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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双流听了皇帝的话,收敛了气势,转而对许白羽说道:“白羽,你曾治过一些中了云想容的病患,是否有找到办法?”
“弟子无能,对此毒毫无对策。而且,弟子至今也未确定,这毒究竟是以何方式传染?”
“云想容的传染方法只有两种。”裴毅接口道,“血液和津液。是以,这种毒非常容易在亲近的人之间传染开来,最后将会变成一场大浩劫。”
血液和津液!这两项原因,我和许白羽都曾探讨过,每次我们都执着于一种,想要用它来解释所有的病患,却不料,他根本就有两种传染途径。直到此刻,我才算明白,为何李荣华被胡大海抓伤却未患病,因为他被抓伤时胡大海刚刚发病,指甲里并未染上自己的血液,自然李荣华的伤口便接触不到有毒的血迹,是以,他逃过了一劫。胡大娘也是如此,她与李荣华几乎是同时被抓伤,是以,她手中的那个伤痕并不是致命伤,她之所以被传染,是因为她与胡大海吃一个碗里的菜,不经意间沾上了他的唾液,才会成了云想容的第二个受害者。而倒霉的崔述生,在胡大海犯病的前一天与他同喝一壶酒,才会让自己变成那副模样。
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这个毒,已在绕梁传播开来,想必情势已难以控制,若是杀几个人便能平息这场灾难的话,裴毅是绝对不会与太后同时出宫,来找寻解药。云想容助他灭了靖国,得了天下,同样,也可以毁了他的樊国,让他失去一切。
裴毅想必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脸色十分难看,低沉着声音道:“当年对靖作战时,只要穿上厚衣服,戴上面罩,云想容便奈何不了我军。没想到,现如今,朕当了皇帝,反而不知该如何对付他了。”
“皇上莫急,还是先问问清楚,才做定夺才好。”聂双流一边说着,一边朝孙俊天走去,一把扯出他嘴里塞的布条。
孙俊天满脸愤怒,冲着许白羽叫道:“当年真不应该大意,留你在这世上,想不到,今日竟被你反咬一口。”
“你当日杀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便决定不会放过你。”许白羽冲上前去掐住孙俊天的脖子,骂道。
“白羽!”聂双流惊叫道。
许白羽放开孙俊天,冲聂双流笑道:“师父你放心,既然您保他一命,我自然会让他再多活几天。”
“孙俊天,朕问你,孙陈芫芷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孙俊天听闻大笑道:“皇上为何会有此一问,芫儿自然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从小将她养大,众人皆知此事。”
“那她名字中的‘陈’是何意?据我所知,你的夫人并非姓陈。”聂双流问道。
“那是我为了纪念一位陈姓故人。”孙俊天依然嘴硬地狡辩着。
“什么样的故人,竟会让你在自己的亲生女儿中加入她的姓氏,想必那人便是孙姑娘的亲生母亲,当今太后娘娘陈丝白!”
“一派胡言!”孙俊天激动地大叫道。
聂双流却不以为意,步步紧逼:“你从一开始便知道这孩子是陈丝白之女,所以,才在她的名字中加入个‘陈’字,是不是?”聂双流竟连太后的名讳也直呼出口,未免太过不敬,可从皇上到太后,竟无人出声来喝上他。
“简直荒唐,太后娘娘的女儿,怎么会成了我孙家的孩子,芫儿若是公主,为何不待在宫里?”
“因为当年封箴将她从皇宫里偷了出来,将于你抚养,‘孙陈芫芷’这名字,只怕也是她取的。当年你整日里当封箴的跟班儿,不就是为了那武林盟主之位嘛,今时今日,又何必在此故作清高!”聂双流的一席话,说的孙俊天哑口无言。
“聂大哥,当年我……”太后突然像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般,对着聂双流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聂双流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往下说:“当年你与封箴的事情,我从未说过什么,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怨不得谁。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最终还是不愿意跟他走,即使他抱走了芫儿。”
“他何时说过要我跟他走?他抱走芫儿时未留下只言片语,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太后哭得满脸是泪,那些话,听得人心碎。
“这是怎么回事儿!”聂双流叫道。他站在那里思索半晌,突然伸手一把掐住孙俊天的脖子,逼问道:“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孙俊天被掐得满脸通红,断断絮絮地嘣出几个字:“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聂双流二话没说,右手利落地在孙俊天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孙俊天立马脸色大变,原本涨红的脸变得煞白,转而又满脸充血,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聂双流放开了他的脖子,孙俊天整个人立时瘫倒在地,不住地扭曲着,喉咙里发出凄惨的叫声,听得人皆面露惧色,不忍细看。
许白羽伸手挡住了我的眼睛,小声道:“别看。”说完,便将我搂进了怀里。
我只觉得满世界都是孙俊天的惨叫声,感觉自己整个人从脚底涌出一阵寒意,直冲脑门。只听聂双流声色俱厉道:“你若不说,我便让你一直痛到死为止!”
听不清楚孙俊天的嘶喊声中夹杂着什么话,只是没多久,他便停止了叫嚷,安静了下来,我这才敢偷偷地看他几眼。他整个人被聂双流拎着甩到了太后面前,不住地磕着头,哽咽道:“封兄当年将芫儿交给我的时候,曾托我带一封信给太后娘娘,可是,后来,后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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