时候掉的。
迟焰想回去拿,不然等天亮的时候,手机肯定是捡不回来了,但是他又不是很想和顾已说话,况且说了,顾已也不一定会回头。
算了吧,迟焰想:手机反正也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了,摔过两次,掉过水坑里一次,也该换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迟焰便淡然了,重新安稳的坐着了,只不过没几秒钟顾已就将一部手机递了过来,迟焰垂眸看了一眼,不是自己的。
把你手机号输入进去。
迟焰没接。
他们之间不该再有联系。
顾已等不到迟焰的反应,侧目看他,轻笑了一下:
不想和我联系?迟焰,十年的时间,我替你赡养父母,守着本该属于你的家,如今却连个电话号码都换不到吗?
迟焰咬了咬牙,接过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继而将手机还了回去,顾已接过看了一眼,随即按了拨通,迟焰不经意间扫到了他的动作,刚想提醒一下自己的手机丢了,却不想熟悉的铃声下一秒就响起在了密闭的车厢里。
迟焰看向顾已,顾已将扶手箱里的手机拿出来扔在迟焰腿上:
不用谢。
迟焰:
迟焰的住处是在一处老旧小区里,连个物业都没有,所以顾已也得以将车开了进去,完全不顾迟焰的阻拦,迟焰无奈之下只能告诉他自己居住的单元楼。
车子停下的时候迟焰就预感到了不对,这不是送人回来立刻就走的停车方式,顾已明显是找了个停车位。
熄火准备下车的时候,顾已看了一眼迟焰:
不下车?
已哥。迟焰没看他:我们谈谈。
可以。顾已说:但不是现在,我很累,心情也不好,你要是说的都是我不想听的,今晚怕是真的不用睡了,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想上去也行,我带你去酒店。
迟焰不说话,静静坐在位置上,顾已也等着,大概过了两分钟,迟焰败下阵来,推开车门下了车。
顾已紧跟其后。
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迟焰住在顶楼,不过楼层不算高,只有5层,两人一前一后的上去,不过刚刚进入楼道,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很像多年前迟焰居住的城中村,不知道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居住,是不是迟焰故意的。
楼道里不太干净,每个转角处都有堆积的杂物,白色的墙壁上也到处被孩子画满了涂鸦,还有无数杂乱无章的小广告,走到四楼的时候甚至连个声控灯都没有了,黑漆漆的,迟焰在前面小声提醒了他一句:
已哥沿着扶手走,角落里有东西。
顾已应了一声。
五层到了,但这一层看着也只有迟焰一个人住在而已,对面明显没有住人,顾已打量着昏黄灯光下属于迟焰的生活环境。
迟焰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在开门之前顿了一下,问:
已哥,要是屋里有人怎么办?
顾已的视线从楼道墙壁上一处清洗地暖的广告上缓缓收回落在迟焰的后脑上,静默几秒,他上前一步走到了迟焰的身后,紧紧贴着他,在迟焰想躲开的那一瞬间箍住了他的腰身。
有人的话,我就当着他的面上你!顾已说。
第4章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人。
也不可能有人。
迟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已就知道不可能会有人。
房间不大,简单的一室一厅,干净整洁的犹如样板间,是迟焰的生活习惯,却也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生活过的气息。
仿佛只要迟焰愿意,他随时可以不留痕迹的离开,就像十年前他离开的时候一样,让顾已到处都找寻不到。
三点了,即便是这两个久别重逢的人也累到了极致,迟焰喝了酒更是连话都不想说一句,他换了鞋就直接进了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便走了出来,看着正打量这间小屋的顾已:
已哥今晚睡卧室吧,我在沙发上就好。
顾已没说话,盯着迟焰看了两秒才迈步走近,将迟焰手中的换洗衣物拿到了自己的手中,问:
还是不洗澡睡不着?
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生活那么长的时间,迟焰的任何小习惯都逃不过顾已的眼睛,不过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迟焰也没有了曾经对某件事非做不可的坚持。
毕竟他连顾已都能十年不见了。
但这些改变他也没必要告诉顾已。
已哥也要洗吗?
