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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燕琛如遭雷击一般,所有逃避的借口,全然变得苍白无力,他呆着的望着桐花,心中五味陈杂。
“除了这个,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了。”所有能做的,该做的,桐花都已经做到了极致,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办法,能让燕琛从卑微中站起来,站到与自己比肩的位置。
桐花说罢之后,泪眼中,注视着失神的燕琛,内心中,那一丁点儿的侥幸心思,在燕琛沉默中,被绝望渐然吞没。
一刻钟后,浴桶里的水,已渐渐失去了温度,正如桐花的心一般,她咬了咬下唇,望着始终一言不发的燕琛,终于放弃等待燕琛选择的机会。
她扶着桶边,站起身来,欲越身而出。
只是,就在其抬身瞬间,一直手抬起,一把勾住了桐花的后颈,然后将其猛的拉向了自己。
“唔……”桐花重心失稳,直向燕琛扑了过去,还惊魂未定,一微凉的触觉,便封住了桐花所有的话语。
不似以往春风拂面般的温柔,燕琛迫切的,甚至于急不可耐的与桐花纠缠一处,唇齿嬉戏,呼吸渐喘,亦是缠绵悱恻。
燕琛揽着桐花的手,更似要将其刻入骨血一般,紧紧贴合一处。
半响,肺腑间的气息,尽数消弭殆尽,燕琛这才不舍得打开了彼此呼吸的间距,他额头抵在桐花额头之上,一声轻叹,一声低笑,溢出唇际。
“桐花,你可想好了,你若真不悔,这一生,便是死,我也不会再撒手了。”
桐花一怔,那欢愉之情,瞬间于心底,散于四骸之间,她凑上前去,亦是轻触了几下燕琛唇线,低声应和,“此唯我愿,求之不得。”
第65章
乡人无甚娱乐之处, 一个谣传,便足矣让人津津乐道。
虽然白日里,村里的青壮, 都上山干活去了, 可留在村里的妇孺之辈,如何耐得住这好奇之心, 于桐花家门处,指指点点, 接头耳语, 自是常态。
燕琛担心有好事之人,于他不在之际, 闯入院来,滋生扰事, 燕琛索性将事,全托于厉卢, 黎左二人,便不再往上山而去。
燕琛此举, 正和了桐花之意。
石婶所要的竹笼儿,桐花也让燕琛送到了巧婶那, 她自个儿便专心开始着手寿棺的事。
有了燕琛在旁给自己打下手, 桐花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四月初八沐佛节前,桐花已经将两副棺木的木材,全部炮制光滑。
而就在此期间之内,燕琛让厉卢散布出去,之前关于桐花的谣传, 皆是张芒子一家,因为桐花拒了他家的亲事,怀恨于心,故意诋毁桐花的名声,好让桐花难以婚嫁,以便其再顺势上门提亲,攀附他这高枝。
乡人淳朴,亦喜三人成虎,这说得人多了,逻辑亦是合情合理,并无破绽,如此没用个几日,风向顿转,自然将唾弃的矛头,指向了张芒子一家。
来婆子苦口婆心,逢人便解释事情真相,只大伙儿已是先入为主,自是不信,更者反过嘴来,指责来婆子,来婆子又急又恼,却是无处说理,怒极攻心,便是一病不起,几日未出家门,此举亦被传为做贼心虚,而张芒子郁闷之下,出入赌坊,欠下巨额赌资,被赌坊之人,打断了手脚,扔于家门之处,可谓是雪上加霜。
此张芒子之事,燕琛并未告知桐花,桐花虽好些时日,未曾出门,但从满蝶和巧婶嘴里,也是知晓了大概,她潜意识里便觉此事,乃是燕琛所为,但既然燕琛不愿让她知悉,她也不会多问,不管是与不是,她皆认定,是燕琛所为。
浴佛节时,各大寺庙皆会举行浴佛斋会,和尚尼姑会捧着小盆,搭着花棚,奏乐唱佛,于县内主道,游街而过,请香客施主用浴佛水亲自浴佛,以祈一年康顺平安,祛病驱魔之意。
所以,这日,燕琛停了工期,一早着,安排了马车,带桐花一道,去县里瞧个热闹。
虽然到县里时,时辰还早,但是街道两侧,已熙熙攘攘站满了围观的百姓,燕琛护着桐花,于一客栈门前相候。
“桐花,桐花你也来啊!”
只是才刚站定未多久,桐花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满蝶的声音,桐花顺着声音的方向,便瞧见对街侧向不远的地方,熙攘的人群中,一双手不断的招摇着,正是满蝶。
“你若想,可唤她过来。”燕琛也是注意到了满蝶,他知满蝶待桐花一向不错,自然也不会介意,她和桐花呆于一处。
“不必了。”桐花冲着燕琛低回了一句,然后抬起手来,冲着满蝶的方向,也是摇了摇,已示回应。
她刚刚一眼望去,便瞧见了,站在满蝶身旁的,不但有杏花,还有莲华,更甚着,春大娘亦是在不远的地方,这若只有满蝶一个到无妨,但若春大娘一道,那就着实有些倒胃口了。
“都依着你。”燕琛听得桐花言语淡淡的,偏头一看,也是瞧见了春大娘那令人生厌的嘴脸,宽袖未动,将桐花的手指握于手心之中,二人相视一笑,不再打量满蝶之处。
满蝶见桐花扬手招呼了一下,便不再搭理于她,愣了一下,下意识里扯了扯杏花的衣袖,满脸不解的开口问道,“杏花,桐花怎么不搭理咱们了?”
满蝶是个心大的,不管什么事,抛于脑后,便不再念起,杏花却是不同,村里大小之事,她都知悉一二,对桐花此举,她自然知晓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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