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反派当崽揣跑了(穿越)——倚骄(26)
当然可以呀。善善翻了个身,躺倒在他身边, 侧过头看着他, 催促,那伶俜快睡。
宋伶俜睡得着才怪。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善善还就在他身边,虽然隔着一层被子,他却仿佛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的身体的温度,这让他有些别扭, 想让善善离远一些,可话到了嘴边, 又似乎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截住。
他说不出口,便只好催眠自己,假装善善并没有离他很近。
可他才催眠到一半,身上忽而一重,善善的一条胳膊伸了过来, 旋即人也挨了过来,用了点力气,把他整个人连同被子一起抱住了。
宋伶俜一僵:善善?
善善隔着被子蹭了蹭他,嘟哝道:我好想伶俜啊。
语气是无比的眷恋,还有点儿委屈。
宋伶俜蓦然心一软,低声叹道:我也很想你。
非常,非常想。
说完这句话,他竟有种完成了某种使命的如释重负感,脑海里盘旋不去的杂乱念头也在这一刻消弭,困意再次袭来,原本说想睡觉只是一个借口,可没过多久,他就真的睡了过去。
这一回,没有惊梦,没有突如其来的抽搐和心慌,他睡得很沉,身体很放松,紧绷着的神经也同样得到了休眠。
一场酣眠。
但是当他醒来,发现善善居然和他在一个被窝里时,他就瞬间不放松了。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严肃道:善善!
善善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伶俜,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宋伶俜把他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你怎么跑里面来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能一起睡的了吗?
这个问题可太严重了。
善善无辜地看着他:可是晚上好冷。
宋伶俜:那也不
善善:我问过伶俜的意见了。
宋伶俜一顿,震惊:不可能吧?他怎么没印象?
是真的呀。善善直视着他的眼睛,满脸写满了真诚,伶俜同意了,我才进来的。
宋伶俜拧眉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有一点印象,他狐疑道:你没在骗我?
善善就委屈了:我骗你干嘛呀,伶俜你都不相信我。
宋伶俜:
完蛋,一下子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一方面,他知道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是有可能记不住的;另一方面,嗯,他也确实是干过类似的事儿。
算了,不追究了。都是大男人,只是一个被窝睡一觉,谈不上什么不妥。
假如善善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话。
这都什么事啊。
宋伶俜头秃地捏了捏眉心:起来吧。
他也没想到,这一觉竟然会睡了这么久,直接就到第二天早晨了。
他披衣下榻,问善善:你昨天说出不来是怎么回事?容停把你关起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善善坐起来,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周围都黑漆漆的,我听不见也看不见,直到昨天醒过来,才发现我在一间屋子里。我走出去,有人告诉我,我可以来这边找你,我就过来了。
宋伶俜闻言惊道:他居然关你小黑屋?
这爹是怎么当的?
善善垂头丧气:我好想伶俜,想出来见你,可是我怎么都做不到。
好了好了。宋伶俜赶紧安慰他,这不是见着了嘛,别难过了,咱们待会儿去吃好吃的。
善善依旧丧丧的:伶俜,容停好坏,你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呃宋伶俜卡壳了,这,我也做不了主呀。好了,快起来了。
善善便默默瞄了他一眼。
宋伶俜假装没看到。
宋伶俜本来还在计划今天要怎么度过,据他了解,善善短时间内是不用离开的,但他又出不去,两人总不能一直待在一个屋子里瞎扯淡,总感觉会出事儿。
他还在抓耳挠腮地想招呢,善善已经放下了筷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伶俜,我们出去玩儿吧!
嗯?宋伶俜微愣,去哪儿?
随便去哪里嘛。善善目露期待,容停说这是给我放假!
