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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又是欢喜,又是心疼燕琛的银钱,为了不让铺面空着,桐花回了村里的第二日,便与徐虎几个商量了一下,将镇上的铺面交给了徐虎打理,桐花带着井安,石生还有另外几个愿意随她一并上县城的学徒,一并往县城而去。
铺面已经准备妥当,东西也是置办整齐,从村里拖了几车木材,桐花于上县城的第三日,便将店面开了张。
铺面是在正街之上,开张之日,更有县令大人来贺,自然便有人愿意来瞧了这个热闹。
进了铺面,总不得问上几句,虽然桐花将棺木的价位,比之余镇上,贵了二百文,可带木只需八百文钱,便可制得一棺木,且桐花带出的手艺活计还算不错,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月光景,林记棺材铺的名声,就传遍了整个县里。
绕是桐花带着下面些人,手脚不慢,这堆砌起来的订单,也是一日比得一日多些。
所以,虽说屠娇娇是存了私心,才让桐花往县里开店的,可实际上,桐花忙的脚不沾地,自是没多少闲空功夫,上县衙去陪屠娇娇。
而行宫那边的工期,越到后头,燕琛要看顾的,自然也就多了些,不过厉卢待行宫建好之后,就要返京入锦衣卫,身为燕琛心腹,在其走之前,燕琛自然得多提点其几句。
桐花和燕琛各忙各的,也就唯晚时,才能享受夫妻之间的耳鬓厮磨。
好在转瞬便已是新年,小年之后,桐花便放了铺面的众人,关了铺子,燕琛也算是歇了下来,二人直接上了县衙,以渡年之借口,享着这难得的清闲。
白鹭自然存了十分的意见,可有屠娇娇护着二人,白鹭便是有再多的抱怨,也是不敢于明面上吭上半分。
元宵过后,桐花这才恋恋不舍的离了县衙,井安几个上了县里,喊了年,铺面才算是真的开门。
燕琛则是回来清田村,今天是上工的第一日,燕琛自然得在。
“请问,谁是你们家掌柜”这开门不过小半日,井安几个正在刨材,桐花坐在稍里边,扎着纸偶架子,只听见一大腹便便的男子,入了铺面之内,一脸的睥睨的扫视了一番店内,然后张口变道。
桐花抬头瞧了那人一眼,便是直接垂下了头。
井安见桐花这般,只能放了手上木刨,上前待客。
“这位客官,寻我师傅有何事”
“我打算买几副棺材,让你师傅出来,和我谈谈。”那人却是全然看不上井安一般,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井安到也并不生气,听得那人言语,揣测了一翻,然后回道:“可是急棺若是的话,我们铺子是不接这笔生意的,城北边另有一家棺材铺子,想来这会也是开了的,客人可以去那边瞧瞧。”
店铺开后,生意好到全然出乎桐花的意料,为了给县里另一家棺材铺子,留条活路,桐花给店里定了规矩,急棺不定,现棺不卖,无料不定,只接来木定制。
“你这开门生意的买卖,哪还有这么多规矩,我要的棺材可多着呢!你还是叫你们老板过来说话!”那人攒了攒眉头,扬手一挥,直接打断了井安的话,财大气粗的叫嚷着,便是桐花想要无视也是不能。
将手中未捆好的竹子,往脚边一放,桐花拍了拍身上的屑沫,站起身来,走到那人跟前。
“客官贵姓,我就是这铺里的掌柜,有什么事,直说了便是!”
那人上下扫视了桐花一番,眉毛一跳,脸现嘲讽之色,显然没有将桐花放在眼里。
“你?你一个女人?你师从何处?”
“与你何干!”桐花眼中微显几分警惕,面上亦是少了几分客套,“若要谈买卖,直言便是,若想要找茬,我劝你还是歇了这般心思。”
桐花此话一出,铺内原本还在各自忙活手上活计的众人,顿是将手上的工具一滞,目光齐齐向桐花这边扫了过来。
那人见此,面无半分慌乱之色“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并没有别得意思,只是想更清楚的了解一下贵铺的手艺罢了。在下姓陈,乃是曲县的一个商人,听闻贵铺棺材卖的便宜,欲购上一批,回乡贩卖,这手艺上,自然要细问几分。”
“那你更是走错地方了,这里不会接你的订单,陈老板你还是另觅他处吧!”
陈老板的话并未打动桐花,话不投机半句多,桐花自然也不愿意再与他多费口舌,直接送客道。
“看来是在下弄错了。”陈姓商人闻言,也不以为忤,向桐花道了一句,便是转身出店而去。
桐花瞧着这人莫名的行径,也是未曾放在心上,只万万没想到,就在桐花将这陈姓商人彻底抛之于脑后之际,忽一日,一大家子,却是寻上了门。
“这位客官,可是要定棺?”井安瞧着这一家子,并不像是富裕之辈,下意识里以为是听着信儿过来定棺的客人,自是上前招呼了道。
那头发花白的妇人,却是一把拨开了井安,直接冲着桐花所在的位置,便是走了过去。
桐花正在和店里的学徒,讲着如何制棺,倒也是未曾注意到这边情况,直至被那妇人抓了胳膊,她下意识里想要甩开,却听得带着几分哽咽熟悉的声音,“春芽,我的儿啊!娘可算是找见你了。”
桐花顿时身体一僵,以极为不自然姿态,偏过身来,望向来人,然目光余光,扫落其身不远的另外几人,桐花不自觉间,脚步往后退了两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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