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反派魔尊(穿越)——幕
谢非言心中一震,没想到这个还未及冠的年轻人竟然想过这么多。
他顿时感到心里满满涨涨的,有些酸楚,也有些甜蜜。
沈辞镜继续说道:非言,人力有时尽,我们身为修士,却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所以我想请求你,好好陪在我身边,好好保护你自己、爱护你自己,就像就像你喜欢我那样喜欢你自己,可以吗?沈辞镜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脆弱的呜咽,可以吗非言哥?
在这一刻,沈辞镜换了个称呼。
或许是因为谢非言曾经的调戏给了他误解,令这个机灵过份的小混蛋以为这是什么能够讨好谢非言的称呼,于是这会儿,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他便直接用上了。
然而他自是唤得正直又心机,谢非言却直听得脸上发烧,前头那番长篇大论带来的酸涩和感动,也统统被这一刻的羞恼烧了精光!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声哥,怎么会有这种效果?
到底哪里不对?!!
谢非言几乎想要堵住这小混蛋的嘴。
但小混蛋侧头想了想后,像是怕这个称呼的威力不够一样,又一次换了个称呼。
可以吗?答应我好吗?好哥哥?
这一次,谢非言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谢非言头顶几乎快冒烟了:这个混小子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叫哥就叫哥,叫什么好哥哥?!
谢非言虎着脸,近乎气急败坏,伸手掐住了这个向他不住撒娇的小混球的脸蛋。
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两天看什么书了?!
没有啊。小混球委委屈屈,明明最开始也是非言你让我叫你哥哥的。
谢非言脸色发烧:那你叫什么好哥哥?!
小混蛋很是困惑:有区别吗?
谢非言:
这一声纯洁的反问,让谢非言一僵,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X者见X吗?
是他错了,他不该口花花祸害男主角纯洁的心灵什么好哥哥之类的,以后统统都不准叫了!
谢非言艰难道:这些都忘了吧。以后,你唤我阿斐就好。说完,谢非言立即转移话题,身体力行地保护起了他家小镜子纯洁无暇的心灵,力求能将这位男主角的脑袋一键刷新,忘掉那些奇奇怪怪的称呼,走吧,既然要去圣火宫,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谢非言的话题转移得风风火火,背影也像是落荒而逃。
在他身后,沈辞镜眨眨眼,若有所思。
第44章 讲不讲理
数日后, 一个临近沙漠的边陲小镇中唯一的一座茶馆内,随着醒木一拍,轻沙扬起, 说书先生便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演绎。
而他口中所说的故事,正是数天前在广陵城外发生的师易海与陆铎公的惊天一战!
当时是, 乌云滚滚, 雷声漫天,万般异象, 齐齐显现。只听老道人大喝一声陆铎公, 快快过来受死!, 之后便听那位水上龙王哎呀一声,倒头从城墙栽下
在说书先生声情并茂的声音中, 茶馆门口, 有两个风尘仆仆的旅人走了进来。
他们低低压着头上的斗笠, 裹着遮蔽风沙的黑色披风,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来历,但他们一人手执长杖,似是目盲,一人偶尔低咳,似是病弱, 都不像是什么有威胁的人,因此,那些本因他们的突然闯入而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很快又移开了。
说书先生:要说这位大名鼎鼎的水上龙王陆铎公, 万不该这样轻易便着了老道士的道儿, 但其实这老道来历并不简单, 甚至在座的各位看官们说不定还曾供奉过他的长生牌位没错, 他正是赫赫有名的听海道人,是百年前曾强势出面、令各国止戈停战,也是剿灭过大小魔头、活人无数的老神仙!而这样的一位老道长、老神仙,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的一位无名老道士,又是为什么来到广陵城、与广陵王陆铎公大战一场?这其中的种种缘由,且听我细细道来
手执长杖的旅人稍稍驻足听了一会儿,很快转移了注意力,来到柜台前,低声问道:楼上还有座吗?
这位客人的声音很有魅力,裹在披风里的身姿挺拔如松,旁人只消望上一眼,就令人下意识露出赞叹神色,觉得这定然是位气度非凡的翩翩佳公子。然而,若有人继续凝视他、细细打量他,从斗笠的阴影中窥视他的面容时,却能立即发现这人的眼上系着白布,分明是看不见了,而他面上的一侧更是有着大片大片烧伤的红痕一位有着这样容姿气度的佳公子,却偏偏目盲还毁容,这就像是美玉有瑕,着实叫人扼腕。
茶馆掌柜听了声,终于将眼珠子从密密麻麻的账目里取了回来,目光一转,笑面相迎:有,有,当然有!小余,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迎两位客人上楼?!
