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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菠萝炖蛋(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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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南音无力地勾了勾嘴角。
    一时竟不知该觉得可笑,还是可悲。
    破釜沉舟?
    漠北王却也冷笑了出声,长剑朝前送了半寸,正抵在他凸起的咽喉之上。
    你对着本王发过毒誓,此生不会背叛漠北,今日却将中原人引入宫中,要本王的命福南音,记得你发誓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福南音轻轻阖上眼。
    那八个字似乎很遥远,被漠北王生生从记忆里拉出来,血淋淋不堪去想。
    被逼着发下毒誓那日,他被漠北王带入王宫,顺理成章成了王权的傀儡。临走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那个一直陪着他的术士就倒在他身后,而他强忍着,不敢回头。
    他事后一直在想,是服了毒药,还是刀剑入肉,疼不疼为何连死了都是消无声息的?只是想了很多年,唯一能想起的便是术士最后看他那一眼并不似解脱,反倒是带了些缅怀。
    福南音在一片黑暗中感受着喉间的冰凉,幻想着剑锋刺入的瞬间若他临死前,最想见的人是李裴,那么那个人那时又在想着谁?
    半晌,毫无所获。他睁开眼,带着几分平静的笑意,臣本以为大王今夜会自顾不暇,没想到还有心情来兴师问罪。
    看国师这副模样,该不会以为自己今日还能活?告诉你
    臣的身世,大王知道吗?
    话被打断的漠北王皱起眉,却又因为福南音的问话而一愣。他抿着唇,紧盯着眼前的人。看着看着,便忽然想通了什么。
    他就说一向听话的狗如何会反咬主人,原来是知道了什么。
    呵漠北王笑出声,你知道了,自己是中原人。可那又如何?生你的是中原人,养你的却是漠北。
    养我的福南音喃喃重复。
    他抬起眼,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他的小心翼翼便显得格格不入。
    那个术士,叫什么名字?
    他竟从未提过自己的名字,从未提过自己的来历。他教福南音汉文汉话,让福南音记住自己是中原人,却又对中原的一切避而不谈。
    太蹊跷了
    喉间兀地一痛。
    漠北王的剑没拿稳,白刃刺破了皮肤,殷红的鲜血便流了出来,始作俑者却依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无声对峙。
    都要死了,劝国师还是别好奇那么多。外面那是中原皇帝养的两千精锐吧很厉害,可杀不了本王。
    漠北王仔细端详着福南音面上的神色,他想看看这个一向自诩算无遗漏之人,在苦心布了一局好棋后,一面用苦肉计示弱,一面挑拨他与临淄王的结盟,先瞒天过海,又破釜沉舟,可步步为营后看着自己最后一个棋子也被拔起,赢面变成死局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滋味?
    临淄王早已将福南音转投中原,秘密带了精兵潜入漠北王城之事告诉了他。
    漠北王自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得知这一切后当即便调了边境五千兵驻在城外,就等敌军一动,他便黄雀在后。
    可是上次与中原一战后,漠北只剩了五万兵。
    这一举,便是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临淄王身上。
    也幸好,临淄王终是拿到了虎符
    本王的增援就在宫外,国师想看看吗?
    看着福南音果然一点点沉下去的眸色,漠北王愉快地笑出了声。仿佛是看出了眼前人败局已定,他索性将手上的长剑丢了,不想给福南音这个痛快,一手扯住后者的衣襟,作势要将他拖出殿外,真叫他看看宫外的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王城四处都埋伏着我的暗卫
    福南音突兀地说了一句,漠北王手上动作一顿,却又笑得更大声。
    怎么,国师这是破罐破摔,要将自己的底牌都交出来,叫本王一网打尽?
    福南音挣扎着将漠北王的手脱下,近七个月的身孕叫他的动作带了几分笨拙和狼狈。他慢慢平复着呼吸,
    大王今夜不能将臣带来的人屠尽,天一亮,王宫失守的消息经百姓之口传了出去。中原,五州大王以为临淄王那时候还会安心与您结盟吗?
