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重生)——刘狗花(8
四皇子笑着点头。
你很妥帖。他说。这很好。
赵大人身后领着的,是为查办贪污案,宫中给他调拨的一众亲兵,共有五六十个。
人虽不算顶多,但是呼啦啦拥在永宁公府门前时,阵仗却一点也不小。
国公府的门被赵大人敲响了。
门房处的下人打开门,就看门口站满了官兵。那下人吓得一愣,正要关门,大门便被官兵抬手卡住了。
门关不上,下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大人趾高气扬地走到了门前。
本官奉命,前来彻查山东的一起贪墨案。他说。如今有证据证实,永宁公大人同这起贪墨案有关,故而本官奉旨,前来永宁公府搜寻赃款。
那下人惊呆了。
赃款?他们国公爷官当得不大,府上向来节俭,怎么可能有赃款?再说,贪污的地方在山东,他们国公爷人在江南,怎么可能扯得上关系?
他们国公爷和大少爷都不在府中,二少爷这几日又不在,如今府上只有夫人和大小姐。
怎么能任由这些官兵前来抄宅子?
下人着急,连忙用身体挡上前去:还请官爷稍等,奴才回去禀明了夫人,便再
禀明?等着给你们藏赃款的时候吗?赵大人冷笑一声,抬手一挥道。来人,查!
这一众官兵本就是许家一脉的官员手下的,早得了命令,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立马,国公府的大门便被嘭地一声撞开。
府中伺候的,多是丫鬟婆子,做粗使的小厮,拢共也就二三十个。府中的小厮们闻讯赶来,没一会儿便全被官兵挟持了起来。
赵大人身为文官,到底还是胆子小,没敢真让人做出见血的事来招惹祸端,只让手下的兵丁将那些小厮殴打捆绑了,一并扣押起来。
丫鬟们吓得四散,赵大人领着一众兵丁,一路翻砸,便径直往主院中去。
早有丫鬟去主院通禀了。
可是府中的院子,都是没有大门的。府中大多都是丫鬟女眷,哪里堵得住他们?
主屋中,君夫人听到了丫鬟传来的消息,便知是怎么回事。
国公爷虽说从不涉及朝堂纷争,但和许家是什么关系,宫中的贵妃同四皇子的生母又是什么关系,她比谁都清楚。这两日长安局势风云变化,到了今天天亮,四皇子便登上了皇位。
沈氏知道,国公爷回来之前,府上一定会出乱子的。
只是不知,这乱子出得这般快。
她匆匆让丫鬟们暂且堵住院门,便牵起在她房中画画的令欢,要将她藏到屋后去。
虽说这一众人也不敢真把她们怎么样,但定然是要闹事的。令欢岁数小,拉扯之间,伤到吓到了都有可能,万不得让她见这样的场面。
可是不等她将令欢带到屋后,院里便传来了丫鬟的惊呼声。
君夫人往外看去,就见一伙兵丁径直闯入,将堵在门口的几个丫鬟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
不过片刻功夫,兵丁们便将整个院子戒严住了。
君夫人缓缓站定,默不作声地将君令欢护在了身后。
便见那位赵大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下官请国公夫人安。他看向沈氏,似笑非笑地行了个礼。
君夫人挡住令欢,淡淡道:大人骤然闯入府上,妾身实在当不起这一声安。
赵大人笑了几声。
君命在身,还请夫人见谅则个。他说。今日下官来,只因有消息称,国公同山东贪墨一案有所瓜葛,如今需在府上搜查。按条例,夫人还需同下官往慎刑司一趟,等水落石出,下官再将夫人请回来。
君夫人握着令欢胳膊的手一僵。
他这意思,便是要关押自己了。
不知大人这条例,遵循的是我朝哪条律令?君夫人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问道。
赵大人却是笑了。
自然是君命了。他说。哦,对了,府上还有位八岁的小姐?府中无人,便将小姐一并带去慎刑司照顾吧。
君夫人后退了一步。
他这是要连着令欢一并关押。到了慎刑司,那就是要被下到牢狱之中,狱中阴冷潮湿,且进去了就是犯人,届时要遭受怎样的折磨,都未可知。
她的心凉透了,紧紧握着君令欢的胳膊。
君令欢也不是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此时吓得肩膀微微地抖,胳膊也被娘亲握得生疼,却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既是君命,便要有圣旨。她看向赵大人,说。
这种命令,四皇子的确下得出来。但是一来,他如今还不是太子或皇帝,二来,即便他坐上了皇位,也不能这样无理由地下达扣押官家女眷的命令。
赵大人却笑了几声。
夫人,秦门关守军就在城外,下官来,不过是来通知您,并非来征求您的意见。
说完,他抬了抬手。
