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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后宫起火了——龙柒(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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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不要我了。
    陛下。
    雍理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他只是低喃着重复着追问着这一句话,一字一句的,用言语剜心蚀骨。
    这是雍理过得最难的初月。
    他除了祭祖之外,所有事宜全部推掉,折子堆成小山,他视而不见。
    元曜初年至今,整整七年。
    雍理哪怕年幼,哪怕听政,也是最勤勉的,等亲政后更是位连前朝都罕见的勤政君主。
    早朝从不缺席,御庭议事更是手握主导权,下午的帝师讲学、武课骑射乃至每日呈上来的大小折子,他数年如一日地坚持批阅,没有丝毫懈怠。
    唯独今年,雍理把一切都丢下了,只躲在长心殿里,与那不知从何处带回来的和尚厮混。
    弹劾的折子一封又一封。
    谏臣纷纷求见圣颜。
    雍理一概不见。
    子难问他:陛下何不宣了太医?
    只要让外头知道圣上病了,那这些胡说八道的折子就销声匿迹了。
    雍理待在酷暑一般的屋里,裹着厚重的裘衣,怀里还抱了个暖炉,已经冻得面色苍白,薄唇微颤:宣了又如何,你都治不了的病,他们能行?
    子难无言。
    雍理闭了闭眼,道:随他们去吧,朕乏了。
    子难伺候他歇下。
    元曜帝的名声便是从这时起坏了,原本勤勉乖巧的小皇帝,自御驾亲征回来逐渐变得荒yin无度。
    养个男宠,朝臣尚且能忍,等他带了三个戏子回宫才彻底闹僵起来。
    那时已开春,雍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的这个冬日,他仿佛大梦一场,梦里尽是冷寒,醒来才感觉到这世间是有温度的。
    冬雪润土,岸柳萌芽,等大片绿色取代了苍冷的白之后,雍理的身体也好多了。
    冬天过去了,夏天还没来,春日是雍理一年当中最舒服的日子。
    身体好了,心还是凉着。
    偏偏他每日都能见着沈君兆,每日都不得不与他说话
    以前的蜜糖,如今的毒|药。
    雍理只能不断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帝国首辅,并不是他的阿兆。
    雍理每月都会去看望彦君玥,少女还活着,奇迹般地活着。
    这么长时间,她身上的箭伤已慢慢愈合。
    她依旧是没有呼吸,却有细微的心脉跳动。
    子难也无法解释她的情况,雍理想了下道:大概是他们妍族的体质如此。
    耐受力极强,仔细想也意味着生命力顽强。
    普通人早该一命呜呼的重伤,她还在坚强得撑着。
    雍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但他知道自己该为她做什么。
    寻找妍族人,安顿这个悲惨的民族。
    等彦君玥醒来,他希望她已没了所有顾虑,只需做个快乐的大雍长公主。
    他找不到快乐,但希望身边人能快乐。
    彦君玥、子难、沈君兆。
    希望他们能得偿所愿。
    元曜八年三月,商野寻到了三位妍族人的下落,巧的是他们都被高价卖到大雍,成了首京名楼的戏子。
    雍理生平第一次去青楼,二话不说天价买下三位妍族人。
    彼时还有个世族的纨绔子弟和他叫价,等雍理直接三倍三倍得往上喊价后,他偃旗息鼓。
    纨绔想着自己是首京一霸,怎能如此被压一头,背地里想堵人,即便抢不回美人,打一顿这冤大头也好。
    结果被子难给收拾了个明明白白。
    等后来他知道和自己抢人的是当今圣上后,吓得半年没敢出门。
    雍理买下妍族人当然不是想要收进后宫,他救他们是为了报恩,又怎能这般胡来?
    等彦君玥醒了,得知他收了自己的族人,只怕会一把骨刃刺穿他胸腔。
    想到这里,雍理倒是弯了下嘴角。
    旁边候着的商野冷不丁见他一笑,整个人都呆了呆。
    雍理又敛了唇边笑意:帮他们去了奴籍,寻个富庶的地方好生安置了。
    商野忙应下:属下明白。说罢领命而去。
    因为有了妍族人线索,雍理有了些精神,再加上乌弘朗逐渐在朝上有了话语权,他更觉干劲满满,倒是略微能与沈君兆泰然处之了。
    情情爱爱的,总会过去的。
    即便是用一生的时间等他死去,总归是不会再心悦他了。
    也好。
    他坐在这王座上,他站在金銮殿中,哪怕再无少年旖旎,也注定纠缠一生。
    比此生再不复见,好得多。
    至于下辈子
    雍理不想要下辈子了。
    这一个月断断续续地寻到许多妍族人,雍理全让商野好生把人安顿了,希望他们脱离桎梏能好好生活。
    谁知又是半个月,他见到了一对熟面孔。
    雍理大发雷霆:商野!