于是他们就愉快地出去了。
四个月过去,冬季已至,但天鹤宫却依旧温暖如春,花木欣荣。他们下了树,坐在山头上晒太阳。
宋伶俜被晒得浑身骨头都酥了,闭着眼睛吹着山风,忽而听到了悠扬的歌声。
那歌声断断续续地乘着风飘入他的耳中,极清脆而悦耳,听不出歌词,却令人一听就情不自禁地着迷。
宋伶俜精神一振,不由得循声望去,只见山下葱郁林木间,有一少女挎着个花篮,边走边唱歌。距离太远,宋伶俜看不清她的样子,只是就凭那婀娜的身姿和美妙的歌喉,也不难判断出,这应当是一位美人。
他不由得猜测,这难道是容停养的几万莺莺燕燕之一?
那歌声实在太悦耳,他情不自禁地就听入了迷,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善善略微埋怨地道:
伶俜,你在听什么呀,都不理我了。
宋伶俜笑笑,意犹未尽地道:刚刚山下有人在唱歌,你没听见吗?
听到了,那又怎么样嘛?
很好听呀。宋伶俜有些回味,我还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声呢。
不愧是大boss养的人!果然非同凡响!
哪里好听了?善善有些不高兴,小声哔哔,我觉得就一般嘛。
宋伶俜好笑:你在酸个什么劲,人家就是唱得好呀。
善善不服气:明明就很一般,我唱歌比她好听多了!
嗯?真的假的?宋伶俜一想,他养善善十八年,确实还从来没听他展露过歌喉,顿时来了兴致,撺掇道,那你唱一个我听听?
善善也不怯场,清了清嗓子,当真轻声唱了起来。
他一开口,宋伶俜第一反应:听不懂。
然而等那缥缈的歌声轻轻地飘入耳际,他就顾不上听不听得懂了。
很奇怪,善善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觉得那歌声仿佛是从云端传来的。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但那每一个音节都好像和着他的心跳,让他的心脏不自觉地为之颤抖。
只是听了一半,他就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善善:善善,别唱了。
善善一顿:嗯?怎么啦?
宋伶俜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太好听了,我不想一次性听完。
才不是。
是他有种奇怪的预感,再听善善唱下去,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他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希腊神话中,有一种海妖名为塞壬,她们人面鱼身,常常在大海上唱歌,歌声能蛊惑人心,过往船只上的人们受此蛊惑,就会触礁沉船,成为塞壬的腹中美餐。
他觉得善善的歌声也有类似的力量。
善善听他这么说,也不勉强:那好吧,那我下次再唱歌给伶俜听。
宋伶俜敷衍点头。
紧跟着却见善善抿嘴一笑,不好意思地说:伶俜,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宋伶俜突然警惕:什么事?
善善煞有其事地说:我们从来不给别人唱歌的,如果有个人听了我们的歌声,那就意味着他答应了要做我们的伴侣。
????宋伶俜黑脸道,我怎么没听过,你们是谁?
是凤凰呀。善善昂着头说,很多凤凰一生只唱一次歌的。
宋伶俜冷静提醒:善善,你说的是荆棘鸟吧?
善善诧异:咦,是吗?
这个故事还是我给你讲的。宋伶俜森然一笑,向善善的头发伸出了魔爪,小骗子,你的骗术是越来越高明了啊!
善善不躲不避,苦恼不已:那不还是没有骗过伶俜嘛。
宋伶俜冷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两人闹了好一会儿,善善的头发都乱成鸡窝了,他终于解气,又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闹得太过了:
你怎么不躲啊?
啊?善善迷茫,不用躲啊,反正最后给我梳头发的还是伶俜呀。
宋伶俜:????
草,大意了!
善善忽然偏过脑袋:伶俜你听!有人在说话哎!
宋伶俜侧耳听了听,只听了一耳朵的风声和鸟叫:没有啊。
真的有。善善按着他的手示意他噤声,聚精会神地听了半晌,眼睛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他一下子回过头,兴奋道:伶俜!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宋伶俜:说什么?
他们在说,在他们族里,假如父亲死了,那他的一切都会由他的儿子继承。
宋伶俜啊一声:这个很正常嘛,人族那边也是这样
他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善善一副发现了新世界的样子,说:父亲的女人也可以由儿子来继承,人族那边也这样吗?真的吗?