靠在说书先生台下听得如痴如醉的店伙计一个激灵,连忙从故事中蹦跶起来。
哎!好嘞!他笑嘻嘻来到二人面前,伸手一引,两位客人,这边请!
他将这两位在老弱病残四字中就占了病和残俩字的客人迎上了楼,一边走一边偷眼打量这奇怪的两位客人。
这两位客人啊,那是真的奇怪。
前头那位目盲的公子倒还好,除了斗笠下的烧伤有点儿吓人之外,其他一切都表现得十分正常,甚至还有点儿像是邻居家的大哥,隐约叫人觉得有点儿亲近,于是便下意识放下了些防备,也下意识转开了些注意力。
但他身旁的那位病公子,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变得格外惹眼了起来。
年轻的店伙计注意到,这位偶尔会低声咳嗽的病公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在踏入茶馆再到上楼的这短短一段路程里,他一直闭口不言,除了偶尔会拽拽那位目盲公子的袖子、为他指明方向外,这病公子一直沉默着,冷不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晦暗的影子,只要向后一退,就会消融在黑暗之中。
但事实上,这位病公子的存在感强烈得过分,像是阳光下耀眼的雪原,令人见过后便再难以看见其它。
年轻的店伙计,最初还不明白这是为何,可当这两位公子终于落座,而那位病公子也终于取下他的斗笠后,店伙计倒吸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位病公子的脸,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蓬荜生辉、流光溢彩!
这一刻,他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世上真的会有长着这般容貌、有着这般气度的人吗?
还是说这个人只是他脑中的一个幻影?亦或是从山上下来的迷惑人心的精怪?!
楼下,说书先生激情澎湃的声音仍在继续。
两百多年前,在师易海师道长初出茅庐之时,就看不惯陆铎公将那些好人家的女子都收做侍婢的做法,晋入元婴后便数次谋划,想要出手杀陆铎公,为民除害,然而他的师门白玉京却将他次次拦下。后来,在师道长叛门而出后,他便再不以听海道人自居,也再没找过陆铎公的麻烦了听到这里,各位看官或许要以为,这位老神仙是没了白玉京作为靠山后,便再不敢去找陆铎公的麻烦了,但是事实上,这其中的种种缘由,比大家想的更为复杂
二楼,那目盲的公子分明看不到年轻伙计的惊愕面容,但却像是习惯了众人对病公子的惊艳一样,带着些许笑意和与有荣焉的自豪,屈指敲了敲桌面,唤回了店伙计的神智。
伙计,两壶茶,冷一壶热一壶。说完,目盲公子向那病公子一伸手。
病公子立即低头,掏出了一大堆碎银子。他刚要放在桌上,一旁目盲的公子就已经准确地取出几个铜板递给店伙计,同时反手将病公子的那堆碎银子全塞了回去。
目盲公子向店伙计颌首:去吧。
店伙计呆呆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与一位冤大头失之交臂。
这这嗐!这位公子,你就不能盲得更彻底一些吗?!
店伙计暗自扼腕,收好铜板,依依不舍地下了楼。
而随着他的离开,安静的楼上,说书人的声音变得更清晰了起来。
当时,年轻气盛的师道长,只不过是白玉京首席,首席之名,听起来固然了得,但在他的上头,还有白玉京长老,白玉京门主,甚至是那一位大人!说书先生指了指天。这一刻,他虽未明说,但听者都知道他说的正是白玉京的招牌和门面,青霄仙尊!
说书先生摇头晃脑:师道长他啊,还是太年轻了,他还有那么的路要走,而那陆铎公,却已经在广陵盘踞多年,势力纵横交错,根深蒂固。最重要的是,陆铎公还是道盟的一员,而道盟,大家都知道,那是由那一位大人牵头,组建起来的一个正道众人守望相助的组织。那一位大人出自白玉京,更是白玉京的招牌,而陆铎公既是道盟中的一员,白玉京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师道长杀了陆铎公,下了那一位大人的面子?所以啊,于情于理,白玉京都得制止师道长。
说到这儿,说书先生歇了口气,于是下一刻,便听台下有人一笑。
听你这样一说,这白玉京表面上光鲜亮丽,内里却也如其它地方一样,满是龌龊故事。那陆铎公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却安安稳稳地当了这么多年的水上龙王!而白玉京明知广陵百姓在此人手下受苦受难,却还是任由陆铎公好好活着,甚至任由陆铎公加入道盟,摇身一变,成为青霄仙尊挂靠下的人物,就连自己门下的弟子想要为民伸张正义,他们也要将其按下,最后甚至逼走了这样的一位老神仙而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样一个只讲究利益和脸面的藏污纳垢之地,又怎么好意思称自己是正道魁首?还不如早早退位让贤吧!
