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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清绾想到许嘉述那张醉酒后迷糊的脸,与平常清冷的样子判若两人,不禁伸手掩唇轻笑出声,连忙看向素闵转移话题:“现在不是顾忌萱萱婚不婚嫁的事情,还是看看二兄吧,都自己找人家姑娘家去说定亲之事了,羞的人家姑娘离宴的时候头都没敢抬。”
这一句话可是叫谢芸与素闵都猛然惊住了,素闵连忙上前扯过素清绾,伸手就要捂住她的嘴,全然一点不顾自己在汴京那点温文尔雅的名声。
谢芸一瞧素闵这样,便知素清绾说的是真的,紧着拿圆扇打着素闵叫他放手,一家三口在自家马车前含着笑意大大打打闹闹,看起来温馨的很。
“行了行了别打闹了,闵儿你跟我们一起上马车,阿娘问你些事。”谢芸轻咳一声敛了笑意,瞥了一眼素闵而后同素清绾面无表情的上了马车,独留素闵在原地不知所措。
马车缓缓往素府行过,外头喧闹陈杂,车室内却是一片寂静。素闵看着素闵那一脸得意忘形的样子,恨不得用眼睛剜死她。
正在此时谢芸伸出手掐了素闵一下,而后假装愠怒道:“来说说吧闵儿,是和哪家的姑娘说了定亲之事了?”
“阿娘,你莫听萱萱说的,没有的事……”
素闵刚要出口反驳,就听见素清绾连忙道:“阿娘,是少府监家的秦四娘,诗茵刚才还与我说,不知二兄的心意到底是真是假呢。”
谢芸听及此眼睛闪亮亮的看着素闵,心里慢慢描摹着秦诗茵的样子,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意。那孩子幼时就常来府中寻萱萱玩耍,模样标致、性子温婉,是个能牵住男人心的妙人,虽说是少府监庶女,但素家向来不看这些官职大小,与闵儿相配便是最好的。
况且主君也常常在家中提及,秦少府在朝堂中是个不可多得的智者,虽说明面上依附于太子,但都知道其善于审时度势,事事仍是自己做着决定,与太子那头并没什么关系。若真是能与少府监结了姻,倒也未必不是一桩美事。
“那秦家四娘是个好的,其他几个姊妹倒还真不如诗茵的才貌。”谢芸越思索越觉得秦诗茵这孩子与自家闵儿甚为般配,嘴角抿着笑意满满,轻言细语道,“若真喜欢,阿娘隔些日子就去寒光寺算一算你二人的生辰,合适了,便叫你阿耶去提亲,如何?”
素闵低着头不知说些什么,他以为阿娘会怪他做事太过急躁,没想到竟这般快的接受秦四娘了,一时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幽幽问道:“阿娘,您该不是怕我娶不到娘子,这才这般爽快吧?”
“浑说!”谢芸气恼,拿扇子在素闵头上狠狠的打了一下,心道这孩子还真是没个心思,让人上火的很。
素清绾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只知道二兄是个木头人,对于情爱之事永远转不过来那一根筋,没想到会呆愣到如此地步,可真不知道若是往日诗茵真的嫁进了府中,会不会被二兄气的全然没了往日的闺秀样?
行过半刻,马车过了街道的转圜处,缓缓的停到了将军府,三个人的神情各有各的疲倦,看起来仿佛遭了多大的苦难一般。素清绾下了马车后去林琴芳院中请了个安,而后便往院中去歇息去了,素闵则被谢芸拽着去院中问东问西,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让素清绾哭笑不得。
今日在国公府真是累得不行,不仅要费脑子和那些官家小姐周旋,还要细心的安抚醉酒的许嘉述,真是让她头大。于是回到了淮水院后,素清绾连忙先舒舒服服的沐浴、换上清爽的亵衣,打算小憩一会。
颂春在屋内燃起了熏香,便福身与听雪退到耳室去候着了。清淡温和的水木香在室内袅袅升起,素清绾拆了发髻拿了簪子,而后顺了头发打着哈欠就往榻边走。
然而榻上的被衾却令她皱了眉头,原因无他,这被衾也太乱了些,晨间起身后听雪难道没进来拾掇吗?是该好好说一说她了。
素清绾没多想,今日属实是身心俱疲,打个哈欠便是满眼的泪珠,连忙掀起被衾一角沉沉的躺了下去。然而这一躺可真是要了命了,被衾中温度颇高,躺下时有软软的仿佛是臂膀一般搭着她的后背,惊得她一个激灵弹了起来,满眼惊恐的望着被衾中的人。
只见许嘉述脸色微红的躺在原本属于自己的被衾中,外衫半解、呼吸沉重,好像是被闷了许久透不过新鲜的空气一般。
素清绾的身形蓦然就僵住了,她呆呆的看着许嘉述那张俊俏的面庞,不知不觉间便吞咽了口水,惹得她也立刻羞红了脸,连忙后退几步坐在茶桌上大口喝了杯凉茶,这才堪堪稳住了焦躁的内心。
这个秦清,怎么把许嘉述送到她闺房中了!?
她思索片刻,这才有了些眉目,那时她与秦清说:“子衿醉酒不宜再多走动,你给他送回府中也好,或者他想去哪里小憩也好,千万别教他再饮酒了。”而那时秦清笑吟吟的回她,“好,那就送子衿去他一直想去的地方休息吧。”而原来这个一直想去的地方,竟是她的闺房!?
所以秦清到底是怎么人不知鬼不觉的将许嘉述带到她闺房中来的,这也是个值得她深思的事情,想来秦清也是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的。
素清绾抬眼看向榻上仍面色微红的许嘉述,压下自己想把秦清打一顿的心思,先挽起衣袖浸湿了一块手巾,然后坐在榻边小心翼翼的将被衾掀开让许嘉述能凉快一些,而后用手巾细细的给他擦了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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