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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稳婆已经不知所踪,他如今身份的亲爹却一直没有现身,谢安目前只见过自己的爷爷和奶奶。但因为多了那条尾巴,到现在,除了一个老妇人照顾他,其他人再也没来看他了。
直到这日,外面总算传来喧嚣,快两个月了,终于有外人来到了这处宅院。
进来的是个黄袍道人,抚着花白胡须眯着眼冲谢安走来,身后跟着的男人点头哈腰的模样,愣是一眼都不敢看向谢安。
“仙、仙师,这这,这就是那个怪物!您快看看,他是不是妖怪转世啊。”那人站得远远的问。
谢安被人放在圆桌上,黄袍道人伸出木剑挑开了他的襁褓,正瞧见那左右甩动的小尾巴。
眉头一跳,明显黄袍也被吓到了,谢安虽说如今失去了力量,可是好歹曾是练气巅峰,自然看得出这道人是假的,专门骗钱的,半眯着眼不打算搭理他。
“哎呀!冤孽,冤孽啊!”在男人的催促中,道人摆出一副苦相,摇头晃脑的开始编故事。
“此言何意啊?”那人急忙问。
“老道掐指一算,此子异象,原因有三。”他捻着指尖,翻着半白眼,“其一,此子前世做了大恶,今生有此一劫,其二,贵府宅方位颇邪,恐怕便是因此招来邪祟,其三嘛……”
为了多要些钱,也为了营造气氛,他做出疼痛惋惜的模样,“想来是府中有人行了错事,埋下祸根,这才因果轮回在这孩子身上。”
道人跟着紧道:“不过也不是不可解的,只是这恐怕要多多耗费财力……”
他本是瞎说一通,胡乱掺杂,意在哄骗对方,却不想他说了一辈子瞎话,这一次还真就应验了大半。
身后那怂焉儿的男人面色一变,眼神泄出几分惊慌,偷眼瞧他几次,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凶色。
“钱财没有问题,只是仙师,要如何才能解除这灾祸呢?”男人阴恻恻的问。
“这便不能太急,要待我先作法七日,圆月之时,便斩去这妖尾,届时,府中人人佩戴老道灵符,一月之后,自然万事皆消。”黄袍高深莫测,这是他行骗多年总结出的手段,便不能太着急钱财,得先做足了架势,才能更好的取信于人。
谢安睁开眼,乌溜溜的眼珠看着眼前二人,又很快挪开。
斩掉妖尾……这句话浮现在记忆里,让他恍然以为自己重生了,回到了二十年前。
道人在深宅中大鱼大肉,得闲便装模作样东走走西瞧瞧,美其名曰布阵驱邪,很快过了三日。
这家少奶奶,也便是如今谢安的娘,生产之后一直被关在偏院,平时安安静静,只要不看见谢安和这家人,她都只是乖乖待在偏院里给花儿修枝。
道人本只是走个过场,谁知一望之下便呆住了。
少奶奶眉目楚楚,肤色雪白,小嘴嫣红眼眸含水,真真的是绝色美人。
尽管美人面无表情,但是更有冰山雪莲之感,黄袍心里顿时痒痒,回去之后抓心挠肺,茶饭不思。
他行走人世多年,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大家子很有问题,可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么多年,他也不是没有骗过女人的身子,只不过往常从没有敢对着高门大户的女人出手罢了。
转天黄袍便找到了那日的男人,也便是这家的少爷,谢安的“爹”。
“唉,皇天不负有心人,老道昨日找到了那祸根啊。”黄袍摇头叹气。
“噢?在哪?!”少爷神色阴沉。
“那本是你前世杀掉的一只狐狸,死后怨恨,徘徊人世多年,后来偶然又见你今生,跟着你回来,附身在你妻子身上,带来灾祸让你一家不得安宁啊!”黄袍长吁短叹,“如今这一切祸起,小少爷那根妖尾,都是因您夫人而来。”
黄袍本还忐忑这少爷迷恋娇妻,不会听信他瞎编呢,谁知少爷竟然闭上眼沉沉叹气,“果然是她!”
他心中得意,真是个蠢货,这绝色美人儿忒可怜,还是让他来好好疼爱一番吧。
干咳了两声,他正色道:“老道有法子除了这妖灵,但是为免外人打扰,得将少奶奶转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老道将会在那闭关九日,为少奶奶驱邪。”
“期间需得提前准备好食水,绝不可有任何外人前来打扰,否则前功尽弃,且还会惹怒妖灵,降下诅咒,届时您一家受难,老道也回天乏术了。”
谢安的视角奇怪的看见了这一幕,他略略一想,便知道这假道人打什么主意,不由气怒,再见那所谓的爹竟然没犹豫就答应了,只觉得这一大家子都是白痴,那爹更甚,完全是傻子吗。
小少爷突然哇哇大哭起来,怎么哄都止不住,偏生那照顾的仆人见哄不住,也就由着去了,压根没想过抱着少爷找几个主人的意思。
谢安眼睁睁看着少爷派了人,把少奶奶五花大绑然后抬去了大宅后山的小院里,跟着黄袍一脸严肃的送走了所有人,然后进屋关上了门。
到此,他看不见屋中发生了什么,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能想象的到。
心口绞痛,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痛苦,还是这具婴儿肉身与母亲心脉相连的感应,他恍恍惚惚的想起过去。
他第一次死亡后投胎到修真界,也是在母亲肚子里,那时候他听见父母的对话,他们多恩爱。
可很快,他出生了,母亲惊恐万分,想尽办法要杀他,父亲只能护着他躲。而母亲很快对父亲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丈夫儿子都是她大道的阻碍者,那时他才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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