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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他爸爸以前,骄横跋扈,又自大。
再比如子凖,脾气冲,打起架来没有分寸。
有的人软弱,承受不了打击。
有的人随便许下承诺,却不知责任为何物。
有的人心软,又容易被欺骗。
景易觉得是他太过自负,妄想通过一己之力改变天涧听溪,
改变那里的文化,改变那里的人。
那么可笑的。
门被轻轻推开,是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格窝,今晚本来有场盛舞,连孩子们都打扮的这么好看。
景易:“你来找我吗?”
格窝:“嗯”
他走进来,关上门,小小年纪眉眼间却一贯冷冽。
景易问格窝:“找我有事?”
格窝走过来,抬头说:“我听到你们刚刚聊天了。”
“泉喏要带花窝回去。”
景易:“嗯”
“你想让她们回去吗?”
格窝:“不想。”
景易揉揉他的脑袋:“哥哥也不想。”
格窝突然说:“那我帮你吧。”
景易:“嗯?帮我去劝劝她吗?”
格窝说:“不是,我有别的办法。”
景易笑了:“什么办法?”
格窝:“我去杀了花窝的爸爸,让他消失,这样她们就不会再回去了。”
笑容几乎是僵硬的凝固在景易脸上。
景易:“你说什么?”
格窝:“我去杀了他,我做得到的”
盛夏,一股寒意冲上脑间,景易仿佛看到了第二个,子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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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飞机仍是迟迟不飞,焉可又去服务台询问时间。
工作人员说尚不确定,还要看天气。
焉可看着时间心里焦急,今天很多航班都没飞,大雾迟迟不散,有可能今天都飞不了了。
可是她答应了他要回去的。
他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她想要去一起见证。
思忖过后,焉可打车离开机场,选购了火车票。
这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坐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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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有这样的想法的!”,
左手在抖,景易右手拍向桌子。
“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格窝抬头看着景易说,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火。
景易发现这一瞬间他几乎不知如何措辞,天涧听溪的文化印在格窝的骨子里。
而他自己此时又是那般愚笨的,像只负隅顽抗的虫,企图蚍蜉撼树。
迷茫的,不知所措的,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向爸爸,妈妈,姐姐求助,想要问他们如何能够更改这个孩子脑中的想法,他现在要说什么,做什么,教他什么,怎么教,用什么方法。
到最后,只剩下本能,
景易把格窝抱进怀里,然后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哥哥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所以不要这样做,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不要有任何去伤害别人的想法。”
“好吗?”
“好吗?格窝”
他急切的,不停的反复问他。
格窝在景易怀里,不知道听没听懂,但点点头:“我知道了。”
景易抱着他,抱紧他,抱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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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所有人都睡下,二十八层漆黑一片。
景易却睡不着。
站在顶楼,看着窗外的夜,他忽然觉得好想家。
想念他的家人。
那股子孤单无力让他选择离开这里,回家。
半个小时候后,出租车掉头离开,景易往家的方向走。
路灯亮着微弱的光,他此时迫切的希望,景倾在家。
他需要一个长辈,需要姐姐,可以让他的心安下来。
脚步加快,跑到家门前,景易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
插进锁眼,转动。
却受到阻碍,仿若一盆冷水从上浇下来,
景易意识到,
景倾换锁了。
为了不让他再回来。
想按响门铃,抬起的手却悬于空中,许久,还是放下。
转身,脚步有些沉,景易坐在家门前的台阶上。
抬头,黑月中挂着一轮圆月。
皎洁的,明亮的,却又遥远着。
父母离开后,景倾未婚夫的父亲企图对她家的公司进行恶意收购,景倾一边承受着父母离开的痛苦,一边重回公司独掌大权。
她独自面对了很多的压力。
而有一日他在景倾的办公桌上看到一份文件,是关于天涧听溪传说的资料,灵魂交换。
他们小的时候一直生活在一起,但长大了些以后景倾到外读书,而他一直跟在父母身边,所以她对他的记忆与再次生活在一起的他有了偏颇。
父母离开的打击,未婚夫家人的背叛,工作的压力,变了性格的弟弟,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让景倾防备着的,敏感着的,她甚至开始怀疑,当初的灵魂交换,是不是真的成功了。
回国后,景倾派了保镖跟着他,一方面是真的想护他安全,而另一方面,和悄悄往他书包里放窃听器是一样的,她想验证,他到底还是不是他。
为了不让景倾恐惧,景易开始渐渐活成他以前的样子,任性的,骄纵的。
她是真的宠他这个弟弟的,所以会谨慎的排除一切可能会对他有害的因素,例如出现在他身边的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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