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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菠萝炖蛋(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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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不是那个一口一个降臣殿下的国师了。
    李裴非常从善如流,原本还在思索的人此时嘴角挂了几分玩味的笑,低声说了句好,就坐在了福南音方才坐过的那只扶椅上。
    屋中安静下来,只有炭盆噼啪燃烧的声音。兴许是太旺了,刘医工有些热,额角渗出一层汗来。
    是臣不放心国师腹中的胎儿,所以
    中原皇帝也准了?
    刘医工一愣,低头道:臣告了假,圣人他还不知臣到了漠北。
    他实在不适合扯谎,一句话即便预先想过,还是说得有些难为。
    这样也算是欺君了,看来刘医工为了我这一胎是打算弃暗投明,彻底离开中原,为我漠北效忠。
    福南音随意笑了两声,却把刘医工吓蒙了,眼神不由就朝着上首太子那儿看去。谁知李裴也只是朝着福南音淡淡扫过一眼,并没有要做声理会的意思。
    刘医工不知道圣人与国师之前有什么谋划,可凭借着离宫之前圣人的态度也该知道,那便是要为了太子和那位故人护着福南音的意思。可偏偏眼前这人话里话外却分明是回了漠北,又要与中原作对,竟真是传闻中那副阴险自利的模样。
    话还未说,刘医工一张老脸便皱了起来。
    福南音眉峰一挑。
    圣人这般好意,没想到国师却如此辜负。既然您是这个意思,恕臣这趟来错了
    所以刘医工这趟,也是圣人的好意了?
    福南音忽然出声,叫门口的人脚步忽然一个踉跄,正要反驳,便又听人开口,语气中透着一股化不去的嘲弄:
    圣人知道我怀了他宝贝太子的种,叫你来给我安胎?
    刘医工惊诧地转过身,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望向福南音:
    国师是如何知道?
    然而后者并未答他,甚至再没看他,反而回身后意外捕捉到了李裴的视线。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福南音轻笑了一声,道:最后一个问题,
    旨意上是杀父留子,还是一尸两命?
    李裴看清了福南音笑意之下的冷色,就在后者话说完的一瞬间,他手上那卷书应声而落,方才还假装乖顺的人忽然站起身,将福南音护在了身后,警惕地望着那个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走向的老太医。
    不
    刘医工面上带着急于自证的慌乱,圣人只是叫臣来为国师安胎,自然是要母子平安
    顿了顿,改道:父子。
    是吗?那就是我想错了。福南音见到他这副狼狈模样,却没有半分要放过的意思。他的手按在李裴肩上,力道并不轻,显然是带了其他的意味在里面,
    那就再问一个问题好了。
    上一个怀了身孕的男子下场如何了?
    没有了福南音与李裴的长安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朝中的臣工少了攻讦的目标,一个个偃旗息鼓,在朝会上也暮沉沉失了些往日舌战群雄的生气。
    如今最热闹的地方便当属昔日东宫之外的那座临淄王府了。
    只是今日不知是何缘故,府门紧闭,不收帖不待客,不少前去拜谒的朝臣新贵们都吃了临淄王的闭门羹,只有在日暮西斜的时候,一顶柯府的轿子落在府门前,里头的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被迎了进去。
    临淄王看上去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上好的酒温了好几壶,难得在人来的时候没有藏私,倒是露出几分古怪。
    什么都瞒不过柯侍郎。
    进门后尚一句话没有说的柯顺哲淡淡朝着座上的人看了一眼。
    借着临淄旱灾与漠北之战将朝中站在太子那边的官员大换血,如今李裴不在,就是我们绝佳的机会。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李皎的头微微抬了抬。
    他怎么还要去漠北找福南音啊?如今朝中的局势,难道他看不透吗?还是根本不在乎?