说话的这人是个年少气盛的锦衣公子,他那张俊俏的小脸看起来最多也就十四岁。但他年纪虽小,话语却毒辣得很,这一番辛辣点评,说得在场的好些人都直接变了脸色。
而其中的某些人更是直接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口出狂言的小子,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
一楼的角落里,一个年轻人拍案而起,摘了斗笠掀了披风,露出了其下的白衣锦袍和锦袍上的鲜艳锦文赫然是白玉京的标识!
这白玉京的弟子冷笑连连,扬声呵斥道:我们白玉京乃道门之首,门主与诸位长老向来登高望远,其所思所想怎么是你们这些区区凡人能够擅自揣度的?!你们平日里编排些我们白玉京门内的故事也就罢了,我们大人大量,不会跟你们一般见识,但你们若要蹬鼻子上脸,喝骂起了我们白玉京,还得看我手上的剑答不答应!
白玉京的弟子说着,手上的长剑便锵然出鞘,一股森然冷气瞬间席卷了整座茶馆。
这一瞬间,茶馆一片死寂,茶馆大堂内的众人,竟都被震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们他们竟就是白玉京?!
这些出自白玉京的仙人们,竟然就坐在他们身旁,听他们说完了这个与白玉京息息相关的故事?!
这一刻,堂内的各个看客,皆是面色大变,额上渗出了细细冷汗。
然而白玉京虽然了得,却也不是人人都怕的!
只听年少的锦衣公子冷笑一声,唰地展开手中折扇,态度嚣张至极,直看得白玉京弟子双眼发红,恨不得提剑就斩!
但就在这一刻,一只手伸出,轻轻按住了这弟子。
师弟,莫要冲动。这人的声音温和有礼,看似低调,但他手腕上露出的那截袖袍上的金纹,却明明白白昭示着他白玉京当代首席的身份,你也说过,这些不过是凡人罢了,既然如此,又何必与他们置气、大动干戈?传出去后,反倒显得我们白玉京的弟子自降身份了。
年少的锦衣公子看着这截袖子,目光一凝,眉头一皱,不知为何竟露出了疑惑神色,但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恍然。
而后,下一刻,白玉京弟子不服气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若不计较,难道就任由这些凡人肆意编排我们白玉京吗?!
自然不是。
话语间,这位白玉京首席也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张如冰雪恶兽一样天生便带着冷酷狠戾的面容。
这样的一张脸,虽然好看,但过分冷厉,就叫人一看就下意识觉得不好亲近。但偏偏这张冷酷面容的主人主动柔和了眉眼,将自己的唇边染上了亲和笑意虽有些不伦不类,但也的确令这冷酷眉眼变得如沐春风了起来。
他说:我们白玉京虽然不与凡人一般计较,但也不能任由凡人诋毁,倘若这位姑娘向我们白玉京道歉,承认方才的话语都是你的恶意揣度,与我们白玉京并无切实关系,那么我们自然也不会过分追究你的过错这位姑娘,你觉得呢?
锦衣公子脸色瞬间涨红,气急败坏:你叫谁姑娘?!
白玉京首席微微摇头,有些不耐烦了:姑娘,我们白玉京弟子事忙,实在没工夫与你在小事上纠缠不清。倘若你真要纠缠这个称呼,那不如直接在众人面前脱下衣服,自证身份。
这一刻,锦衣公子气得几乎快跳了起来,连眼眶都有些红了:你,你,你这,你这个这小公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喝骂了。
白玉京的首席一笑:既然姑娘对这件事没有异议,那么我们便回到正题好了。这位首席的声音是温柔的,但他的语气却带着上位者的不容违逆的强势,你若在众人面前向白玉京道歉,那么这件事便过去了,大家皆大欢喜。而你若不道歉,那我们白玉京便也只能用自己的手段来追讨这个公道了!
锦衣的小公子的锐气屡次被挫,气得眼睛里都转起了水光。
但小公子依然倔强:我既没有说错,为何要与你们道歉?!你若要说我错了,那便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
哦?
你既为首席,那么一些白玉京的内情自然应该知晓,所以这时,你不如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罢当年的听海道长,到底为何与白玉京决裂,为何叛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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