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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街口时,她面前突然停了辆熟悉的车子。姚曳定睛一看,很快就认出了这是厉玦的车。
他显然是也注意到了她。厉玦拉下车窗,端倪了眼她手上的袋子,似笑非笑的问她:“大晚上还吃那么多?”语气揶揄间,还透着股笑意。
姚曳没想到厉玦会这么关心她的日常生活。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么说估计也是考察她的生理状态是否合格。毕竟他一直嫌弃她太过瘦弱,顶不住照顾纪尹的工作压力。
没办法,在纪尹的事上,他一向是格外上心的。
姚曳陪着笑,回复道:“晚上没吃饱,所以买点夜宵来吃。”认识的时间长了,她面对厉玦时,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的战战兢兢了。而且她由衷的觉得,厉玦虽然会时常端起架子,但为人还是挺正派的。他不会用高人一等的姿态来压她,有时话说的多了还会跟她开几句玩笑,姚曳至此觉得他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确定卫生?”厉玦说着皱了皱眉,看着她身后乌烟瘴气的街道,表示很怀疑。
姚曳嘴角抽了抽,心想着有钱人就是讲究,无论何时何地都注重食品安全。在姚曳看来,这条街的安全系数已经够可以了,锅里的油够清,摊子旁边也不杂乱,架子上的酱料瓶口也是干干净净。虽然比不上饭店的就餐环境,但也不至于吃出问题。
但为了让金主放心,姚曳还是很有条理的跟他解释了:“厉总,这条街的口碑不错。而且我去的摊位,都是由营业执照的。”
厉玦的脸色虽有缓和,却还是有些不好看。他沉吟了片刻,将视线游移到她提着的茶叶蛋上,问道:“怎么不吃点好的?吃这个确定能长肉?”厉玦打量着她几个月如一日的瘦胳膊和突出的骨头,只觉得心里毛躁的难受。他看东西看人都喜欢匀称饱满的东西,可现在这个瘦竹竿总在她面前晃悠,他烦躁的同时又觉得无可奈何。
姚曳笑的脸都快抽筋了。她低头摸了摸手上的茶叶蛋,闷声说:“这不看它便宜嘛。”大概是太久没喝水,姚曳发觉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干干的。
厉玦冷冷一笑:“哦?难不成你这是在暗示我苛待员工,发给你的工资太少了?”
姚曳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摆手否决:“没有的事,厉总和尹姐没有苛待我。公司给的薪水也够花……”
厉玦自然是知道她不会做那种暗示。郑平时而会跟他说姚曳的本性是怎么的纯良,毕业一年多一直被自家亲戚耍的团团转……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慈善家,会有这闲心出手援助那些有悲惨经历的人。可看她做事踏实,再知道她被家人欺负和看着她被纪尹折腾地惨样,他突然对她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扫了眼她被冻红了的脸,厉玦烦躁的皱了皱眉。在车座旁摸索了一下,他拎起一个袋子递出窗外,厉声说:“拿去吧!”
姚曳愣了下,才接过。她朝袋子里瞄了一下,从印着的图案看盒子里装的是巧克力,显示的牌子是她从没见过的。
不用费多少脑细胞她就猜到这么一盒子东西是有多贵。无功不受禄,姚曳拿着袋子就往厉玦车里塞。
“厉总,太贵重了,我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她手里的盒子就又被粗暴的推了出去。厉玦用的力气很大,姚曳拿着袋子,被冲击力逼得朝后退了两步。
厉玦面露不悦,烦躁的挥了挥手:“我不喜欢吃甜的,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好好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说完就关上窗子,扬长而去。
……
第二天剧组正式开工,纪尹的第一场戏是在下午,今天阳光很好,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姚曳同平时一样,尽职的守在纪尹旁边给她端水拿东西。纪尹忙碌的时候不会怎么刁难她,在片场的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背诵自己的台词。
这部剧厉玦也是投资人,所以这天他也来了片场。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姚曳吃惊的是那个苏修业也来了。他跟导演和制片人打了招呼,就站的远远地,也不看纪尹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姚正想感慨男人最是薄幸人时,却意外的发现纪尹也是淡定的可怕。她捧着剧本,偶尔抬头与苏修业四目相对,也只是淡淡然的轻巧瞥过。
难道是因为在这行混的久了,所以伪装起来也是顺风顺水吗?回想起上次他们暗地里见面时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姚曳只能感叹他们都是演技派的。
纪尹第一场戏要吊威亚。姚曳本来以为她那么纤弱敏感的人会用替身,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亲身上阵。她套上威亚衣,神情冷静一点都不露怯。工作人员在一旁提醒她待会的注意事项,纪尹垂着头听着,时不时会点头示意她都明白。
姚曳在不远处候着,视线扫向厉玦和苏修业。与他旁边的男人比起来,厉玦显得从容了些,除了神情肃穆眼神里有一些担忧外,他就没什么别的情绪了。倒是那苏修业,原本一直是一副冰块脸,可等纪尹被吊上去的那一刻,他那张脸就纠结了。眉皱的紧紧的,连拳头都握了起来。
看到这幅场景,姚曳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想法——纪尹是故意的,她是想让那个男人为她担惊受怕。
这种戏不太好拍,纪尹在上面被吊了五六个来回导演才喊停。在这个过程中,姚曳时不时会偷瞄苏修业的反应,看着他一副紧张无措的模样,她居然会有些小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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