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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升一瞬间眉峰微拢,下一瞬便松开,摇了摇头,俯身,在夫人的侧脸上留下一吻。
“怎么可能会丢人。”他说,“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徐瑶努力控制着表情,唇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上翘。她仰起脸看着简升,声音甜软地问:“哪里就是你的骄傲了啊?”
简升莞尔。
“能娶到你,就是我的骄傲。”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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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瑶非常坦然地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意志十分坚定的人。
所以她经常猝不及防地就被简升认真地灌一口迷魂汤,然后轻飘飘地愉悦好长一段时间。
今天的迷魂汤和往常一样好喝,徐瑶一直轻飘飘到了晚上,比平常更加配合主动,情难自禁地多来了一次。云散雨歇,徐瑶挪动了一下累到发酸的腰,终于从云端回归脚踏实地,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平躺在简升旁边。
贤者时间就是会让人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徐瑶漫无边际地回忆起简升回家后的那通电话,语气随意地问:“对了,你那个时候接的电话是什么事啊?”
简升回答得也很随意:“我外婆的电话,说明天可能会过来看看小宝。”
哦,外婆的电话。
……外婆的电话?!
三秒钟后,徐瑶惊悚地猛坐起身,被子从胸前滑落,简升及时伸手帮她拉上去。
徐瑶已经完全在意不到这种小动作了。她杏眼圆睁,吃惊地看向简升:“外婆要过来?!你怎么都不提前和我说一下?!”
“外婆又不是外人,放松一点。”简升说。
徐瑶完全放松不下来,马上就要掀被子下床:“厨房里还有新鲜的菜吗?明天外婆过来吃什么?小宝的作业写完了吗?最近学习进度怎么样,外婆来了会不会不满意?我赶紧订条煲汤的好鱼——”
简升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回到被子里,抬手抱住她:“不用忙,外婆中午才过来,明天买菜就来得及。小宝就算进度没完成,也不可能现在拉他起来学。明天外婆过来带孩子,你能更轻松一点,是好事,好好休息,外婆又不会为难你,别紧张。”
这倒是真的,外婆特别喜欢小宝,每次见到她也很和善。徐瑶从慌张中缓过神来,点了点头,不再一个劲要起身,在简升怀里闭上眼睛,听他的话休息。
只是始终没有睡着。身边的简升传来均匀的呼吸,徐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睡意全无。
简升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怵他外婆。
她始终没对简升说过,她偶然听到过一次他们的谈话。在她还没和简升成为男女朋友的时候,方锦平曾和简升说起过她,眉头皱着。
“最近追你很紧的那个女孩子,我听说有一阵了,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她说,“我不太喜欢。我不歧视她的原生家庭,但是原生家庭带给她的负面影响过于明显,我认为不适合你。”
言简意赅,正中红心,她无可辩驳。
徐瑶即便现在已经和简升结婚七年,偶尔午夜梦回,又想起这句话,依然会无法控制地猛然惊醒,害怕现在的幸福安稳不过是黄粱一梦,感到由衷的心悸。
作者有话要说: 倾情创作世界名画:《好快的车车》。
“画上是什么?”
“一地车轱辘印。”
“车呢?“
”晋江脖子以下限行。”
(晋江:呵,女人,车尾气都给你扬了。
第6章
方锦平上午十点登的门,简升和徐瑶双双下楼接她。
方外婆今年七十三岁,退休之前也是明大的教授。不过她身上有个更加出名的头衔:知名书画收藏鉴赏家。在明大中文系执教时著作等身,退休后专注于书画鉴赏,有时候比退休前还忙。
简升和徐瑶都一直在邀请她过来一起住,不过她嫌外孙一家吵闹且无艺术细胞,屡次坚定拒绝。现在一个人住在上京市郊的一座老别墅里,身边有两个人照顾起居。高兴时就来看看曾外孙,过得自由、清净且安逸,谁也管不着她。
方锦平现在耳不聋眼不花,能自己行走,意识清楚,在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里,算是保养最好的那一批。她今天穿着墨底祥云纹的旗袍,花白的头发打理得柔顺整洁,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通身风姿气度逼人,往那儿一站就是个修养极佳的老太君,任谁见到都要心生敬意。
徐瑶内心的敬意比很多人都要强烈,几乎达到了又敬又怵的地步。她态度殷勤地要帮方锦平拿东西,方锦平看了看她,沉吟一下,将手里的手包递给她。
“拿这个吧。”方锦平朝她轻轻颔首,“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手包,交给你代为保管。”
徐瑶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十分荣幸地双手接过手包,而后一手拿包,一手扶着方锦平往前走。方锦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表示感谢,转头看向简升,朝外孙递了个眼神。
“等什么呢?拿东西。”
简升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黑檀木食盒,又拿出一个纸质精装礼盒,端详了两眼:“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我这边什么都不缺,外婆你下次人过来就行,看我们还拿什么东西。”
方锦平转过头,颇觉讶异地看他一眼。
“想什么呢?都是给小宝的,没你的份。”
简升:“……不用这么溺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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