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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Zeoy紧张的冒汗,何庭夕同样被这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浑身冒汗。只是他虽然是个心理专家,却唯独对孕婴学毫无了解,故对于两个人提出的要求,他竟没有反驳之力。他皱了皱眉头,手倒梳自己的头发,无奈地露出了笑容,却抬眼见那夫妇二人的目光皆坚定严肃,似乎没的商量。
如此何庭夕只能坐到Zeoy身旁,迟缓地拿过Zeoy的手握住,并朝那夫妇二人露出拘谨的一笑。
“这才对么。”那孕妇说。
Zeoy转面看向何庭夕,屏息悄声说:“我们直接说我们是来办案的吧?”
何庭夕抬头掂量下形势,后身体凑过去,嘴在Zeoy耳边悄声说:“会引起恐慌。”
Zeoy脸也凑近,贴近何庭夕的耳朵说:“可我快受不了了,这……这算怎么回事?为什么都盯着我们看?”Zeoy说着,不禁又瞥了瞥。见大家还是盯着自己看,便立时又将脸埋藏在何庭夕的肩上。
两个人就那般脸贴着脸,悄声私语。让人看了就像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养眼甜蜜。尤其是何庭眼神中透出的温柔及呵护,不禁让在场的所有女性为之羡慕不已。
何庭夕深呼一口气,热气吹在Zeoy的耳朵上,Zeoy立时心一惊,心脏跳动不止。事实上,Zeoy对何庭夕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除了身体和直面而来的气息。纵然是Zeoy在噩梦惊醒时,Zeoy能常常躺在何庭夕的怀中躲避恐惧,但那时何庭夕的呼吸都会在Zeoy的发间经过,却从来没有对着Zeoy的敏感部位,吹拂而过。
这对Zeoy来说好像一股来自何庭夕身上的电流从其耳朵侵流入全身。顿时,Zeoy的身体僵住了。
“想想受害者,或许能好些。”何庭夕感受动Zeoy身体的僵硬,说。
Zeoy听后,轻轻地推开何庭夕,然后点了点头,心却仍然快速跳动。
可何庭夕嘴上告诉Zeoy用案子来驱散尬尴,自己却控制不住地遐想起来。此情此景,何庭夕想着,会不会真有一天,自己真的会以丈夫的身份陪伴Zeoy来做产检。毕竟自己的一切注意力都在Zeoy身上,他完全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趣。他唯一的希望就是Zeoy能变的敏感些,对自己产生些激情,这样两人才有可能发展成恋人关系。一旦那样,何庭夕或许愿意抛下一切,停息一切,和Zeoy寻得寂静之所安然居住。
想到这些,何庭夕内心骚动不止。可令人难过的是,五年了,Zeoy就像是伤的对爱情没有了知觉,这常常令何庭夕很沮丧。
他常想,即便自己在对Zeoy进行治疗的时候,为了自己的专业性,避开了情爱的环节,可是这些年的朝夕相处,难道Zeoy就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而事实上,从来何庭夕都是处处散发魅力的人,就算是在英国,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外国女人也向来不缺。但现在,Zeoy倒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没有吸引力了,否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会一直没有进展。
“喂!”
何庭夕猛然抬起头,却发现Zeoy的手一直在挣脱。他忙看了看周围,纳闷地看向Zeoy,不肯松开手,还是紧紧地握着。
Zeoy无奈道:“到我们了。”
何庭夕这才恍然,将Zeoy的手松开,然后跟着Zeoy走进了诊室。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十分钟,Zeoy和何庭夕便一前一后陆续走出了诊室,且他们的脸看起来皆是黯淡到像是落了一层灰。没有人听到那样的话会无动于衷,也许除了这里的人。他们是司空见惯了的。
“请问你是否为一个叫宋帆雨的患者做过人流手术?”Zeoy坐在皮面的圆凳上问。何庭夕则站立在她的身旁,双手插进西服裤兜里,目光炯亮地盯着医生看。
他们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医生并没有要求看他们的证件,只是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
面对Zeoy的问题,医生扯动嘴角笑了笑。她看起来三十多岁,腰不是很好,时不时地要用拳头按一按。她推了推眼镜,眼睛随意地看着自己桌上的病例,说:“都过了半个月了,那么多患者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Zeoy觉得医生的反应很正常,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心里有些堵塞。她想到外头那些孕妇,又想到像死者一类准备打胎的女人,前者自然是迎接生命的,而后者则是终结生命的,两者的意义相差甚大,似乎是天与地之隔。
何庭夕声音平稳问道:“电脑中一定有记录,不妨回忆一下,也许希望不大,可我需要任何一个环节的细节。”
医生用手挠了挠鼻孔下,又抓了抓额头,然后抬眼看向何庭夕,脸上冷漠中带着无奈说:“我知道你们查案,总会事无巨细,刨根问底。以前我是遇到过的。但是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们,我们医院淡季的时候每日有七 八台的人流手术,多的时候要达到10多台。这当中甚至有十五岁以下的女孩。所以一个20多岁的女人来做人流手术,除非她因为医疗事故死在手术台上,否则不会有医生记得。”
医生为了不再被打扰,很直接地说了出来。
何庭夕听过先是震惊,后他渐渐消沉了,眼神随意落在垃圾桶处。Zeoy也像是腮帮子被封住,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身体顿时觉得无力。
何庭夕本想开口再问些什么,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就像是必要流程一样,但张开的口最后还是合上了。他没有认为医生是麻木无情的,他觉得谁在这个位置,面对生硬的数据和改变不了的现实,或多或少都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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