嗯。顾已看着他:不过也可以不洗,反正你的床单明天总是要换的。
迟焰抬眸看一眼顾已,似是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暗示,静默几秒指了指他身后的门:
浴室在你身后。
顾已进去浴室之后,迟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去了阳台。
点燃一根烟,弯腰撑在栏杆上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散开,涩的让人心发颤,但也有助于清醒,这么多年迟焰早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来保持清醒。
顾已,这个无数次在自己唇齿间却不敢念出的名字,这个在自己心尖上每走一步都能让自己感觉到疼痛的人,每一次入梦醒来都不敢再睡的人,如今在自己的家里,在浴室里正在洗澡。
不管多么不可思议,多么戏剧,但这都已经是发生了是事实。
迟焰有些无措,他不知道顾已是什么打算,又会什么时候走。
但似乎没有什么区别,顾已的出现已经像是一块巨石,狠狠的砸向了自己平静的生活,就算离开大概也不可能再恢复如初。
有那么一瞬间迟焰甚至在想要不要再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这一次已经躲了十年,下一次说不定也可以。
只是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闪了一瞬就被自己否决了。
没有意义的,他的平静不会因为换个顾已找不到的环境就重新回来,而且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
他总不能这一辈子都活在逃避里,况且顾已怕是也绝不会再允许他逃了,他总要在自己的身上找回点什么,那才是他。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顾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时候,迟焰顿了一下,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顾已,他靠在阳台入口处的推拉门上,因为洗了澡,头发都是湿的,短发遮住了额头,让他的面目表情不再像之前那么凶了。
他的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黑色T恤和黑色短裤。
多年前他们彼此的衣服也混着穿,不分你我,但现在这一刻,迟焰只觉得唏嘘。
迟焰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手中的烟,很淡的笑了下:我都快三十了啊,抽个烟很正常吧。
顾已没说话,迟焰也是,但就这么僵着也不是事儿,看一眼手中的烟还剩下最后两口,迟焰却突然没了继续抽的兴趣,转身想要回到客厅捻灭,却在越过顾已的时候被他抓住了手腕。
迟焰没由来的紧张了一下,但好在这一次顾已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从他的指缝间取走了那根未抽完的烟,然后在迟焰的目光中递到自己唇边,吸完了最后两口。
烟蒂上有迟焰的口水,顾已没在乎,又或者说,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让迟焰亲眼看着,甚至回想起他们曾经有多亲密。
顾已抽烟的动作也很熟练,不像是新手。
迟焰错开视线,抽出自己的手:
我去洗澡。
浴室里还有蒸腾的水汽,衣架上也还有顾已脱下来的衣服,每一个水蒸气都在提醒着自己顾已存在的痕迹。
迟焰闭了闭眼睛,打开花洒,懒得再去想了,事到如今他除了走一步说一步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把控不了这个局面,从见到顾已的第一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失控了。
太累了,连澡都冲洗的敷衍,但却在准备出去的时候意识到一个不该发生的,极其尴尬的问题。
他没带换洗衣服进来。
原本是去主卧里拿了的,结果被顾已从中截了胡,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要再去卧室重新拿一套。
穿着脱下来的衣服出去?那这澡算是白洗了。
可如果围着浴巾出去,好像自己故意要做什么勾引他的事情,顾已今天已经说了太多暧昧的话,迟焰不想再有这样的误会,至少这个误会不应该是从自己这里发生的。
于是即便忍受着等下再进来冲洗一下的麻烦,也还是拿起了脏衣篓里脱下来的衣服。
只是还没穿上,浴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像是算好了时间。
迟焰一顿,下意识的去看浴室的门锁,好在是反锁了,但顾已似乎也没有进来的打算。
什么事?迟焰开口。
给你拿了衣服。隔着门板,顾已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问他:穿不穿?
不太想穿。
但如果真的穿着旧衣服出去,然后拿了换洗衣服再进来一次,指不定本来气就不顺的顾已又要对自己说出什么话来。
迟焰迟疑了几秒之后站在门后的位置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伸出了一条手臂出去:
谢谢。
顾已站在门口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他,笑了下:
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用得着跟防贼一样的防我?
