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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钰重重一点头,郑重承诺道:“下官受教,日后定然也会像大人一般,心怀家国天下,不因个人私欲而罔顾大事。日后有想入我门下求学者,同样要怀有此等信念。”
“那,便是我大楚之幸事!”
沈钰不由泪目,发自内心地说,沈钰对傅卿珩的观感实际上比这对几任帝王的印象都要好。元嘉帝是个明君,只可惜没接触几年他便病逝了,之后的四皇子也是一样,现在的六皇子,那就更不用说了,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他了。
而傅卿珩就不一样了,从一开始就把沈钰当成继承人来培养,教会沈钰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在不同时期该怎么做出不同的应对。元嘉帝和四皇子执政时,他敢想敢说,还能圆融地处理各部关系。轮到六皇子掌权,面对夏濯那只到处恶心人的蛤.蟆,他堂堂一个首辅也能放低身段。
如今看来,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恰当。待此间事了,他又是那个简在帝心的首辅。又因帝王年幼,傅卿珩手中的权利会比以往更大。
做官做到这个份儿上,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接下来,傅卿珩一系列天秀的操作更是让沈钰明白了大佬的可怕之处。
宗正亲王,九门提督还有禁卫军统领,竟然在先太子出现后,通通都站在了先太子这一边。这要不是傅卿珩的手笔,沈钰就干脆承认自己智商不及格得了!
正因为知道这些,沈钰才更为震惊,尼玛这文臣武将都齐活了,还有负责宗室的宗正亲自出场怼不孝子孙,这样的配置,那就是随便换皇帝的节奏啊!哦太过震惊差点忘了,这回确实是要换皇帝来着。
朝堂半数之人倒戈,更重要的是军队竟然大多数也脱离了当今的掌控,要改天换日才能这般轻松。
当然,傅卿珩再厉害不至于能够让所有人都听他的。保护皇帝的人也不少,尤其以夏濯最为疯狂,小部分禁卫军也严防死守挡在皇帝面前,与昔日的同袍刀剑相向。
夏濯拼命怒吼:“你们这帮乱臣贼子,不得好死!陛下登基两年多,何尝亏欠过你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这帮奸贼,竟然敢谋逆!”
皇帝本人却很平静,眼光一直没有从傅卿珩身上挪开,半晌才淡笑着鼓掌,“傅大人真是好手段!万万没想到,当年早就丧生火海的人竟然还活着。朕棋差一招,甘愿认输!”
而后,皇帝的眼神又挪到先太子身上,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有失望、有欣慰、有后悔……沈钰一时间也不知道他的心情到底如何,就见他苦笑道:“皇兄到底还是比我幸运,侥幸留了一丝血脉在人间。而我则已断子绝孙,这世间大抵从未公平。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朕?”
先太子尚带婴儿肥的脸上满是刻骨的仇恨,咬牙切齿道:“孤要你血债血偿。”
“陛下,我们还没输!你何须如此丧气!”夏濯崩溃大喊。
皇帝面容平静,含笑看着夏濯:“没想到,到了最后,竟是夏大人对朕忠心不二。”
皇帝的眼神穿过人群,与沈钰复杂的视线相对,脸上的笑容便带了几分嘲讽,“你们总觉得朕偏听偏信,只宠信夏濯一人。可是到了现在,同样也只有他一人为朕不甘怒吼,他没有辜负朕!”
沈钰同样心情复杂,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他怎么不去看看那些被夏濯害的家破人亡的可怜人呢?看着皇帝不甘心的神情,沈钰想了想,冷静地回复了一句:“您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此番,不过是纠正这个错误罢了。”
皇帝惨然一笑,“朕知道,你们是忠臣,可惜是忠于皇兄的忠臣。罢了,朕也有夏濯,也算不输皇兄了。”
沈钰其实不大明白,为什么皇帝一直要跟先皇比,兄弟两性格不同怎么比?
不过,这些话,沈钰也没必要再说出口。
护卫皇帝的禁卫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夏濯也被人反剪双手扣押在地。皇帝本人则是从未有过的冷静,淡定地理了理衣冠,而后垂眸看着先太子,平静发问:“不管你承不承认,朕好歹也是帝王之尊,也是你的皇叔,最后也该给朕留个体面吧?”
先太子神情冰冷,抬手扔给皇帝一个青色瓷瓶,冷冷道:“这是当年你给我父皇下的毒.药,我特地让人寻了来,就是想让你也尝尝这药的滋味儿!”
“是吗?皇侄有心了。”皇帝淡淡一笑,转身一步一步地踏向龙椅,端端正正坐好后,这才平静地打开瓷瓶,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脸上还带着笑容,“我既然是为了这个皇位才弑兄,如今事败,也该死在这皇位上才好。”
殿上一时间针落可闻,所有人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帝王嘴角淌血,逐渐没了声息。
夏濯绝望大喊:“陛下!”
他叫的那个人再也无法回答他了,回过神来其他人则厌恶地看了夏濯一眼,冷哼道:“少在这号丧!就你犯下的种种恶行,死一万次都不够!很快,你们就能在黄泉相见了!”
朝堂正经运转起来,效率还是极高的。不过几天时间就定好了新帝登基的事宜,又处决了一部分官员,将夏濯和他儿子都判了斩立决。这几年夏濯父子的名声都臭大街了,是以他们父子二人行刑之时,京中百姓无不叫好,很是为新帝刷了一波好感度。因着国库丰盈,朝中顺势又发布了一系列轻徭薄赋的政令,更是令天下百姓都感念新帝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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