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霸总的男人——何发财(31)
苏杭轻松的就像在分享着一件趣事,唯独在场的双面间谍吴明远冷汗直冒。
完了,这下真兜不住了。
我我去给外面的花浇水。
他站起来,有些不自然的捋了捋裤子上的褶皱。
花都枯了还浇什么。
一直没开口的印宿掀了掀眼皮,不冷不热的看着他。
吴明远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又老老实实的坐回去。
这边的苏杭还兴致勃勃的说个不停。
还好你这次没出事,要不然小赵总非得找我算账不可。
吴明远真想捂住这小祖宗的嘴。
没见到在场四个人,除了他,氛围都越来越奇怪吗。
原来印宿和赵钱的关系这么亲密吗。
陈渊低头把玩着茶杯,一句平常的话也被他说出了意味深长的味道。
苏杭就跟个没眼力见的榆木疙瘩似的,恨不得把赵钱和印宿的事全捅出去。
你不知道吗,当初博上发的那张图片我还特意保存了看,当时我就想,这么会有这么般配的两个人。
这话一出,吴明远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熟悉的资本家的香味。
像极了他在收钱办事的模样。
事实证明,吴明远猜对了,因为苏杭嘴上说的话渐渐和他的神色脱离。
要我说,现在小赵总肯定知道印宿受伤的消息了,指不定有多心疼,毕竟印宿可是小赵总的宝宝贝。
说完这段话,苏杭年轻的脸上出现了极其细微又扭曲的抽动,就像是被谁摁着头在说这段话。
直到旁边传来一声低笑,带着极淡的愉悦。
几人侧头看去,就见垂眸轻笑的印宿温柔的近乎让人心醉。
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当苏杭说完这一系列话后,他还是没忍住从心底延伸出来的柔软,就像有一团软绵绵的云朵,在人的心口上撞。
我很好,不疼,也没有受伤,住的很好,吃的也很好,天冷有加衣服,没有工作的时候晚上会按时睡觉,从不会夜不归宿,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亲密的接触,我很好,不用担心。
印宿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嗓音温柔清朗,就像是附在耳边的情话。
吴明远一怔,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打通了一个电话,上面的联系人让他心一惊,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才悄悄摁掉。
苏杭不知道印宿和赵钱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赵钱和印宿之间的感情比很多人想象的都要纯粹。
陈渊站起来,礼貌的向印宿道别。
我的剧本还没有背熟,就不在这里多留了,明天剧组见。
印宿抬头,嘴角的淡笑还残余着温情。
明天见
陈渊眸色渐深,顺便将完全没打算离开的苏杭拉了起来。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不用送。
他止住吴明远要送他们离开的脚步,拍了拍苏杭说:苏导,时候不早了,印宿还要休息。
苏杭反应过来,连忙说:对对对,我都忘了,今天给你放假就是让你休息的,那我们走了,你好好休息。
目送着两人离开,印宿侧头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清茶,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流光。
赵钱放下已经被挂断的工作手机,整个人怔怔的有些出神。
会议室里的人有些摸不准此刻赵钱的脾性,本来在工作中被电话打断是赵钱最不喜欢的一件事。
甚至所有人都等着赵钱接通电话后不耐的骂声,却看着赵钱那一刻突然就像失了魂一样。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看见赵钱严肃不快的神情瞬间软化,嘴角轻勾起一个浅笑,眉眼温柔又深情,柔和的像一滩融化的水。
赵钱挥了挥手,宣布散会。
在小秘书最后要出去的时候,赵钱突然叫住她。
取消去S市的机票。
秘书微微一愣,点头离开。
赵钱双手撑着办公桌,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神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往后一退将整个人跌进办公椅里,他蹬着腿像个骑学步车的小朋友,将椅子挪到落地窗前。
他将手搭在透明的玻璃上,指尖调皮又愉快的敲着节奏。
人好好的,那就够了啊。
同一个夜晚不同的城市却有两个同样不眠的人。
吴明远起了个大早,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发现印宿坐在阳台外,沉静的像一具绝美的雕像。
