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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回去吧。”叶怀宁随口说,注意力落回笔记本屏幕上。
叶怀宁继续工作,季饶拿起纸和笔,他这两天无聊时就会随手写上几句,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后,想给叶怀宁写的歌终于有了灵感。
叶怀宁并不在意他在写些什么,连问都懒得问。哼了几句旋律,季饶心不在焉地翻过纸,抬眼盯着叶怀宁映在暖黄落地灯下平和的侧脸,捏着笔在纸张上涂画起来。
念书那会儿他心血来潮学过一阵素描,已经很过年没画过。
叶怀宁回完邮件,终于注意到季饶在做什么,不由皱眉:“你干嘛?”
“想看?”
季饶笑着拍拍床,示意他坐过来。
叶怀宁还在犹豫,季饶已经朝他伸出手。
叶怀宁看着伸到面前来的手掌心,鬼使神差地将手搭上去,被季饶揽腰坐到了身旁。
回到城市后,之前旅行途中的种种都仿佛变得不真实。
那天之后他们再没这么亲密过,叶怀宁也没再思考过俩人之间现在的关系,此刻季饶的体温就贴在身侧,让他略微不适。季饶好似没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一手揽住他的腰,把自己刚才随手画的东西给他看。
“画得怎么样?”
听着季饶就在耳边的笑声,叶怀宁瞥一眼他的画:“马马虎虎,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以前就会,没跟你说过。”
听到他说以前,叶怀宁心里生出不快:“你松手。”
季饶没肯:“怀宁,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了。”
叶怀宁没接话。
“回国之后我还能去找你吗?”
叶怀宁有一点想抽烟,摸烟时想起这里是病房,只能作罢。
“我说不能就能拦得住你?反正你总有本事制造巧合。”
听出叶怀宁语气里的嘲弄,季饶不在意地笑笑:“我早说了我是狗皮膏药,让你心烦了是吗?”
叶怀宁反手推了他一下,站起身。
“我去洗脸。”
季饶倒回床里,手枕在脑后,依旧看着叶怀宁笑。
叶怀宁被他笑得心烦意躁,剜了他一眼,进去洗手间。
听到洗手间门阖上的声音,季饶笑叹一声,重新拿起手里那幅画,盯着看了片刻,再小心翼翼地折起,压到心脏的位置。
他还有很多话没跟叶怀宁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他把他能做的事情做完,希望叶怀宁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叶怀宁洗漱完出来,躺上旁边那张床。
这几天他一直和季饶一起住在这里的病房,没有离开过。
季饶侧过头,看着夜灯下叶怀宁背对自己瘦削单薄的身影,小声说:“怀宁,我看了天气预报,今晚会降温,你盖那么薄的毯子,夜里会冷的。”
叶怀宁没出声,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了。
“要不我们把床并一起,挨着睡吧,这样暖和点。”
叶怀宁依旧没应声,季饶就当他是答应了,自己转动起床头的把手。
这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医院里的高级病房,条件不比星级酒店差,为了方便家属陪床,特地设计的双人床只要转动把手就能合并分开,但前头两晚他们一直分开睡。
两张床逐渐并拢,季饶挪动着伤腿,稍稍往叶怀宁身边靠近,将身上的被子分给他一半。
叶怀宁还是没动,闭着眼悄然无声。
季饶贴着他躺好,伸手搂过他的腰。
安静片刻后,他在叶怀宁耳边小声问:“那天,真的吓到你了?”
“……没有下次了。”叶怀宁终于吭声。
“好,我保证。”
“怀宁,……杀人,害怕吗?”
他知道叶怀宁这几天情绪不好,这也是原因之一,让叶怀宁手上沾了血,都是他的错。
叶怀宁闭了闭眼。
季饶抱他更紧,轻声安慰:“别想了,以后都别想了,所有噩梦都会过去的,我陪你。”
叶怀宁蜷缩起身体,感受着身后人身体的温度,终于生出了如释重负之感。
季饶轻拍他的腰:“你闭眼睡吧,我不吵你了。”
“晚安,怀宁。”
第85章 “所以你是傻子吗?”
季饶在医院住了一周,能下床后叶怀宁的私人飞机航线也申请下来,再两天就能回国。
季饶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拆线,脚上的枪伤却没那么容易好,走运的是子弹没有打中筋骨,不会影响以后运动和跳舞。
就是回国之后还得再养一段时间,短时间内不能做剧烈运动。
季饶坐在床边弯腰系鞋带,叶怀宁在旁边看了一阵,犹豫说:“要我帮忙吗?”
季饶抬头冲他笑:“那怎么好意思,叶总哪能纡尊降贵做这种事情。”
这人就是嘴贱得慌,以前就这样,总喜欢损叶怀宁,现在毛病还改不了,叶怀宁原本确实想帮他,听到这句立马歇了心思,把他外套兜头扔过去。
起飞时间是转天傍晚。
飞机逐渐上升,叶怀宁坐在窗口边,看着云层下并不繁华的城市建筑逐渐远去,心头空落落的,一句话没说。季饶坐在他对面的位置,盯着他的侧脸:“怀宁,你在想什么?”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了。”
三个多月的时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依旧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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