    商野扑通一声跪下。
    雍理:朕吩咐你好生安顿他们,就是这般安顿的?
    商野额头冷汗直下:属下属下全是按着陛下的章程行事,先给他们去了奴籍,又入户籍,之后更是亲自护送到了江南巡城
    雍理敛住火气: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野忙道:遵旨。
    这一查,雍理心情十万分复杂,又恨又气又无可奈何。
    商野的确把人都安顿好了,可他们不出两日又会沦为奴籍,又成为玩物,又入了青楼
    妍族人各个都生得极美,美貌的人本身就是危险的,尤其他们还柔弱无害只知顺从。
    最致命的是,他们全都从小被调|教,早就尊严全无,稍微有人对他们起了se心,他们就不会拒绝。
    更有甚者,自己会主动去勾|引旁人
    雍理这才明白了彦君玥的绝望。
    最可悲的不是族人深陷囹圄,而是族人毫无自知。
    没了抗争的意识,没了生而为人的尊严,不懂反抗和拒绝,只会一次次落进泥潭。
    起初雍理不信邪,把他们安置在一起,安排了人去教导他们,从思想层面改变他们。
    然后
    年近六旬,不近女色,一生克己守礼的老儒生死在床上他旁边是赤|身luo体,茫然无措的妍族美人。
    雍理此时才知安顿妍族是何等棘手之事。
    因他身边美人不断,又有人弹劾他身为帝王至尊不该流连青楼,不该贪恋这些低贱戏子。
    雍理摔了折子:他们低贱?
    谏臣视死如归,细数礼家名分,此等贱民如何能得见圣颜
    雍理冷笑:既如此,那朕就给他们尊贵!
    于是雍皇宫一夜充盈,数十美人同时被册封,全部收入后宫。
    既然谁都安顿不了他们,那他来!
    天底下除了沈君兆,谁都别想引诱他。
    他定能教他们如何有尊严地活着!
    此事一出,朝上轩然大波。
    别说世族大臣,便是追随雍理的乌弘朗等人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雍理无意解释,只一句话就堵得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怎么,朕连这点私事都做不了主了?
    满朝文武纷纷出列,祖宗规矩说了一箩筐。
    雍理嗤笑:朕没立后吧?
    朝臣:!
    雍理继续道:朕也没封妃吧?
    朝臣:
    雍理又道:或者你们想看朕立后封妃?
    这次连钱老狐狸都出列了:陛下三思!
    如此一番角逐,君臣之间达成了默契。
    立后和封妃不可乱来,美人至多册封到嫔。
    朝臣会妥协,也是想着小皇帝一时起兴胡来,再怎么荒唐也不会继续收人。
    谁知
    雍理根本没有节制,收人收得肆无忌惮,各个都是绝世美人,各个都是倾国倾城,让人不禁疑惑到底是从哪儿寻来的这许多美人?
    短短半年,元曜帝的荒yin无度,足以史书留名。
    从第一次册封开始,雍理就一直在盯着沈君兆。
    沈君兆没拒绝也不支持,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朝臣吵闹不休。
    等到大势已定,他依旧一言不发,仿佛这些小事不值一提,随便雍理胡闹。
    雍理很想问问他,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但凡他有一点点难受,他就会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他,他也不会计较之前的冷战,甚至不在乎他心中权力大于他。
    他只是想知道,沈君兆心里还有没有一点他。
    哪怕一点呢。
    只一点呢。
    然而沈君兆表现得太平常了,硬要说有什么情绪外露,那就是厌恶。
    和满朝文武一般无二的厌恶。
    不是因为雍理收人,而是因为元曜帝荒yin。
    雍理觉得自己该死心,该清醒了,却仍旧没管住自己:夏日闷热,沈相不如陪朕手谈几局。
    君命不可违,沈君兆应了下来。
    雍理故意让人把棋盘摆在了雨幕亭,故意与他单独留在亭中。
    在六州时,夏日对雍理来说比冬日还难熬,但在雍皇宫里,因有着雨幕亭,他倒是舒坦许多。
    畏热畏寒,冬日有多怕冷,夏日他就有多怕热。
    好在雨幕亭清凉宜人,循环的水幕始终让亭中的温度保持在三五月份,是让雍理最舒服的气候。
    若非晚上凉,他真恨不得日夜睡在此处。
    雍理并无对弈之心,他只是想和沈君兆待一会儿。
    话说不出口,情不敢露,也就这般近处看看他,以解相思。
    想到日后都要这样过下去,雍理只觉满心酸苦。
    怎就这样了?