    柯顺哲坐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对于临淄王这忽如其来的心思似乎早早地习以为常。
    不论什么原因,殿下只需要抓住机会。
    抓住机会,将杜相和李裴在朝中的势力一点点清除,即便圣人再偏心太子,总有护不过来的那一日。朝中事终究需要朝臣去做,没有了簇拥之人,太子在朝野将会步履维艰。
    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在布一个局,不日便能摧枯拉朽的死局。
    李皎将手中的酒樽丢在桌上,咣当一声,打破了屋中的寂静,也像是要撕碎一直以来那张被压抑的的假面。他嘴角一扬,俯身朝着柯顺哲道:
    本王今日是不是该先向柯侍郎道一声恭喜,入仕七载,马上就要坐上尚书之位了。
    柯顺哲面上却没带几分多余的神情。
    臣先行谢过殿下。
    李皎那双盯着他的明眼眨了眨,恍然:原来这也不是柯侍郎想要的位置。他笑了一声,我这里的确有更好的,只要侍郎帮我坐上
    可惜说了一半话,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声喃喃道:
    你说裴哥哥知道我在这时候趁虚而入,占了他的位置,一定会很失望吧
    就因为这句话,柯顺哲那副一直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带出了几分情绪,有不屑,有惋惜,也有不解却不知是为李皎,还是李裴。
    殿下心中不也为李裴准备了一个更好的位置吗?
    他嗤笑,也没有什么可失望的,从他十五岁决定离开东宫的时候,便不再适合做储君了。今日即便没有临淄王,也会有其他的殿下去夺他的位置。
    李皎侧着头,看着柯顺哲说完话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戳穿道:
    离宫?怎么会是因为他的离宫呢。难道不是因为李裴身上那一半的血姓许?
    柯顺哲并没有否认。只是在他出门之前,又听到李皎自语一般不依不饶地问了句:
    那个福南音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裴哥哥他真的为了一个人连皇位都不要吗?可是没了权柄,他又还能做什么?
    那本该充满权欲的眼神中带了些复杂的情绪,挣扎,困惑,还有不甘
    柯顺哲本想劝他在尘埃落定之前莫妄下结论,只是话到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第45章
    福南音曾经的手段太过狠戾果决,即便他中间离开漠北两月有余,留在朝野的势力早已清的清,散的散,却仍有威慑的余波未减。
    光是他当真只带了一个仆从回来这件事就被漠北王来来回回查了整日,更别说王城中其他忌惮的势力在那座空荡的国师府守了不知多久,直到所有的探子都回禀毫无所获后,众人才真正相信,福南音对他们当真是没有威胁了。
    福南音仿佛对此一无所知,也并不在意。
    大抵是许久未睡过这张榻了,福南音一整夜睡得并不踏实,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便睁开了眼,脑中全都是昨夜那离奇又荒诞的故事。
    从第一次清醒地接受刘医工诊脉时,他便从人的反应中想到了那个同他一般可以受孕的男子,也从李裴谨慎小心的模样中猜到了那人的结局,唯一不曾料想到的便是他的身份,竟然是秦国公主的驸马。
    尚了公主的驸马,竟然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即便不是因为男子受孕这一奇事,单是这桩红杏出墙的丑闻,中原皇室也断不能容。
    刘医工断续忐忑地讲完了那桩二十年前的旧事,明明一句卷宗上宁驸马于大明宫被秘密处死就能盖棺定论之事,偏又在他迟疑中多了个只是。
    只是
    宁驸马没有死,谁也不知他当年是如何金蝉脱壳。
    可即便远走,终究仍是叫那位留下的人唏嘘半生。
    刘医工抬眼看了看同样不知内情的太子,似乎不敢将那日在立政殿想起的辛秘说出来,踟蹰了半晌,轻叹了口气,将话锋转了转:
    圣人这次的确没有想要对国师动手的意思,若是有可能
    算算日子,至多四个月便该临盆了。刘医工也起了在漠北常住一段时间的念头,索性便提议:
    国师就在漠北将孩子生下来,长安无人发觉,届时再回去便能瞒天过海。
    刘医工自然不会知道圣人与国师之间谈了什么交易,更不知这看似不长的四个月对于漠北和中原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用不了多久,那所谓的漠北王室便只能存于史书,而那个时候
    但愿一切顺利,他能全身而退。
    他枕着胳膊仰面望着头顶的纱幔,心中便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担忧和烦躁来从未有过这样瞻前顾后的感觉,陌生得叫人不安。
    从前选择效忠漠北王,与左相为敌,为此招致杀身祸事,他也不过凭着一身求生的本能破釜沉舟。
    身在异乡,无亲无故,本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忽然感觉到腹中似乎被什么踢了一下,福南音明显一愣,全然不知这是个什么变故。
    他伸出一只手来,犹豫着放到了肚子上。
    却是一片平静。
    面上闪过一丝错愕,本能地,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那处方才被踢过的地方,像是在安抚着谁。
    别害怕,
    话头一打开,福南音就那么对着虚空说着,虽然我也有些害怕。
    他从未在人前这般真心实意地示弱,多年前便被人推倒权力之巅,逼着独当一面,也有几次生死一线,他以为自己的内心早已习惯了这种不安,甚至已经可以自信平静地接受一切结局。
    可如今却有一种结局是他无法接受的。
    但至少有七成把握能让我们三个安稳地回到长安。
    福南音不知道为何有宁驸马的先例在前,中原皇帝仍愿放他一马。若只是因为他腹中孩子是李裴的,这原因也实在太过站不住脚。
    一国太子,终究会与不同的女子绵延子嗣,那才是世人眼中的正统。
    他的这个,究竟算什么?