    他两手紧攥着,面上却是一派镇定。
    甚至,若是临淄王从未真正想要与您结盟呢?边境只剩了四万五千漠北军,而中原的西北军,有精兵八万
    漠北王只知道临淄王不善领兵,这八万人到了他手上不过是漠北一敌二,即便当真毁约,他也有几分把握,可若是八万精兵落在李裴手上,那便是摧枯拉朽,半分机会也没有这才是他选择李皎的真正原因。联弱敌强,纵横之术。
    国师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漠北王原本蹙起的眉心渐渐松开,又轻轻挑起,看着垂死挣扎的福南音,竟头一次生出几分怜悯之心。几个月前还是漠北不可一世的国师,如今却这般狼狈地苦苦求生。
    漠北人骨血里的残忍叫嚣着,漠北王本该此刻便砍下福南音的头颅,献给李皎,完成他们二人的盟约。可不知怎的,他就是想多看看,福南音是如何求他的。
    臣可以让外面的中原军和暗卫退出王城。
    漠北王听着,笑了。
    你求什么?你知道,临淄王想要你的命,而刚好本王也想,你活不了。
    他的目光又落到福南音的肚子上,似乎有几分恍然,又道:当然,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不了。
    福南音的手心带了汗,在这句话后,两手甚至微微颤了颤。
    臣想见临淄王。
    漠北王以为自己听错了,面上的笑意中兀地掺杂进了些许的意外。他想过以福南音的狡猾多端,定然会想尽办法拖延时间,找机会逃脱;而他只要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磨掉福南音的希望,折磨他,看他想尽办法,却仍是逃不过一死的命运。
    不,不仅是死
    众叛亲离,死无全尸。
    他当年发下的毒誓,正在一点点应验。
    可福南音竟是要见李皎?
    漠北王自然不会拒绝,他只是想不明白。
    福南音,你竟然嫌自己命太长沉吟半刻,漠北王收了嘴边的笑意,最后说出来的几个字还带了点不屑。
    这就没意思了。
    却是答应了。
    没意思吗?
    福南音紧握的手猛地松开,脱力一般向后踉跄了半步,身子堪堪抵在了桌案边缘。
    他看着殿中的禁卫进来,任由他们缚住了自己双手,推搡着跟在漠北王身后。
    似乎还有一旁刘医工的呜咽声
    他向来不信李裴会输。
    这一次,这一刻,他才是真正地破釜沉舟了
    第56章
    刀剑的喧嚣掩藏在层层宫殿之后,越往外围走,入耳的声音便越惊魂。
    直到鲜血顺着一条甬道涓涓流了出来,被夜幕褪去了刺目的鲜红,却又在幽冷月光下映出一中诡异的暗色。腥气早已充斥在鼻息间,福南音低下头,任鞋底踏血,脚步中隐约带了几分迟疑。
    再往前有一道门,脚下的血便是从那门缝中渗出来的,源源不断,就如耳畔响起的金属碰撞,绝望哭喊,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声声入耳,绝无法忽视。
    国师该不是怕了?
    明明有如此多的杂音,漠北王的声音却无比清晰。他转身,果然看见福南音顿下的脚步。一个手上从未少沾鲜血的人,因为从未亲眼见过真正的兵戎刀剑,也不知何为尸横遍野,在一门之隔的地方,茫茫然生惧。
    可这不是你亲手布下的炼狱修罗场吗?
    漠北王的话音透着冷意。不论今夜之事成败,被朝臣带敌军血洗王宫这等骇人听闻之事自漠北立国后从未有过,他为王的尊严就被眼前这个身上流着低贱中原血液之人狠狠踩入泥中,此刻那道门外的一切都像是对他无能的嘲笑,而一切皆是拜福南音所赐。
    方才在殿中那堪堪平复的心情再次被牵动,漠北王冷笑了一声,轻轻抬起手,身后的禁卫便冲到了二人前面。门锁被砍断之声湮没在四周嘈杂中,前有百人肉身为墙,小心护着漠北王的安危。
    赤红的宫门骤然打开,眼前仿若是几十步人间与地狱连通的阴阳路,福南音眯起眼,仍是看见了门外冲天的火光。
    两千中原精锐深陷杀戮之中,手中握着屠刀不住指向漠北禁卫或是宫中手无寸铁的宫人,极端残忍,却因为宫外不断加入的增援而渐渐呈现出疲颓之势亦是困兽之斗。
    终于有人在举刀的空隙瞥到了他们。
    眼神越过层层禁军,落在了那人一身刺眼的帝王朝服之上。
    杀了漠北王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无数剑光便冲着这一边而来,杀气和冷意夹带着春寒料峭,一切发生得真切又急促,福南音却后知后觉。
    额前的发丝因一阵剑气而猛地扬起,福南音定定看着离自己的眉心只离一寸的刀尖。
    举剑的之人眼中露出错愕和惊慌来,手颤着,那柄沾了不知多少人鲜血的长剑便直指着人的头颅,也轻轻颤着,却进退两难。
    纷乱的修罗死地有一瞬忽然陷入了沉寂。
    中原军与漠北禁卫迟钝地朝着那扇门前的人看去
    国师的双手捆在背后,方才千钧一发的时刻,显然是被人推到漠北王身前挡刀,而若是那持刀剑之人反应慢上半分
    主人,您
    那道王宫之内不留活口的命令犹在耳畔,尧光知道,福南音在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就没有再做活着出来的打算,而给他们的唯一任务,便是杀了漠北王。
    福南音没动,尧光手上的剑虽抖,却也丝毫未动。
    此时耳边似乎想起了一阵突兀的笑声。
    福南音反应了半刻,这笑声似乎来自于漠北王,也似乎是他自己荒诞又嘲弄。
    叫宋将军退兵吧
    尧光愣了愣。
    宫外还有五千漠北军。
    加上晁於的禁卫,漠北王手中有近万人,而他们只有两千。地上尸体横陈遍布,分不清是敌人还是兄弟,尧光没有去看,张了张口,却道出两个字:
    我们
    失败了吗?