    怎就无法挽回了?
    沈君兆轻声唤他:陛下?
    雍理回神,随便拿了黑子:让朕四子。
    沈君兆不置可否道:陛下请。
    雍理占了四角,又落下天元,心中却没丁点胜算:沈相请。
    沈君兆挽了袖口,白皙的手指捏住白子
    棋子没落,雍理眼尖地看到他手腕的一圈红痕。
    心蓦地一沉,雍理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眶瞬间红了:你是不是又折腾自己了?
    第58章 爱慕他
    他怎能把这事给忘了!
    沈君兆的性子他还不了解吗, 心里难受了从不会说,只会伤害自己。
    两年前沈君兆将匕首插进小臂,是雍理毕生难忘的梦魇。
    出征一年, 他怎么
    其实雍理内心深处是清醒的,他没忘, 他怎么可能忘了。
    只是他知道, 如果沈君兆不在乎他了,也就不会因为情绪崩溃而折腾自己。
    雍理怕看到他伤痕累累,也怕看到他
    不!
    他只希望他没事。
    沈君兆没躲, 以雍理目前的身体素质是抓不住他的。
    雍理倾身,拉起他衣袖, 看到的只是他手腕上的半圈红痕,不知道是怎么伤的, 甚至都不像伤, 好像带了半截腕环。
    也是因为他的肤色白得像背光处的雪, 所以才衬得这浅淡的红痕意外鲜明。
    沈君兆轻轻推开他的手, 神态平静冷淡:一点小伤, 陛下无需担心。
    雍理却没办法像他一样平静:怎么伤的?
    沈君兆轻描淡写道:最近各地送上来的折子太多, 内阁初阅后也有不少, 臣这边总得给陛下规整
    雍理却不愿听他说这些, 打断道:朕问你, 怎么伤的!
    沈君兆:书案锋利,硌的。
    雍理:
    沈君兆盯着棋盘:陛下,该您了。
    雍理哪有心情下棋, 他霍地起身,绕过石桌来到沈君兆面前:给我看看。
    沈君兆扬眉:陛下要看什么?
    雍理居高临下盯着他,却因声音微颤, 而在气势上输了半成:你的身体。
    沈君兆勾唇笑了下:陛下后宫佳人无数,放过臣吧。
    雍理只觉心被重锤砸了下,道:他们
    沈君兆却忽然起了身。
    雍理到嘴边的话硬是被打断,他要解释后宫佳丽,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尽的,偏偏沈君兆根本不想听。
    沈君兆没让雍理动手,他自己解了朝服领扣,露出了修长的脖颈、线条分明的锁骨和远比想象中还要硬朗的胸膛。
    雪一样的白,霜一样的冷,却在炎炎夏日给雍理带去了烧骨的热气。
    沈君兆垂眸看他:陛下放心,臣没自残。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提到这个词。
    自残。
    是的,沈君兆有严重的自残倾向。
    雍理从不肯提,他怕沈君兆难堪,怕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如今沈君兆自己捅破了窗户纸,只为了直白地告诉雍理
    我已经不会因为你而难受到想自残。
    你充盈后宫,心悦旁人,全都与我无关。
    雍理哪会不懂?
    他面色苍白,连呼吸都觉得异常费力,甚至都无法分辨自己在说什么:沈君兆
    沈君兆看着他。
    雍理:说好的一生一代一双人。
    沈君兆:陛下可知这句诗的下一句是什么?
    争教两处销魂。
    这诗本就是一场悲剧,哪有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有的只是相隔两处,有情亦无情。
    雍理眼眶红透了,眼中蓄满了水雾,可却不肯滴落:那不离不弃呢?
    沈君兆用四个字,终结了他们所有情分:儿时戏言。
    没有一生一代一双人。
    没有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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