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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钰的妇产科知识比陈恪强多了,仔细一想,他姐现在怀孕才两个多月,肚子里揣着的那个小家伙现在还是颗小黄豆呢,不由无语地瞅了一眼陈恪:“现在还早呢,你想抱孩子,得等到明年六月去。那会儿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姐姐坐月子也能轻省些。”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啊!”陈恪彻底服气了。
沈钰懒得搭理这个正处于降智状态的傻姐夫,刚刚既然提到了天气问题……沈钰想了想,又问陈恪:“我好像听教谕说过,县里有卖汤婆子的地方。现在已经转了凉,咱们去转转,若是碰上了,买几个回去孝敬长辈也是好的。”
心里却在想,你就算不买,我也得给我姐买一个。
南方冬天很是湿冷,寒风直往人的骨头里钻,晚上睡觉双脚冰凉,沈梅现在正怀着身孕,沈钰想着往日沈梅对自己的照顾,心里很是记挂这个姐姐,如今手头宽裕了,总想给她置办点东西。
陈恪也不是铁公鸡,听了沈钰这话自然也想到了这头,连连点头,跟在沈钰身后继续转悠。
人的购物欲一旦上来,那真是打都打不住。沈钰本就不是个心疼银子的人,又一门心思想给家人添点实用的东西,再加上一个看到啥都想给未出生的孩子买一份的陈恪,两人这么一逛,差点花光身上的银子,东西多的双手根本拿不下。二人却还未尽兴,深觉自己没经验,早该背了筐子出门才是。
沈钰怀里更是满满当当,杂七杂八的几乎要挡住他那张俊脸,回了县学,两人还被同窗们围观了一回,都以为他们受了啥刺激,这才化悲愤为购买欲,置办了这么多东西。
再仔细一看,全都是得用的东西:吃的用的一应俱全,沈钰还买了两匹布,打算给父母和爷奶都做身新衣裳。上辈子日子再艰难的时候,沈爷爷还是很有仪式感,过年必得给家人添置一身新衣服。这个习惯也被沈钰保存了下来,想着钱翠花他们已经好些年没添过新衣服了,也就没忍住,挑了两匹耐穿的料子抱了回来。
买东西这事儿是会传染的,大伙儿见沈钰他们这副置办年货的架势,心下也是意动,想着年关将至,也得给家里置办点东西,一时间便呼朋唤友前往市集,整个县学热闹得简直跟过年似的。
这次回家,县学生每个人都背着提着不少东西,倒是让他们家人觉得他们长进了,会为家里着想了,家庭氛围更是融洽。
也是意外之喜。
沈钰带着一堆东西,哈着寒气同陈恪说话:“这回你又前进了几个名次,夫子知晓了,定然欢喜。”
陈恪脸上也有了喜色,轻咳一声压下嘴边的笑意道:“侥幸罢了,这回的题目以前爹正巧考过,我这算是取了个巧。”
沈钰却不以为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进步了就是进步了。不过,这回你进步了,以后若是又退了回去,夫子怕是不会轻易饶了你。”
旬考排名最大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每个月给你排一次名,进步了还好说,退步了回家就等着挨骂吧!尤其是陈秀才这种严父,对儿子的期望又高,下回陈恪要是不能再“赶巧”,怕是要吃顿竹笋炒肉。
陈恪无奈,进步了的喜悦全没了,苦着脸道:“你可以不用这么提醒我的。”
沈钰叹了口气:“这不还是为你着想吗,真让夫子生气揍你一顿,你这个即将要爹的人,面子往哪儿搁?到时候还得我姐来照顾你,结果我姐肚子里的小家伙一瞧,亲爹也太没本事了,这么大年纪还挨揍,你脸上能挂得住?”
最后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了,奈何正处于降智状态的准父亲陈恪就吃这套,一想到那个情景脸都绿了:“我必要保住这个名次!”
沈钰心说可算是成了,忽悠傻驴子干活也得在它鼻子前吊根胡萝卜呢。陈恪学习劲头不错,就是容易有倦怠期,如今超额完成目标,正是志得意满之时,眼瞅着又要松懈了,又被沈钰找了个更伟大的目标。
给孩子做榜样这个闪亮亮的任务压下来,由不得陈恪不努力。
沈钰对陈恪这个姐夫不可谓不尽心,陈秀才和陈恪心里都有数,转头更高看沈梅一眼。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处出来的。有沈钰保驾护航,沈梅的日子确实过得不错。
对钱翠花等人,沈钰就更费心了。背了这么多东西回来,钱翠花心里不是不高兴,摸着那匹褐色的布乐开了花,却又心疼银子,忍不住低声说了沈钰一句:“我们在地里干活,穿不穿新衣裳都无所谓。倒是你,怎么不给自己多买两身衣裳?县学里头都是体面人,你也别太抠着自己,免得让人看轻了你。”
沈钰摇头失笑,柔声安慰他奶:“县学是念书的地方,我回回考第一,谁敢看轻我?这也是我一片孝心,你们总惦记着我,我难道不心疼你们?”
又小声地同家人说了和吴掌柜合作的事,开心地宣布:“以后咱们家就不用那么辛苦啦,爷奶爹娘,你们把做豆腐的事儿停一停,该享我的福啦!这些年你们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我心里也心疼呢!”
钱翠花等人自是高兴,笑得连牙豁子都露了出来,沈二川更是激动地双眼通红,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二娃能干!我这一个儿子,顶旁人一百个!”
李巧儿却有点放不下做豆腐的进账,迟疑道:“真要把豆腐生意停了吗?这几年咱们都做熟了,买家也是现成的。我跟你爹还年轻,还能多干点活给你攒钱娶媳妇儿。要不,爹娘你们日后休息,做豆腐的事儿就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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