顿时,院中的兵丁蜂拥而上。
周遭几个丫鬟忙护上来,却被粗暴地拉扯开。紧跟着,便有兵丁押住了君夫人,将君令欢从她怀里往外扯。
君夫人自然拉扯不过,被一把拽开。
娘!君令欢被一个兵丁挟住,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随着声音,一对已被忍了半天的泪珠子滚落而下。
君夫人再顾不得仪态,挣扎着往君令欢那儿去。
却是被越拉越远。
带走。赵大人淡淡看了一眼,转身便走。
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破空之声向起。
随着那道声音,一道利箭自远处破空而来,如同扑向猎物的鹰,只在空中留下一道虚影。
赵大人什么都来不及看见,也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咽喉,将他重重钉在了地上。
赵大人顿时没了气息。
周遭的兵丁尚来不及反应,便有一背弓之人从对面的屋顶上纵跃而下,冲进了主屋之中。
他收起弓,抽出刀,在众人都尚未反应过来时,刀刃抹过挟持着君夫人的那两个兵丁的咽喉,二人顿时倒地,鲜血染上了君夫人的罗裙。
屋外,原本戒严在院子四周的兵丁,已被赶来的东厂番子和锦衣卫全解决了。
而屋中这几个,早被吓得傻了眼。
挟持着君令欢的那个兵丁,吓得一把将君令欢推了出去。
小姑娘站立不稳,往前一摔,立时被一个满身血腥气息的身影接住了。
君令欢抽噎了一声。
同他兄长的怀抱不太相同,这人身上硬得很,还散发着一股血气特有的铁锈味。
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不太清他的长相,但看得见他锋利的下颌,和顺着下颌淌落的血。
她还不知道,这个少年叫段十四。
段十四看向那个兵丁。
他根本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吓人,面上染血,面无表情,一双浓黑的眼,又冷又深,不像常人,只像一把染血的刀刃。
他方才恰好借助了君令欢,此时单手握刀,另一只手里,抱着个一身鹅黄罗裙的、干干净净的小姑娘。
那兵丁直往后躲。
但下一刻,那少年走上前来。
刀尖刺入了他的咽喉,他的鲜血溅了少年一脸。
那兵丁不知道,他激起了这个人性并不完善的少年,骨子里难得的一丝仇恨情绪。
那是在这少年极小时、也被这般挟持在角落,看着自己父母被段崇一刀一刀手刃的黑暗回忆。
兵丁睁着眼死在段十四的刀下。
他收回了刀。
按他平日里的习惯,此时办好了事,便要向眼前的主子复命,再借着去做接下来的事。
但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却皱了皱眉。
主屋之中陈尸几人,看上去一片狼藉。
忘了。
他忘了主子吩咐过,不要让血脏了永宁公府。方才尽是下意识的行为,倒是忘了主子不让他在这杀人了。
段十四有点懊恼。
就在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怀中软绵绵的,有种他极为陌生的淡淡的甜香。
他低下头。
是个小女孩。
方才接物件似的将她接住,倒是忘了,是个活人。
他正要将君令欢放开,就见那小姑娘抬起了头。
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是极为温和漂亮的深棕。这会儿那双眼里正含着泪,眼睛一眨,睫毛上的小水珠便簌簌地抖。
那小姑娘抽噎一声,显然是被他吓到了。
段十四早习惯了这种带有恐惧的眼神,松开胳膊,便要将她放回地上。
却听那小姑娘糯糯地开口了。
谢谢哥哥。她软绵绵地说。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段十四心口撞了一下。
他静静和君令欢对视了一眼。
他并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吓人,眼神有多冷,只见得小姑娘一愣,泪珠子又止不住地从眼眶里往外滚。
他顿了顿,接着面无表情地将君令欢放了回去,转身向君夫人抱刀。
属下办事不力,此后自去主子那里领罪。他道。
未能完成主子要求,让国公府中见了血,此一罪也。
似乎将国公府的大小姐吓哭了,此二罪也。
第122章
君怀琅和薛晏一路纵马, 赶在这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秦郡。
秦郡是长安城外的最后一个州郡,过了秦郡, 便是长安。作为长安之外的最后一道关隘, 秦郡的守备向来比其他的州郡都要森严,向来消息, 也要灵通得多。
他们一路北上,路过其他地方州郡时,凭着薛晏广陵王的身份就可畅通无阻。