    如此想着,福南音一双眼便沉了沉,心中忽然有些难以启齿的酸涩。那只原本覆在小腹上的手朝上挪了七寸,重重压在了胸口处,又缓缓呼出口气来。
    李裴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福南音。
    醒了?他走近了,看到福南音那并不好看的脸色,一愣,忙问道:哪里不舒服?
    福南音没动,只是将眼神缓缓移到了李裴的身上,平静,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叫李裴看得心沉了沉。
    夜里没睡好,不用担心。半晌,福南音仍是随意扯了个笑出来,你呢?忙活了一夜,可是找到我布置的暗卫都在何处了?
    李裴眼神一敛,颇有几分无奈地摇头。
    他只将外袍和靴子脱了,平躺在福南音身边。
    国师高明。
    自从昨日藏书阁被扰后李裴便忌惮上了被福南音训练出来的这支暗卫,而这种忌惮又在见到院中被捆了个严实的刘医工时达到顶峰。他本想着半夜等福南音睡后自己便在这座国师府上搜寻一圈探探虚实,却不想找了一整夜,连半分蛛丝马迹也没有。
    他们的确不在府中,可惜殿下不信。
    李裴侧过头看着福南音那张平静得有些不像话的眼神,丝毫没有因为他的不信而带出一丝波澜,他心中忽然便有些烦躁。
    现在信了。
    想要补救,四个字却带了几分苍白。
    福南音勾了勾唇角,
    入城那日你问我当初拿漠北与圣人交换了什么条件。
    李裴看过去。
    我是个爱权之人,全天下都知道。当初成为国师虽并非我所愿,却也一步步将漠北的大权攥在了手中,虽然用了些不磊落的手段
    他笑了笑,却叫李裴不由皱起了眉,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从你踏入这座王城开始,就便对我生了疑,不论是我对漠北王的态度还是我手下那支暗卫,你表现得都太过在意。
    起初福南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他在入宫前第二次问李裴是否信他的时候,那明显的迟疑和始终不曾得到的答案便足以说明一切。
    他与李裴印象中的人不一样,不是那个与裴天人朝夕相处了两年的、甘于躲在人身后受人保护的福南音;也不是因为棋差一招被李裴带回长安圈禁了两个月的漠北质子福南音。
    我向圣人要了个官职,他的声音很轻,却叫李裴听得清清楚楚:拿漠北的金印换你们中原朝廷一个三品尚书,辅佐你坐稳太子之位。
    李裴忽然坐起身,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音,你真是
    他说自己爱权,却拿倾覆一国的青史骂名换区区一个三品尚书,而这样的冒险和代价,只是为了帮他坐稳太子的位置。
    殿下是觉得臣这一交易亏了吧?
    可福南音仍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嘴角甚至还带了几分发自肺腑的笑意。
    也不亏。漠北早就是强弩之末,与其让中原大军再次踏破城门,血流成河,倒不如由我动手。不战屈人之兵,给黎庶一条生路。况且
    他的手不自觉落在了小腹上,面上神色就淡了淡。
    若是终究要回到长安,总也要给自己铺一条好走的路。殿下,臣是真的很爱权
    福南音。
    李裴此时终于听不下去,低声止住了他的话。
    你说好走的路就是一个礼部尚书?
    福南音没说,他却知道这个三品尚书意味着什么柯顺哲,那是这个人做梦都想坐上的位置,为此不惜在五年前构陷作为国舅的许家,拿一族五十多条命做他官途的登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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