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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在一幢楼前停好,严品台下车,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周围。
确定安全之后,走到顶楼,他没有立刻敲门,而是拿过了放在一边的一张梯子。
爬上楼梯,推开顶楼的盖板,钻上了楼顶。
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到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总要为自己留下退路。
老小区了,两幢楼之间的间距比较小,如果弹跳力好,胆子大的话,是可以从一幢楼的楼顶跳到另外一幢楼的楼顶的。
这也是严品台用在紧急情况下撤离的地方。
确保没有异常后,严品台下了楼顶,关上了盖板,放好了梯子,然后有节奏的敲响了门。
门打开了,一个长相秀气的女人默默的看了一眼他。
这是他曾经的妻子徐月秀!
徐月秀当年的确是和他离婚了,但她并没有带着儿子回老家。
没有。
离婚其实是严品台主动提出来的。
当徐月秀知道了自己丈夫的真实身份之后,严品台就决定要离婚了。
自己只要被抓住,一定是死路一条。
但他不想拖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可是徐月秀并没有离开云东,而是带着她和严品台的孩子严惠科一起住在了这里。
一晃,都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
“吃了没有?”徐月秀的声音很低。
“吃了。孩子呢?”
“在做作业呢。”
“哦。”
严品台坐了下来,一句话都没有说。
徐月秀坐在他的对面,同样一句话也没有说。
甚至为了担心妨碍到儿子做作业,两个人电视机都没有开。
不一会,书房里出来了一个半大小伙子,一看到严品台,立刻叫了一声:“大伯。”
“嗯,过来看看你们。”
严品台一阵心酸。
他不想让妻子和孩子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从始至终,他都说自己是严惠科父亲的“哥哥”,是他的“大伯”。
“妈,后天学校举行运动会,我报名参加了八百米,我想买双运动鞋。”
“买什么运动鞋,去年不是才买过。”
“妈,那双鞋有点小了。”
“小什么小,哪有那么娇气的?把功劳学好才是真的,就算八百米拿了第一名能当饭吃啊?”
严惠科一声不响的拿了一瓶水回到书房去了。
“月秀,对孩子怎么那么凶?”严品台还是心疼自己儿子的,放低声音说道:“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发育的快,鞋子小了正常,不就是买双新鞋子吗?对了,是不是没钱了?”
“有,你给我的那些钱,我都放在银行里存着呢。”徐月秀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钱是足够了,可将来孩子要上大学,要结婚,不给他准备着怎么行?”
“有我啊。”
严品台刚说出这几个字,立刻沉默了下来。
有我啊?
是不是有些讽刺?
严品台觉得有些可笑。
也许明天,也许今天晚上自己就会被警察抓住,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拿什么钱来养家?
这些年,自己刀头舔血赚的那些钱,都给了徐月秀,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每天过的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
谁知道哪天一颗子弹就会从自己的额头上洞穿?
“要不,明天我带惠科去买双鞋吧。”严品台小心翼翼,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你放心,就几个小时,明天又正好是礼拜天。”
徐月秀没有作声。
哎。
严品台心里长长一声叹息。
是啊,自己能说什么呢?
自己可是一个通缉犯。
儿子和自己在一起真的有危险。
心酸。
严品台从来都没有那么心酸过。
“你去吧。”徐月秀却出人意料的开口说道:“你也从来没有正经的和惠科一起待过,你明天带他去商场买鞋吧。”
“哎,哎,保证不会出事。”严品台一下变得兴奋起来了。
“你准备在云东待下去?”徐月秀的脸上写着担心:“前几天,居委会和派出所的人来过,说是做人口调查,可是我能看得出,他们一边记录,一边在那悄悄观察。我怕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我出事倒不要紧,可是惠科怎么办?”
“没事,他们不知道你们和我的关系。”严品台在这方面还是比较确定的:“不过我估计这个小区被他们锁定了,我什么地方出漏子了?他们上门,只是在用笨办法,一户一户人家的检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你小心一点就行了。至于我?过几天,等到风声不那么紧了,我就得走。本来早就能走了,可是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叫朱晋岩的吗?他居然也成了通缉犯,这一来,警察又在全城布控了。嘿嘿,不过这样也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当严品台知道朱晋岩也成为通缉犯后,那种心情,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
他曾经把朱晋岩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无耻的背叛了自己。
那种伤心,只有严品台自己心里才知道。
夜深了,严惠科做完作业,洗刷了一下睡了。
严品台熟门熟路的拿出了杯子枕头,铺在了沙发上。
“要不,去房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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