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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官场上不大太平,他手下的人都算不上是亲信,许多事情都放心不下,总要亲眼看着,才算是放心。
正是因为如此,他已经快要两年都没有回过家了。
送晏怀素夫妇两个去机场时,他还在说,今年难得人这么齐,过年一定要回去,大家一起聚一聚。
晏怀素因为想要办的事情没办成,正觉得烦心,也没什么心思应付他,只对付着说了个“好”字。
哪成想,这夫妇两个还没进闸口,晏飞白一通电话打过来,说晏老病了。
黎伯煊几乎是立刻便下了决定,买了同一班飞机的机票,和晏怀素一起上了飞机。
飞机落在凤城时,他都没能马上回过神来。
上一次回来时,还是去年年初。
那时候正月刚过,他先是让妻子带着女儿去百里转了转,然后一家三口一起回来。
那小丫头,在百里的几天,刚好部队里有领导来检查,趁着正月还没过,就办了几次晚会。他的角儿登了几次台,给他迎来了不少赞誉和荣光,让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也觉得与有荣焉。
每回看见她在台上的模样,黎伯煊就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是太不足了。
没能好好陪伴孩子就算了,竟然还要来分享孩子努力得来的荣光……
那时候的他,其实是动过要接她过百里来生活的心的。
可还没来得及提出这个建议,就在妻子的提醒下放弃了。
奶奶是不会同意的。
黎奶奶对黎元淮,可真是又当爹又当妈,一时一刻都放不下啊。
要是谁说让黎元淮离开凤城,离开黎家,就是干脆要了老太太的一条命。
这一点,整日在外忙着拼事业的黎伯煊夫妇两个,都没资格去改变和抗衡。
所以作为父亲,想要多多亲近女儿的信,也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况且,就是这小姑娘本人,都不见得喜欢他这个决定吧?
看她在百里的那几天,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一回到住所就抱着电话和晏家那个臭小子讲个没完没了,对着电话话筒笑得像朵花似的。
就连对他这个爸爸,都没有这么上心思过。
黎伯煊还真有些吃味儿。
不过,吃醋是吃醋,他也明白,就是她生命里的所有人都算上,也没有几个能像晏飞白对她这样细心的。
这一点,黎伯煊是知道的。
这大概就是做父亲的心情吧。
既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对她好,又希望,她只对父亲好。
可黎元淮却这辈子都做不到,只对黎伯煊一个人好。
毕竟,她生活里还有奶奶,还有妈妈,还有周姨,还有黎伯烧、黎伯焱、鲁家山、张奇峰……
等等等等。
她爱的人有很多。
这当中,首当其冲,理所当然排在第一顺位的,就是这个,无论发生了什么,都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姑娘,永远把这个姑娘看作世界上最最重要的晏飞白了。
黎伯煊和晏怀素夫妇匆匆赶到医院,刚到顶楼,还没走两步,就看见了晏飞白。
那小子正捧着杯水,匆匆走向一个纤瘦的姑娘。
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那姑娘靠在椅子上,似乎已经睡熟了。
晏飞白既不忍心打搅她的好眠,又怕她同自己一起折腾了这么久,吃不好睡不好的,怕是要生病。
之前的感冒还没好全,再添了新病,那他可真是分身乏术了。
于是他还是轻轻拍拍她的脸颊,小声地唤:“淮淮,来,喝点水再睡。”
若非能让晏飞白这样小心对待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黎伯煊还不敢确定,这姑娘就是自己的女儿。
他女儿什么时候剪了短发了?
黎元淮被晏飞白叫醒,迷迷糊糊的搓了搓眼睛,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刚把杯子递还给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眼角一动,忽然扫到一个身影,便转过头去看。
一路上都心急如焚的晏怀素这时候匆匆上前,用力拍了下晏飞白的背。
那动作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
“你爷爷怎么样了?”晏怀素着急的问,说话间十分不满地撇了黎元淮一眼,好像是她害得晏老进了医院一样。
黎元淮知道她向来不喜欢自己,这时候便很礼貌地退开一步,并没有多言语。不过她后退时,没注意到后面有人,不小心撞在那人身上了。
“呃,对不起……”她急忙回过头去道歉,却在认出那人时,结结实实愣在原地了。
下一秒,笑逐颜开。
“爸爸!”她下意识的,柔着嗓子和爸爸撒起娇来。
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见到爸爸了,她一看之下是又惊又喜,抱着爸爸的脖子蹦蹦跳跳的唤。
她知道这里是医院,不以大声喧哗,所以即便是开心,也不敢太开心的。
旁的不说,晏老刚刚才脱离危险期,她在这边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可真是对不起晏老平日里那样疼她爱她了。
所以,她也只抱了抱黎伯煊,就赶紧松开了。
可是人,却是一直黏在爸爸身边,一时一刻也不想要分开的。
晏飞白看见了黎伯煊,匆忙上前一步,毕恭毕敬道:“黎叔叔,您回来了。”
这举动,俨然是把姑姑都排在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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