    福南音伸手握住了他的剑身即便动作不重,手心还是淌出了血。利刃划破皮肤,一涓温热混着冷风凉血,尧光的剑在他的力下咣当一声落地。
    你们做得很好。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将尧光的话锋生生转了个弯,宽慰一般,落在邻近的那些中原军耳中。
    剩下的就交给我
    远一些的则只能听到刀剑落地的声音,沉闷得逼人。两千中原军来时未想苟活,只有一个信念;而如今那个信念随着刀剑脱手,一股绝望的无所适从便这么压在了众人心头。
    漠北王宫的禁卫为一行人让出一条路,所有人不知道国师将被带去何处,却猜得到他的结局。
    太子败了。
    国师也败了
    你们不是誓死效忠国师吗?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人群中,宋将军显然不愿接受缴械退兵这个命令。他右手紧紧握着长刀,不知杀过多少人,刀竟卷了刃;他脸上还带着未干涸的血渍,一双杀红的眼紧瞪着尧光。
    当初接下圣人密旨之时,他这条命便已经与福南音的系在了一起。
    主人有命,令宋将军退兵。
    尧光难得有这般认真的神色,与宋韶仁冷冷对视着,生硬重复福南音话时声音中却还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
    宋将军胸间猛地起伏了几下,再开口时声音却低了几分。
    也不能为国师和太子报仇吗?
    尧光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低下头,望着那把沾着福南音血的剑,又弯了弯腰将其捡起来。因为长时间的杀戮,他的衣袖上都是被风吹干的血,黏硬贴在胳膊上。尧光便用袖子将剑上的血小心翼翼擦拭去,而后缓缓地,指向了对面的人。
    宋将军若是不顾主人的命令,为了太子而妄动,我和暗卫拼死也会拦住你。
    由王都到幽城只消半日。
    几个月前中原太子带着二十万中原大军一路攻城略地,打到王都外不远的幽城后,却色令智昏因一漠北福南音同意议和,在中原朝野眼中与无功而返无异。
    如今八万西北军再次驻在幽城外二十里,整个中原都知道,这便是堂而皇之地向漠北昭示着那迟来的结果。
    可惜就在这种当口,漠北王竟将举国十之有一的兵力调守王城,仿佛当真信了他与临淄王之间那条本就荒诞的盟约。
    殿下,可要下令即刻攻城?
    天蒙蒙亮,晨间雾霭未散,若是幽城城楼上的守兵在此刻朝下看上一眼,便能见黑云压城,今日偏又比往日更冷上几分。
    兵贵神速,原本该在二十里外的八万大军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城门外。
    漠北国师果然好本事,为我等牵扯了五千兵力。殿下若此时攻城,幽城必破!
    而后便是王都,直捣黄龙,漠北可灭。
    只是今日收到城中暗卫传书,漠北王宫子时生变,恐怕等到幽城失守那刻,王都不定又是如何一番景象
    无论如何,三军早已做好准备,只等端坐高马之人一声令下。
    可还未等那位银甲□□的殿下抬起下达攻城令的左手,面前的城楼上却先有了动静。
    幽城自古便是易守难攻之地,漠北王将四万余精兵布在此处,便是为这个强弩之末的国家竖起了最后一道坚硬的屏障。随着雾霭散去,这座城池骤然苏醒,守城的漠北哨兵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正准备整军奇袭的西北大军,意外,惊愕,却也只是慌乱了片刻而已。
    城下竖着西北二字的大旗在寒风中肆意挥舞叫嚣着。
    而半炷香后,幽城的城楼上亦竖起了一杆旗,上头没有写半个字,只是隐约间能看到旗杆上捆着一个人被一身宽大的白色狐裘遮住了身形轮廓,又因太远而看不清神情样貌,可俯仰间却是蕴藉皎皎的好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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