迟焰没有理会顾已,直接关上了门,但是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愣是没忍住的骂了一声,顾已竟然只给他拿了条内裤。
故意的,迟焰当然知道,但他也没别的选择,顾已如果有意让他难堪,就算穿着衣服也能给他扒下来,如今好在还给了他一条内裤,这么想着倒也不是难以接受。
迟焰套上内裤收拾了一下浴室之后就打开了门。
顾已还斜倚在浴室门口的位置,见他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下,视线最后停留在唯一有布料的那一处,勾了勾唇角。
接连几次的调戏迟焰即便没有麻木,却也不会再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了,此时也任由他看,话也不说的迈步走向卧室去拿衣服,套上T恤的那一刻,迟焰听到了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他扯下衣服看过去,顾已走了进来,门也在他身后关上了。
迟焰没说话,干净利落的将短裤套好,直接向门口的位置走去:
已哥早点休息,晚安。
顾已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看迟焰一步步的走来,没说话,也没动作,却在迟焰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臂,在迟焰动作顿住的第一时间,拉着他快走几步,用力将他甩在了床铺上。
床很柔软,迟焰猛然跌落的动作让他在床面上颠了颠,酒精的作用让他的头也开始有点晕眩感,于是没能在第一时间起身。
但即便能起身,迟焰也不太想起了。
他躲不掉的。
不躲了?顾已站在床边,看着他。
头顶的灯有些刺眼,迟焰抬起手臂搭在了眼睛上,自嘲般的开口:不躲了。
顾已想做就做,就像他说的,他们之间早在十年之前就做过这事儿,现在再来矫情也着实有点太晚了,更何况他累了,不想反抗了。
迟焰是这么想的,但当顾已将他刚穿上的短裤一把扯下来的时候,迟焰还是惊了一下,有想起身抗拒的冲动,但也只是瞬间,片刻就安静的躺了回去。
上衣脱了。顾已说。
迟焰静默几秒,轻笑了下,当真起身坐了起来,抬手撤掉自己T恤的同时对顾已说:
已哥刚才怎么不说,省的我穿了。
因为我就喜欢你这副主动让我干的模样。
迟焰的动作一顿,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十年前的某一天。
顾已看着迟焰,勾唇笑了下:
看来我们现在脑子里的画面是同一幅。
迟焰抬眸看着顾已,随手扔开T恤,开口的时候不受控的带了点儿火气: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内裤要脱吗?是我来还是已哥动手?哪种会让你觉得更有情趣?
或许是迟焰这副突然出现的戾气让顾已觉得不太爽,于是在盯着他看了几秒之后,忽然上前一步钳制住他的下巴,用力捏紧,迟焰挣了一下没挣开,静默几秒反而笑了:
已哥,时间不早了,你要是想做就快点,我真的挺困的,不过已哥也要想好怎么跟你酒店里的那位交代,我不想破坏谁的感情,也无意做个第三者,你要上了我,让我免于麻烦是你的义务,如果你保证不了这一点,那今天你动不了我,你知道的,我要是想反抗,你不可能成功。
顾已的手微微加重了一下力道,继而弯腰更靠近迟焰的脸,连他的毛细血管都看的清楚,一字一句的回复他:
我能不能成功,也要试试才知道,对吗?
迟焰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长久的僵持过后迟焰率先收回视线,垂了眸,是无声的妥协,于是顾已也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绕过床尾从另一边上床躺下了。
没有再做的意思。
迟焰悄悄松了一口气,不管是因为顾已突然不想做了,还是说因为酒店里的那位,至少今晚逃过了一场难堪。
迟焰起身想走,但不过刚起了身,顾已的话便响起在身后:
躺下睡觉!
迟焰的动作顿住,本想拒绝,但到底没说,顾已的语气很明显了,没有给自己拒绝的余地,或许不做已经是他最后的妥协,实在不应该再去惹他。
迟焰还是躺下了,侧躺的姿势,和顾已有一定的距离,但没有用,顾已一个翻身就将自己圈在了怀里,迟焰僵了一下,还是出声:
已哥,这样不太好吧?
那这样呢?顾已在身后用胯部顶了顶他:你觉得哪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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