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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张清不知道沈钰已经在打国库的主意了,要不然准能跳起来把沈钰打成臭狗头,甭管先前沈钰为丰盈国库做了多少贡献,想从国库拿银子,那就俩字儿:没门!
这么大的事,沈钰一个人当然干不了。大战船可不像水车那样成本低,沈钰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虽然在元嘉帝的赏赐之下沈家已经迅速脱贫致富奔小康了,但是要沈钰一个人来负担研究制船的费用……沈钰又没疯,哪里会干这种稳赔不赚的买卖?
但是这想法还是得向大佬们提一提的。
鉴于沈钰三番五次立功,他的话在大佬们面前还是挺有分量的。哪怕是最不赞同的张清,都没直接给沈钰一巴掌,反而冷静问他:“造船所费的银子不知何几,真造了船,如你所言出了海,哪怕安全回来了,又能给大楚带来多大的好处?国库的银子,不能浪费在没用的东西上面。”
张清这话还给沈钰留了几分面子,没直接开骂,那也是看在沈钰数次为户部立功的份儿上,搁其他人,张清早就破口大骂败家子了。真以为他年纪大了就不知道海上航行有多危险了啊?大楚又不是没有船,临海渔民每回出海,走的远了都要折上几个人。花大钱造条大船,要是连人带船都给海兽送菜去了,那还造个鬼啊!
沈钰也不能说要是不造船出去看看,就不知道其他国家有多强大,长此以往会被人打上门的。真要把这话说出口,沈钰自己怕是就得先挨顿打。
不过,沈钰有自己的办法。
不去看张清难看的脸色,沈钰抬头看向神色莫名的元嘉帝,认真道:“丰朝太宗让人开出了西北商路,西北至大食那一带的边陲小国无一不知大丰朝的威名。如今大楚兵强马壮,国库充盈,陛下就不想效仿丰太宗,也开一条新路出来,让海另一端的蛮夷也知道我大楚国力如何强盛吗?到那时,万国来朝,四海归心,便是最苛刻的史官,也要说陛下是千古一帝。”
建功立业,对帝王来说,是极大的诱惑。尤其是元嘉帝,他生在了最好的时候,也可以说,沈钰这帮人,生在了大楚最好的时候。积大楚几代帝王之功,现如今大楚已经到了爆发期,底蕴丰厚,宛若在渊潜龙,抓住机会便会遨游天际,盛世已在眼前,若无意外,他们这帮人,将会是盛世的缔造者。
当年丰太宗被各国称为天阿耶,夷语天神之意,便可知丰太宗在周围小国心中的地位。也正是因为当年也出现了万国来朝的盛世之景,丰太宗也被誉为不是出之明君,对帝王来说,这就是无上的荣耀。
为帝者,很难不对这等青史留名的功绩动心。
沈钰这番话,委实说到了元嘉帝的心坎里。然而张清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光看记载都知道吴樊那种战船是项烧钱的活,研究这个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银子,哪怕元嘉帝现在不缺银子,也没阔气到烧钱玩,难免有点犹豫:“非要造吴贼的战船不可吗?现在的船不行?”
沈钰沉默了一瞬,坚持道:“海中多凶险,船造得好,才能让船上的人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元嘉帝面露纠结之色。
沈钰见状,又下了一剂猛药:“出海若是顺利,未必会赔本。当年丰太宗让人开启西北商路,前期也砸了不少银子,后来商路发展起来后,明显给国库添了不少进账。我们的丝绸瓷器,到了大食那边便是百倍千倍的价格。海上航线离得更远,想来利润更大,还能从别的国家那边带一些特产回来,对我大楚也极有帮助。临海渔民也时不时同附近的岛民进行贸易往来,其中之利,何止百倍?”
沈钰说完,又微微一笑:“吴贼那样强悍的战船,太.祖乃真龙天子,得天庇佑才能与之抗衡。海上小国,哪有这般能耐。只要我们找到了正确的路,有这等战船相助,未尝不能成为海上霸主。大海神秘,好东西也不少,说不定还能找到有金矿银矿的岛屿呢?到时候,成船成船的金银往国库运,都是无本的买卖。”
回想上辈子历史中提过的几个海上霸主,哪个不是富得流油?现如今工业革命还没开始,沈钰敢肯定,吴樊当年用的战船就是现如今技术最顶尖的船,杀伤力一流,海上干起仗来绝对不会吃亏。
更何况,沈钰还有更重要的话没说出来。若是真要出海,沈钰脑袋里,还有世界地图呢!上辈子满世界乱飞,即便沈钰毕业许多年,还是将世界地图记了个大概。哪怕没有具体海上航行路线,也总比两眼一摸瞎强吧?海图,在当年的那几个海上霸主中可是绝对的秘密,泄露者杀无赦。沈钰脑海里的地图,真能算是无价之宝。
就是吧,要怎么拿出来,是个大问题。
张清的重点在钱,一听出海可能会有这么高的收益,张清的立场顿时就没那么坚定了,想想边境贸易司百姓生活的巨大变化,张清觉得,在挣银子方面,还是得听沈钰的。
元嘉帝沉吟许久,还是拍了板:“先让人去琢磨怎么造战船。真造出来了,再议出海之事。”
依着沈钰对元嘉帝的了解,元嘉帝这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同意了出海之事了。
沈钰心神忽而有点激荡,成功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在这方天地,再也不会上演那段沈钰记忆中不堪回首的历史了?
想想还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呢!
只是现在的沈钰不知道的是,等到楚朝人真正造好船出海那天,已是物是人非,那时的沈钰,也几经官场沉浮,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掌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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