突然,他猛的瞪大眼睛,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印宿的身后。
你的头发
早晨的寒气在印宿身上落下细小的露珠,他缓缓抬头,外面的太阳已经翻出了鱼肚白。
他看着远处,目光有些出神,嘴里喃喃出一句宛如叹息般的低语。
原来思念也是感情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吴明远没有说话,看着印宿一夜之间白了大半的长发,心里只剩下震惊。
次日印宿去拍摄,苏杭看着他的白发有些发愁。
最后深思熟虑许久,才决定在剧情里为印宿合理化。
陈渊看着他淡淡的说:你的白发不是染的吧。
他嘴角挂着浅笑,慵懒的应了一句。
陈渊薄唇微抿,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它为什么会变白,明明最开始
这句话透露出陈渊早在最初就关注过印宿,甚至在印宿不知道的地方,一路看着他到现在。
他眼眸微眯,漫不经心的勾起发尾在指尖缠绕。
可能是我爱上了凡人,所以上天在提醒我。
提醒他什么,后面他没有说。
只是那副云淡风轻又颇有些随性轻慢的模样,让人觉得是他不愿意多谈。
陈渊当然不会把这一听就是糊弄人的玩笑话当真,不过也礼貌的没有在进一步打听他的隐私。
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吧。
陈渊站起来,没有等他的回复就大步离开。
他用银白色的发尾轻轻的搔过自己的下巴,声音轻的仿佛是在和自己对话。
我说的是真的啊。
这部电影已经到了快收尾的阶段,所以两人下戏比较早。
印宿一出去就看到陈渊正靠在车门前等他。
他回头对吴明远说:你先回去吧,晚上陈渊会送我。
吴明远心里一个咯噔。
红杏出墙几个大字不受控制的在他脑子里划过。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借口,好不容易话到了嘴边,印宿已经上了陈渊的车。
你你们还缺个司机吗,我有八年驾龄
留给他的是疾驰而去的尾气。
陈渊带印宿回的是自己住的地方,一个复古的欧式别墅。
里面的摆设浪漫又清闲,可以看出陈渊是个极其有格调的人。
这里是我的私人住所,平常没有工作我就住在这里,你先坐,我去换身衣服。
回到自己家陈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落下过。
印宿坐的笔挺,既不四处张望,也不随意走动,像个拘谨又有涵养的贵客。
陈渊再出来,手上就拿了一瓶红酒。
透明的玻璃杯被酒红色的液体带上颜色,清淡的酒香慢慢溢出来。
陈渊轻抿了一口,一只手横在椅子背上,两腿交叠,歪着头看他。
怎么,喝不惯吗。
印宿给人的感觉就是每天泡着清茶,哪怕喝白开水都不会喝酒的人。
不
他嘴角一扬,并不是优雅的抿着杯沿细品,而是仰着头潇洒的喝了大半。
露出的脖子白皙修长,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被酒液染湿的唇红润透亮,细密乌黑的睫毛轻轻抖动,他抬眼看向陈渊,笑道:味道很好
陈渊移开视线,觉得喉咙有些干燥,将杯中昂贵的酒液一饮而尽。
印宿的酒量并不好,很快苍白的脸上就带着红晕,深邃清亮的眼眸也逐渐垂了下来。
两个男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却和谐融洽。
陈渊的指尖轻轻的敲着桌面,见他撑着下巴,目光有些空远,便斟酌着开口。
很巧,在你第一次出现在那个宴会的时候我也在,只不过你还坐着轮椅,长发乌黑柔顺。
陈渊说得是印宿被小刘推着去找赵钱的那次,那也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那时的陈渊因为入戏太深,心理防线一度要崩溃,身边的朋友实在看不下去便特意邀请他去放松。
不过他还游离在自己的思绪里,并不关注当时靡乱日爱昧的场面,而是独自坐在黑暗的角落,近乎机械的摇着酒杯。
只不过在印宿进来后,热闹嘈杂的宴会瞬间安静,陈渊这才迟钝的抬起头,把注意力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出来。
一抬眼,他就看到浅笑的印宿正眉眼平淡的看着这边。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印宿的身上,他绝美的面孔,清雅的气质,都像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精灵,干净出尘,自成一格。
陈渊混沌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停滞,等他再反应过来,印宿已经跟着赵钱离开。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关注印宿,直到印宿的第一部 电视剧《宅门后院》上映,他才发现,自己时常不清醒的脑子留下了一抹深刻的剪影。
