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后宫起火了——龙柒(35)
彦君玥瞪他一眼:你自身难保,还想这想那,我要是你就该犯愁怎么哄住圣子了!
这话倒是让雍理收了心。
论功行赏先不急,等回了大雍,他自不会亏待彦君玥。
别说她一心想要拯救大雍部队和六州无辜百姓,便是她救了那他一命,他也要偿她情。
这孩子命途坎坷,他保她后半生无忧,还是问题不大的。
雍理还真有些担心梁铭那边:你别同我开玩笑,我这模样真能
彦君玥翻个白眼:换上红妆,整个六州的男人都能跪在你脚下。
雍理:莫名有点恶心是怎么回事!
彦君玥并不担心雍理的长相,她担心的是:圣子从小聪慧,心思是千万里挑一的细致,你千万别大意了,他最不喜有人利用他,若是被他察觉到你的意图,只怕会大动肝火。
事关重大,雍理很警惕:梁铭的心性如何?
彦君玥:比他父亲好一些,但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雍理点点头,有了些心理准备:对了,我不会说六州方言。
彦君玥道:没事,六州本就没有统一的官话,我在大雍长大,说得也是大雍官话,至于圣子那里他对大雍官话很感兴趣,你若说大雍话,他更喜欢。
雍理对梁铭有些许好奇:他竟喜欢大雍官话?
彦君玥:是的,听闻他还在努力攻读大雍圣书。
雍理:大雍圣书?
他怎不知大雍还有圣书。
彦君玥摇摇头:我也不知是什么书,只听说他研习得十分刻苦,说是只要她读懂大雍圣书,定能攻占大雍,一举拿下中原。
雍理眉峰一扬,嗤笑:朕我倒要看看他读的是何等圣书!
攻占大雍,拿下中原?
做哪门子春秋大梦!
进到圣庭竟也没人伺候他们,护卫把他们引到一间颇为周正的内室后关门退下。
雍理看看彦君玥。
彦君玥道:圣子修身养性,不喜人服侍。
所以圣庭里连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有守护安危的炬族兵士。
雍理倒无所谓,他虽贵为皇帝,却从来都没有娇惯之气。
只是吧
彦君玥道: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雍理心里苦:没人伺候,朕哪穿的明白那一身红妆!
彦君玥瞪他:莫非你还想让我帮你换衣服?
雍理:不了不了
他可是要为他家昭君守身如玉的男人,哪能和其他女人拉拉扯扯!
雍理去了内室,面对这土里土气的装饰,他当没看见。
眼下最难的是那一身衣服和首饰。
金色托盘,大红衣裳,瞧着似乎不麻烦?
雍理抬手撑开,然后
什么鬼东西!
领口和衣袖都分不明白,更不要提这个绳那个线了,而且全部是红色的,连纹路都一致,正反都分不明白。
谁敢想,天不怕地不怕深陷敌营一心搞事的元曜帝,输在了一身女装上!
早知他有一日要穿这玩意,就该拿沈君兆练手了。
嗯
让他家阿兆穿一身红吗?
雍理心怦的一跳,脑中就一句话到时何止六州男人,全天下的男男女女女老老少少都得被迷得晕头转向。
想起沈君兆,想起还在等他回去的心上人。
雍理什么困难都不怕了。
繁琐的衣裳、不知戴在哪儿和哪儿的首饰,甚至连那额间花钿全不是事!
也不知他一个大男人搞成这样是副什么鬼样子。
雍理虽坦坦荡荡不觉羞赧,但到底是有些不自在的。
他推门出来,正想问问彦君玥如何,就听到她粗声粗气道:见过圣子
雍理一怔,微微抬头。
殿门开着,一位身着炬族火红劲装的少年站在那儿,他短发凌乱恣意,有一条细长小辫垂到后腰,外头光芒太盛,他的面目不甚清楚,但隐约能看出一双碧色眸子。
此时那双玛瑙玉似的眼睛因见着雍理而瞳孔微缩,内里全是惊为天人的震撼。
雍理对他笑了下行礼是不想行礼的,这小子也配。
谁知这一笑,换来的却是砰地一下关门声。
外头的光芒被挡住,眼前的这位六州圣子面容逐渐清晰。
明明才十四岁,身量却比雍理还高半个头,看这肩膀和胸膛,外家功夫练得很不错。
五官嘛,不像六州蛮族那般蛮横,却也野性十足,像头草原的狼崽,桀骜不驯中带了些青涩之气。
此时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雍理,声音微颤:放、放荡!