宋伶俜笑容缓缓消失,冷漠道:不,我们人族不干这种缺德事!
第35章 渣掉反派十六步
善善眼睛异常明亮地看着他:我才不相信, 人族那边肯定也有。
绝对没有。宋伶俜斩钉截铁,我们都很人道主义,会充分尊重个人意见。
善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无所谓地摆摆手:那也没关系啦, 我又不是人。
宋伶俜:???
这就是传说中的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他忽然有点担心, 规劝道:善善, 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善善无辜脸:伶俜想哪儿去了,我就是说说而已。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啦。
宋伶俜:总感觉更加不放心了:)
他也不好明说,只是用隐含担忧的目光把善善望着。善善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 身体倾倒过来, 脑袋往他肩上一歪,小声说:
我真的不会做那种事啦。伶俜不喜欢的事情, 我是不会做的。
再说了,我都说了要等伶俜十八年,我不会那么没耐心的。
宋伶俜心里一暖, 听到十八年, 又觉得好笑,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善善的语气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唉声叹气道:
我心里只有伶俜, 可是伶俜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呢?
宋伶俜:嗯
善善忧郁:在伶俜心里, 只怕只有容停才是最重要的。
宋伶俜故意逗他: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善善捂住耳朵:我不知道,我不要听。
宋伶俜嘴角含着笑意,扭过头看了他片刻, 抬手摸了摸他垂在身后的马尾,默默想,在我心里, 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太阳渐渐有点灼人了,善善便又拉着他往山下走。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确切地说,连只鸟都没有。这让宋伶俜有点奇怪,心想,容停不是养了好几万莺莺燕燕吗?怎么他住的地方却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古代的皇帝的妃子们都有自己的宫殿呢,容停作为升级版种马,有这么大一个地盘,肯定更不会和小老婆们一起住了。
但是等下了山,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周围就瞬间吵了起来。满耳都是各种鸟叫声,啾啾啾嘤嘤嘤的,感觉就像一下子从郊区走入了闹市,目之所及哪哪都停着鸟。
假如这里不是妖界,宋伶俜都要以为自己误入了哪个花鸟市场了。
他奇道:这儿怎么这么多鸟?来的那天也没见这么热闹啊。
善善茫然摇头:不知道呀。
宋伶俜便不问了。
他知道这些鸟应该大多数都是妖,或者至少是妖精预备役,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些鸟要么就太漂亮了,要么就长得非常有个性。他先是看到一只认不出名字的鸟,那两条腿上的毛又多又厚,站在树枝上就跟穿了条阔腿裤似的;身上的羽毛颜色也奇奇怪怪的,像打翻了颜料盘给染上的,猛一看能有七八种颜色,异常的吸引眼球,顿时把他给看乐了。
他正要示意善善去看,忽听右边树叶哗啦一响,回头就见里面窜出一只白色的鸟儿,它飞上天空,长长的尾翎展开,呈现出一种纤薄的,像梨花瓣子那样轻盈的白色,是一种带有脆弱感的美。
宋伶俜立刻就忘了前头的阔腿裤,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只鸟飞远,甚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一直到那只鸟飞进了远方的树林里,他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失神地道:
这也太好看了。
善善很平静:也就那样吧。
这对话似曾相识,宋伶俜瞅瞅他的小表情,揶揄道:怎么了,你刚刚和人家姑娘比完歌喉,现在又要和一只鸟比美了?
可是事实证明,我唱歌就是比她好听呀!
说得也是。宋伶俜表示赞同,不等善善得意起来又话锋一转,但这也不能说明你就比刚才那只鸟好看呀。
善善瞪大了眼睛:这还要说明吗?我本来就比它好看!
宋伶俜一挑眉,看他一眼,含笑不语。
善善就急了,抓着他手臂让他转过来,不服气地问:难道我不好看吗?
宋伶俜用评估的眼神看他,沉吟片刻,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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