一直到现在,他发现自己看着印宿的时候,那种焦虑恍惚的状态会缓解不少,就像飘在空中的蒲公英终于落了地,正在等待营养生根发芽。
而今天,就是确定他能不能扎根的一天。
印宿能理解陈渊的状态。
大概就是入戏太深,已经抓不到现实生活的重心,他游离在戏中戏外,将自己不停的拉扯撕裂。
而印宿恰好出现在那一刻,便入了他的眼,成为了他的寄托。
这也就是为什么,陈渊对印宿和善又亲近,身上稳重魅力的气质近乎异常。
没有人可以每时每刻都那样完美。
陈渊已经将自己变成了戏中人。
他看着对方,乌黑的瞳孔像是没有星星点缀的黑夜,厚重朦胧,像漩涡一样将陈渊吸进去。
今天的酒很好,谢谢你的款待。
陈渊的目光有些迷蒙恍惚,仿佛他才是那个喝醉的人。
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他有些机械的说出这段话,语气却轻柔的过于浓郁。
明明,他们两个除了戏中并不了解对方。
印宿是欣赏陈渊的。
欣赏他的气度,他的坦荡,他的浪漫。
这是一个真正专业又专注的人。
所以,他才愿意来这一趟。
此时的陈渊朦胧的仿佛踩在云里,直勾勾的看着画中人。
印宿站起来,陈渊的目光跟着他转,一个三十好几的稳重男人,此刻就像个孩子一样,稚嫩的过分。
他轻叹一口气,手指落在陈渊的头顶。
好好睡一觉,等太阳升起的时候,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陈渊的眼皮分分合合,终究是疲惫将他淹没。
他放任自己陷入黑暗,心中沉重的石块轰然碎裂,轻松豁达的感觉让他头一歪,倒在桌上陷入深眠。
印宿将遮挡阳台的窗帘掀开,外面是高楼大厦和奔驰不息的车水马龙,明天,这里会迎接最美的太阳。
他眼眸低垂,银白的长发在吊灯下流光溢彩,悄无声息中鬓角又被白色侵染。
原来,思念才最熬人。
次日一个标红的热搜被推到最前面。
从业十几年从未缺席工作场所堪比劳模的影帝请假了。
这可比那些小明星的花边新闻值得深挖的多。
有人猜测是陈渊的身体健康告急,也有人说他私下有了情人,更有甚者说他已经隐婚,因为工作和家庭产生了冲突。
直到外界的猜测越来越过火。
陈渊才不紧不慢的发出了一条博。
陈渊v:我已经很久没有花时间看过这么美的太阳。
配图是一张像蛋黄一样的晨光。
下面有粉丝立马正确的解读出那段话的意思,并纷纷发出了欣慰的感叹。
劳模陈渊终于愿意腾出时间休息了。
这下网上的热搜瞬间变得平静又和谐。
可见陈渊在圈子里的地位和口碑有多好。
而最后的收尾阶段,就由印宿独自完成。
简单朴素的小木屋任谁也不敢相信这是三界之中那个大反派的住所。
此刻那个三界第一美翻手可为云覆手可为雨的鬼先生,正弯着腰,十分接地气的在挖地。
那头黑白相间的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的盘在脑后。
质地上乘薄如蝉翼的长衫被卷吧卷吧塞进长裤。
辛苦劳作的美人终于直起腰,面前是一片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大白菜。
他满足的轻叹一声,裤脚一只高一只低,深一步浅一步走出自己开垦出的泥土地,身子一瘫倒在藤椅上。
手指一点,藤蔓开始摇晃起来,温柔和煦的微风吹散他的长发。
他闭着眼,嘴角的浅笑点亮这个不会被光芒眷顾的异界。
这部电影拍摄的很顺利,后续不需要印宿再出面,只要陈渊再补拍几个镜头这部电影就能正式完成。
印宿看着到手的片酬,眉梢一挑。
苏杭笑呵呵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心虚。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想着办法往外送钱的资本家。
其实在这部电影拍摄之前,印宿已经完成一个广告拍摄,一个mv,两个杂志,还有一个电视访谈。
但这次电影拍摄的酬劳远比上次所有的工作加起来两倍还要多。
印宿没有多言,大方的将这一大笔钱都收下。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自家的钱还得自己收着。
而这部电影完成后,印宿还有一个广告要拍摄。
吴明远想让印宿休息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明明以前担心印宿没有事业心会过快被淘汰,可现在变得勤奋了,他又担心印宿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
印宿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闲下来,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心里的思念也在成倍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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