雍理:
作者有话要说: 元曜帝:你们六州人有猫饼吧!
沈君兆:呵呵。
元曜帝:诶!昭君手下留情,杀梁狗就行,留下咱姐!
第50章 千字文
梁铭说话略带些六州口音, 但因嗓音清澈,这俩字竟意外说得字正腔圆。
毫无疑问,雍理没听错, 这小子说的就是放荡!
谁放荡了?哪放荡了了,羞辱大雍皇帝, 小子找死!
哦,他现在不是皇帝,是冒名圣妃
却说彦君玥也偷瞄了眼雍理。
早知这位不是族人的大雍人生得样貌出众,如此这般一番打扮, 真是出众到了妖颜祸世的地步。
红衣赛雪, 黑眸点星,随随便便挽的发髻于清丽中透出慵懒, 那弯唇一笑更是如山花灿烂, 天真中带着些勾人的暧昧。
不怪圣子看呆。
身为女子,且对美貌深恶痛绝的彦君玥都不得不承认少年妍丽, 蛊惑人心。
砰地一声,骂完人的六州圣子摔门而出。
雍理:
彦君玥:
雍理是个深明大义的皇帝,觉得不该以固有印象认定梁铭有病, 好歹给他个机会:莫非,我衣裳穿得不周正?
所谓放荡, 大概与衣衫不整有关?
雍理还是有点自觉的,虽说他费尽心思折腾半天, 可衣服到底穿成什么样他心里没底。
万一真是凌乱不堪,那他倒是错怪梁铭了。
彦君玥顿了下, 差点送梁铭入太医院:穿得很周正
雍理怒了:那他凭什么说朕我放荡!一气之下,差点连自称都暴露,好在彦君玥打死都想不到这是大雍的皇帝陛下, 根本没当回事,听到也不会多想,只以为这小少年千好万好就有点结疤。
彦君玥还是拉了梁铭一把:圣子大雍话学得不太精准。
雍理:?
彦君玥打量他一番,淡声道:他可能是在夸你漂亮。
雍理面无表情:听到这样的夸奖,你开心吗?
彦君玥更加面无表情:开心得想打爆他头。
雍理毫不客气地笑出声,甚至都给彦君玥想好了封号毒舌公主,稳!
谁知摔门离开的梁铭又回来了,门一开雍理心一惊,赶忙收住笑容,彦君玥有面具遮掩,躲得明明白白。
雍理笑容倒是收住了,但方才笑得太隐忍,眼眶都给憋红了,此时一抬头
梁铭:!
雍理垂下眼睫:圣子
梁铭凶巴巴的:哭什么哭,莫非又是勾引孤的招式?
雍理:
我勾你狗头啊勾!
梁铭嘴上不说人话,眼睛却压根不敢看他,只道:过来
雍理耐下性子:圣子有什么吩咐?
梁铭恶狠狠道:你既已为圣妃,就要知礼仪,懂廉耻,收了那些惑人的招数,孤不吃这套!
雍理是真想跳起来打爆他狗头,但想到大雍三十万兵士和可怜无辜的人炮,生生忍住:妾知道了
梁铭眉峰一扬,色厉内荏的模样更像头努力昂头的狼崽了:妾什么妾?改了这自称
雍理嘴角抽抽,只好道:奴知道了
谁知梁铭更暴躁了:收了那些下贱心思,你既已为妃,便是圣庭最尊贵的人。
饶是雍理善解人意,此时也有点不懂梁铭的意思了。
梁铭见他如此愚笨,恨铁不成钢:称我即可
雍理错愕,眼睛不禁睁大。
梁铭又被他明亮有神的漂亮眼睛给晃的心颤:眼睛够大了,不用使劲睁了。
雍理:
有病,这孩子要是有机会去了大雍,他也给他配一位太医好好看看这心疾。
梁铭想了下又道:跟我来
他转身出去,雍理只好跟上,彦君玥也要跟上来,梁铭却忽地回头盯她一眼:你留下
彦君玥担心雍理,粗声道:圣妃体弱,奴
梁铭看她的目光却是如刀锋般冷厉,透出了六州圣子的威严:有孤在,还照顾不了她?