可到了秦郡,薛晏便是早被皇上安排南下的钦差大臣,没有诏书, 自然不能随意回到长安,即便秦郡的守军和官员拦不住薛晏, 薛晏回京的消息,也会被第一时间送去长安。
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如今秦门关的军队,定然盘踞在长安城外。消息送出长安,一定会第一时间经过他们。到了那时, 他们有所防备, 好不好攻打是另一回事,如果他们穷途末路,冲入长安,那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这也是君怀琅所担忧的。
离秦郡越近,他的担忧便越重。但是,长安不可不回,秦郡又是必经之地。
君怀琅便没有对薛晏提及,只暗中想好了对策。
到了秦郡之后, 先同郡中官员周旋一番,看看那地方官是个怎样的人,对待京中急变的态度又是怎样的。
若能达成共识,畅行而去,自是最好。若不能如此,也可借机看看是否能够游说或利诱。如果对方本就是许家一脉的官员,那便只能借机杀之,想来锦衣卫是有这样的本事的
这般一路思量着,他们便到了秦郡外。
此时,天刚刚大亮,秦郡的城门已经开了。城门外,百姓和商人来来往往,城门前守备森严,有大队的官兵镇守。
一行人在城门外几丈的位置停了下来。
看你今日一路都不说话,怎么,有心事?薛晏勒马,转过头来问他。
君怀琅摇了摇头,笑道:只是在思量如何过这秦郡。
一路上,他已经在心中想好了各种各样的可能和应对方法,如今也算成竹在胸,可以应付。
却见薛晏疑惑地挑了挑眉。
这有什么可想的?他问道。
说着话,他随手抬了抬马鞭,示意旁侧的锦衣卫上前去。
立时有个锦衣卫策马,一路小跑到了城门前。
他同其中一个守军说了几句话,就见那守军连忙点头,小跑上了城楼。没一会儿,便有个守将领着那小兵,一路往薛晏的方向来。
薛晏坐在马上,静静等着他走近了。
王爷!走到马前,那守将冲着薛晏抱拳,行了个端正的军中礼节。许久未见王爷,竟是比在燕郡时还要风姿卓然!
君怀琅这才知道,薛晏为什么泰然自若,没有半点担心。
这秦郡守将,想来是他在燕郡的旧部了。
薛晏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本王回一趟长安,你去安排一下。
清平帝昨天夜里刚刚出事,别的州郡的人不知,秦郡的上层官员却不会不知道。那守将一听,面色凝重了起来,问道:王爷,昨天夜里长安发生的事,您知道了?
君怀琅闻言一惊,连忙侧目看向薛晏。
就见薛晏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长安怎么了?他顿了顿,问道。
那守将四下看了一眼,上薛晏近前来,压低声音道:方才才来的消息。皇上中了毒,如今毒性发作,将皇上弄成个只能喘气的活死人了就在今早,众臣将四皇子推上皇位,马上就要册封太子了。
说到这,那守将也觉得有些奇怪。
事情是昨天夜里才发生的,他们秦郡都是刚得到的消息。薛晏远在江南,怎么会提前几日便往长安城来?
守将迟疑地看向薛晏:王爷,您不会是应陛下之召回的京吧?
却听薛晏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头往马上看去,就见薛晏坐在马背上,手握缰绳,面无表情。
只能看见,他的嘴唇抿紧,下颌骨绷成了一道锋利的刃。
那守将不敢再言语了。
君怀琅跟在旁侧,也在看薛晏。
他看得出薛晏在忍,隐忍着一种愤怒和自责。
他和薛晏这几日在路途之中,也有所猜测。许家想方设法地让秦门关的军队陈兵长安城外,能做的,也只有靠重兵逼宫了。但是他们围堵住长安容易,想要冲入皇城之中,也需要做好排布,更不会那般容易。
即便再快,也不可能在一两日之内完成计划。
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到,还能赶在许家做好准备,和清平帝撕破脸后,大举进攻长安时,将叛军镇压下来。
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许家会下毒。
下毒这事,没有万全的把握,定然没有人会在宫里做,更何况下毒的对象是皇帝。
他们全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状况,君怀琅也知,薛晏就是因为这个而自责。
他小心地伸出手,拽了拽薛晏的袖子。
薛晏慢了半拍,才回过头来。
君怀琅对上了他的眼睛,安抚一般眨了眨眼,静静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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