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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意之也觉得自己兴奋之下有些失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到翰林院中之事。
沈钰顿时长长松了口气。
用了午膳,沈钰还随着陆芜去了未出阁时的闺房, 院落陈设大气雅致,透出一股低调的奢侈。院中种着翠竹,沈钰不期然便想到了当初在道观后院初见陆芜的情景, 眼中便透出星星点点的笑意来。
陆芜也同沈钰想到一块儿去了,几天处下来,陆芜在沈钰面前已经没了原本的羞怯,而今周围没人,陆芜的胆子愈发大了不少,含笑抬头看着沈钰,拖长了声音打趣道:“我可是记得,有人之前还一脸严肃地教导我,说是什么年轻小姑娘要长点心,别相信什么富家千金穷小子……”
话还没说完,沈钰便似笑非笑地看了陆芜一眼,严肃点头道:“那是,不过我可是例外。话本里的穷小子没担当,我可比他们强多了。宝贝儿,你拿我同那些家伙比,不觉得委屈了我吗?”
陆芜冷不丁被沈钰叫了声宝贝儿,心都颤了一瞬,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沈钰又笑着拉了她的手,乐道:“你要是喜欢看话本,我来给你写怎么样?”
陆芜嗔他一眼:“又胡说,你在翰林院中事情也不少,哪有闲工夫给我写话本。若是让娘知道了,准得骂我不知道体恤你。你是不知道,现在娘看你就跟看亲儿子似的,我这个闺女都得往后靠。”
“那不是因为我对你好嘛,若是我让你受了委屈,你看娘会不会冷着脸让护卫把我打出去。”
沈钰说的有趣,陆芜忍不住笑出声,握着沈钰的手,脸上满是不舍,咬唇道:“回门之后,你又要去翰林院当值了。”
刚成婚的小夫妻,总想腻在一起。沈钰对陆芜处处体贴,即便陆芜心知沈钰去翰林院当值才是正事,内心却还是舍不得,还没分离就已经开始想念,情之一字,当真磨人。
沈钰则轻笑一声,揶揄道:“怎么,现在就舍不得我了?看来娘子果然爱我爱得深沉啊!”
陆芜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揪了揪沈钰的脸皮,忽而笑道:“当日见你时,你还是个风度翩翩的俊公子,怎么成婚后就这般厚脸皮了?”
沈钰故作委屈:“没办法,脸皮不厚,娶不了媳妇儿啊。”
陆芜失笑。
二人甜甜蜜蜜地回了沈家,钱翠花得知陆意之要当爹了,就跟听到沈钰和陆芜传来好消息似的,赶紧招呼着李巧儿准备东西,打算给陆家送过去。
陆芜心下感动,待她们愈发贴心孝顺。
沈钰陪着陆芜回门后,婚假也就结束了,又开始了前去翰林院报道的生活。好在陆芜已经接过掌家的事,同钱翠花和李巧儿也处得融洽,并不无聊,慢慢适应了婚后的生活。
沈瑾见沈钰已经忙活完,顺势提出自己也要回乡了。
沈家人心中不舍,却也不能强留沈瑾——他还要去县学念书呢。为着沈钰的事儿已经耽搁了一年,总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
沈钰同样舍不得这个好友,转身将自己这几年的读书心得还有陆太傅当初的批注过的试卷全都一股脑交给了沈瑾,含笑道:“你也有正事要干,我不便留你,这些你都带着,让陈恪也抄一份,两年后,我在京城等你们来参加会试!”
沈瑾红着眼点头,郑重谢了沈钰一回,又低声提议道:“这份记录,你若是不介意,我打算让族人也抄录一份。你我总归姓沈,当年族人也确实掏了银子,让族里抄录一份,好歹全了你的名声。”
沈钰又想起自己还有个不太省心的二舅,脑子又是一疼,好歹离得远了,二舅也不能打着自己的旗号干什么不法之事。只是小人难缠,总得顾忌几分李巧儿的脸面,又让沈钰费心了一番。
钱翠花就果断多了,收拾了大大小小近十个包袱,任凭沈瑾怎么推辞都不肯再收回去,吃的穿的用的装了一大推,沈瑾没办法,只能应了,又拿了最大的麻袋装了又装,勉强能带着。
沈钰又差人给族长带了封信,让族长算好时间派人去县里接沈瑾。不然沈瑾这大包小包的,回去也够呛。
家里的琐事告一段落,沈钰再次投身于工作之中。
翰林院的工作分得很是细致,有撰写诰文册文和祭文的,有充经筵讲的,也有修撰史书和掌进士朝考的,更有稽查官学和理藩院档案的,最让人眼红的,就是在帝王身边当值的。
这等好事,当然没有沈钰的份。
别说沈钰,这届一甲前三,无一人能有此荣幸。就连家世最为显赫的陆意之,也没能拼爹成功,往元嘉帝身边露个脸,而是和沈钰一起分在待诏厅一同修史。
章轩则去了典薄厅,负责保管书籍,那几乎算是天底下书籍最全的地方了。沈钰看得眼热,加之章轩也有意同他结交,沈钰便时不时拉着陆意之去章轩那儿串个门,趁着这便利多看几本书啥的。
在得知翰林院虽然不允许翰林们将书带回家,却并不禁止翰林们默写书籍时,沈钰的眼神陡然便亮了。在这个书籍难得的年代,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啊!
沈钰的好记忆再次帮了大忙,几天下来就背下来了一本书,回家后仔细默写几天,沈家书房又多了一本藏书。
方安他们比沈钰苦逼一点,还要继续考试,三年后表现出众的能留在翰林院,其他的则要自己谋官外放,现在正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拼命劲儿,埋头苦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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