彦君玥只能垂首应下。
雍理给她一个眼神,略作安抚。
梁铭是真的眼尖,连这都看到了,当即刺道:当着孤的面,你也敢同他眉目传情?
雍理一口气没上来,堵得肝疼:妾我没有。
好歹是换了自称,梁铭神态微霁:罢了,你这些恶习,孤会一一给你改了。语气里大有孺子尚可教的意思。
雍理也回过味来了,大体能跟上这六州狼狗的想法了。
妍族在六州可谓yin名远扬。
百年前如何早已被没有历史传承的六州族民忘记,他们记住的仅是这数十年。
而这数十年,妍族早被调教得没了做人的底线和尊严。
他们恐怕连戏子都不如,不过是一个个美貌的玩物。
玩物需要尊严吗,不需要。
偏生妍族的耐受力又极强,常人受不住的调教,他们受得住,受得住不代表不痛苦,痛苦多了灵魂就会逃避。
逃到极深处,早就忘了该怎么做个人。
雍理现在是彦君玥,在梁铭眼里就是个美貌妍族。
固有偏见让他对雍理的一举一动都得太歪。
雍理心情还挺复杂的,一来是自己解释不清怪憋屈,二来是觉得彦氏一族实在可悲,怎就沦落到这个地步。
梁铭纳妃,不是带去寝殿宠幸,而是带到了书房里。
雍理对此是有些防备的,他可不会让梁铭搞事,且不提他守身如玉,便是他的男儿身一暴露,他和彦君玥都是个死字。
不过竟然带他到书房,这是要做什么?
梁铭可没有换个地方圆房的情趣,他把雍理带来书房没有别的目的,就一个你既不懂礼义廉耻,孤教你。
雍理无言以对:谢谢您啊六州蛮荒的大傻子。
梁铭继续道:大雍最是尊崇礼仪法度,孤日夜研习圣书,颇有些心得体悟。
雍理心思一动,颇有些好奇这圣书是什么。
研习成了就能征服大雍?
莫非是失传的先贤名作?
雍理从小好学,对于这些古籍十分感兴趣。
他试探开口:大雍圣书?
谁知梁铭太瞧不起他:圣书极深,以你现在的资质是看不懂的。
雍理心里翻白眼:朕的资质?甩你十八条街!你都看得懂,朕轻松倒背如流。
此时他真不知道自己一语成谶。
梁铭给了他三张字帖:这些且先临摹着。
雍理定睛一看,几乎以为梁铭是不是看穿他身份,故意羞辱他。
就这?
临摹什么?
眼前的字帖哪配叫字帖?连字都不是。
不过是些横竖折,连启蒙的幼童都不会练这个!
梁铭见他呆滞,问道:看不懂也没事,照着写便是。
雍理转头看他。
梁铭到底是个少年,哪有少年不爱炫耀,他清清嗓子道:过来,孤教你运笔。
说罢他扶袍坐下,身板姿势倒是笔挺,握笔虽有些古怪也还尚可,直到那笔锋沾纸,墨点成滩,晕了一片
还运笔呢,连控笔都没有,如何运!
雍理嫌弃得手痒,可见梁铭如此兴致勃勃,他倒不好多说,以防露馅。
梁铭洋洋洒洒写了一堆横竖折:懂了?
雍理:
梁铭起身让座给他:写吧,写上十日,若天资不错,许能有些模样。
雍理忍不住了:圣子
梁铭看他:怎么?
雍理斟酌道:我自幼在大雍长大,母亲曾一腐书网中为仆,所以我有幸见过大雍的幼童启蒙。
梁铭一顿,眼神凝重了些:他们是如何启蒙的?
雍理竟有点心疼这崽子了,挺好学的,瞧着也挺聪明,就是没门路。
也是
自从大雍立国,为了休养生息,完全禁止了与六州的交流。
六州蛮族本就四处游牧,难有定型,至今别说衡量法度,连文字都没有传承。
他们也不乏歆羡大雍文化的,可惜书籍是最脆弱,最难保留的,辗转落到六州,也是些不成气候的。
雍理心中叹气,说话认真许多:幼童临摹字帖,多是从千字文开始。
梁铭一怔:千字文?显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雍理幼时抄了不说万遍也有千遍,想写一手好字,如何能不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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