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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云皎打点好行李,打开窗户看向天际的星辰,她记得当初替银时月画骨重生的时候,亦是现在这样美好的夜色,晚风轻柔,明月挂在树梢。
现世和幻梦中的画面,关于那个温暖优雅的邪魔,那个美丽沉静的女官,还有那个坚韧俊逸的护卫,一点一滴从眼前闪过,甚至依稀之间,她恍惚听到了最后诀别的那首《亘古谣》。
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明月居还会继续存在,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另外一个人的到来,然后一切又在重复,轮回,在现实和长空之境中穿梭,去找寻那些未了的真相,以及流年里来不及弥补的遗憾。
她望着天空沉思了良久,关上窗户,走回到房间里,坐在桌边轻轻抚摸那个盛着轮回石的木盒,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境地。
究竟是还,还是不还呢?
自从把轮回石借给她,云初末就再没提过这件事,或许是他贵人事多,忙碌之余给忘了。可是看他整天下棋喂鱼,清闲自在的样子,也没见得究竟有多忙。
难道他是想从此以后,轮回石都交给她保管了?这也不可能吧,要知道轮回石可是天地至宝,掌管着三界的命数与兴衰,云初末当年肯定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得到的,怎会随随便便放在一个木盒子里,不声不响的丢给她了?
云皎从桌子上爬起来,手指若有所思地抵着下巴,莫非是云初末在考验她是否忠心,如果她胆敢把轮回石瞒下来,甚至携带它私逃,一脚踏出明月居,天上便会掉下来一个响雷,把她劈个七荤八素,头脑冒烟?以云初末向来的恶劣事迹来看,最后一种推测是极有可能的……
意识到这点,云皎简直如坐针毡,一开始怕还回去再借就难了,她还抱着轮回石沾沾自喜了好几天,早知道这样,她一早就把它还回去了!现在想起来,越看这颗天地至宝,就越觉得它是个烫手山芋,指不定哪天会给自己招来烦。于是,她连忙揣着那个装着‘烫手山芋’的木盒,屁颠屁颠地去找云初末了。
云初末的房间里,灯光还亮着,云皎站在外面来来回回走了好久,绞尽脑汁地思索该怎么向他解释迟还轮回石这件事,然而在她来没想出来对策时,屋里便传出来温和清淡的声音:“站在外面好玩么,你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云皎一呆,觉得云初末现在的耳力真是越来越好了,她沉了沉心,眼一闭推开了门,打着哈哈笑道:“你怎知是我?”
这句话一说出,她顿时就窘了,果然见到云初末抬头看着她微笑道:“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真该清点一下莲池里的鱼,看一看有没有成妖的。”
一听到他要清点莲池里的鱼,云皎立即狗腿道:“我只是跟你说着玩的,自然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猜出我的!”
云初末坐在书案前看书,上身斜靠在椅子上,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华贵,他不时轻轻翻过一页,垂眸沉默仔细的看着,白皙秀美的面容在灯光下越发的清俊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个时候,云皎总是感觉云初末跟平时判若两人,不由在心里撇了撇嘴,明明看起来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一开口说话就这么讨厌!
“你来找我,有何事么?”良久之后,等不到她开腔,云初末首先说道,不过说话的时候并未抬头,只是在默默地看着手里的书卷,中又令人觉得舒适自然。
云皎连忙奥了一声,焦急地思索着:“那个……就是……我来还这个!”她献宝一样地把盒子拿出来,片刻后,灵机一动解释道,“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我差点忘了,哈哈。”
云初末抬头看了她一眼,清俊的唇角似乎噙着笑意:“你就是为了这个,辗转不安,站在门口不肯进来?”
云皎脸上堆笑,微微嘟着嘴:“人家脸皮比较薄嘛!”
云初末单手撑着下巴,望着她凉凉道:“是么……”
云皎顿时郁结了,好吧好吧,就算她脸皮真的比较厚,站在门口不肯进来也是有别的图谋,可是云初末怎么可以这样打击她!要知道她这几日为了让他认识到她是一个‘弱女子’,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呢,就算没有被她打动,看在她精神可嘉的份上,也该稍许地配合一下!
云皎真是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应该拿出气势来,于是走过去将木盒搁在他的桌子上:“轮回石还给你,我先走了。”
刚想转身,就被人拉住了手腕,云初末抓着她的手仔细打量着,淡淡地问:“何时伤的?”
“嗯?”云皎一愣,垂眼见自己手上不知何时青了一块,她支吾着回答:“奥,或许是不小心撞到哪里了,我也不知道。”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云初末已经不知从何处拿来一瓶药膏,用指尖蘸了一些,小心翼翼地涂在青紫的地方。他的力道轻柔,衬着微凉的药膏让人感觉很舒服,微微侧首一直沉默着,一副认真隽雅的模样。
云皎居高临下甚至都能看到他颀长的眼睫,不得不说,云初末确实长得很好看,比起娇柔艳丽的女子来,多了几分英气和俊逸,但是跟那些挺拔坚毅的在一起,有多了几分月白风清的柔和与娴静。
即使这样,见到他的人也绝对不会联想到‘不男不女’或是‘阴盛阳衰’的字眼,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干净温柔的男人,碰巧这个男人长得也很好看,因为他周身的气势和威严,即使不说话也能让人感觉得到震慑和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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