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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动作一顿,大宫女又道,“公主您去国师大人府上作甚?”
奇了怪了,公主一向不喜欢昭国的国师,大宫女本以为换一个人公主也许没那么抵触了,可之前公主表现出来的,还是一样的不喜。
如今这是怎么突然转性了,突然主动去寻国师大人了。
迟迟叹了口气,幽幽道,“人活一世,身不由己,你别问了。”
“哦。”见公主不愿多说,大宫女便乖乖地点了点头,冷不丁地瞟见——
“哎呀,我的公主啊,您怎么又吃起来了。”大宫女有些着急,指着这茶点的手都有些颤抖,“这茶点,这茶点一会儿,那都是要放到神案上的……”
迟迟拍了拍手心里的渣子,哎呀,被发现了,真难过,她吃的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不妨事不妨事,只是吃了一块儿,神不会因为这个同我计较的。”
大宫女叹了口气,再也不往外头瞧了,也不同这公主闲聊了,只紧紧地盯着茶点,以防这狡猾的小公主再偷吃。
游街结束之后,他们便回了宫中,帝后在宫中的祭拜已经到了尾声,迟迟从花车上跳下来,悄悄溜到了前面。
顾清让在前面走着,忽而袖子被勾住了,他回身一望,这小公主便适时地跳了出来。
“一会儿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小公主的脸上,十分难得地浮现了一丝名为惴惴不安的神情。
“嗯,我知晓。”顾清让点了点头。
天机阁巡视完毕之后,帝后果真没急着走,相携坐在天机阁中,皇帝朝顾清让望去,“国师大人,这个,不知最近逢雪她的课业,修得如何啊?”
迟迟登时挺直了背脊,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向顾清让。
后者不慌不忙,丝毫没有为她掩饰的心虚在,“公主的课业,修得甚好,臣私以为,再没有比公主更有天赋的孩子了。”
说的人不虚,反倒是迟迟听得一阵心虚,这个,倒也不必,如此夸赞。
迟迟瞧着父皇母后的神色,不知他们是信了,还是没信。
她决定了,躲过了这一劫,她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学习。
皇帝望了过来,“那迟迟,最喜欢哪一科啊?”
正在心中喊口号的迟迟同学冷不丁地被点了名,脑袋一片空白,“这个,最,最喜欢,……”
她瞄到墙上挂着一把做装饰的剑,“最喜欢,剑,剑术?”
“好……”皇帝点了点头道,“那迟迟今日,便让我同你母后开开眼。”
迟迟,“……”
虽然蒙对了,但似乎给自己挖了一个更大的坑。
寻了个要更衣的借口,迟迟走了出来,拉着顾清让一同。
出了门,在帝后瞧不见的地方,这小姑娘便开始瞪他。
“你明着答应帮我,暗搓搓地却把我朝火坑里推,卑鄙,小人……”
他只管说自己学的一般就好,可劲儿的夸什么夸嘛。
骂完他,这小公主便要往屋子里回,顾清让手疾眼快地拉住她。
“你拽我干什么?”
“去换衣裳,一会儿舞剑。”
“我不会啊……”
拿什么舞。
还不如早点同父皇母后承认错误,说不定,能少挨两下手板。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先去换衣裳。”
迟迟半疑半信地去了。
换好轻装出来之后,她瞧着等在外头的顾清让,“你有什么办法?”
他要是胆敢骗他,那他一定完蛋了。
顾清让自怀中拿出两个纸做的小人儿。
“欸,这小娃娃好可爱啊。”迟迟登时忘记了自己方才不叫此人好过的“誓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对小人儿,“竟然还是纸叠的。”
他忽而伸手将迟迟垂在身后的发丝握起,翻掌将其中一个贴到了她后背上,她发丝垂下之后,谁也瞧不见她后背上贴着一个小纸人。
“这就行了?”迟迟不由地眨了眨眼,这是个什么破烂办法?
忽而他轻轻动了动手指,他掌心一直躺着的另一个小人儿,也跟着轻轻地动了动,迟迟只觉得有一股力道,推得她往前走了几步。
“唔……”迟迟心中还来不及惊骇,便不由自主地撞进了他怀中。
紧接着,她便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揽住了他的腰。
“这是……?”迟迟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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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公主手持长剑,姿态优美,虽不似男子舞剑那般凌厉,但也暗藏锋芒,一看就是苦练过的。
帝后瞧着直点头,颇有种望女成凤的欣慰之情。
在谁也瞧不见的案几之下,国师大人的膝头,站着一只小纸人在翩翩起舞,若能仔细瞧的话,你会发现,这纸人同殿上舞剑的逢雪公主,姿态如出一辙。
公主舞完剑,适时有随侍进来,不知同皇帝说了些什么,皇帝眉头一蹙,紧接着帝后二人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天机阁。
就这么送走了帝后之后,逢雪公主却有些闷闷不乐,顾清让瞧着她忧郁的小脑瓜,着实忍了许久,才忍住想伸出去揉揉她脑袋的想法,“怎么了?”
“我不应该这样的,这样不好,我应该勤奋一些,才不辜负父皇和母后的期切。”
顾清让笑了笑,终于没忍住,伸手揉了揉迟迟的脑袋,“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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