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追你啊——谢与迟(24)
陆安回:小非哥可以睡我那屋。
这不一样。陆惟回头看了一眼,屋门把手被陆安回拧开了,里面的独立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陆惟压低声音说:虽然你叫他小非哥哥,但其实他是嫂子,懂吧,嫂子得跟哥哥睡在一起。
他纯粹把陆安回当成八九岁的孩子哄,谁知道这人忽然露出一副很懂的表情,指指屋里,又指指陆惟:你们搞基呀。
陆惟:大意了,网络时代的孩子可真早熟。
恰好水声停了,钟城的冬天没有暖气,每次洗完澡都得上演一波十米冲刺,郁启非飞快地穿上轻便的睡衣,一出门就直奔床,然而在门口的两个人实在令人无法忽视,郁启非冲到一半脚步顿了顿,疑惑地看向二人:怎么了?
说完就抱着胳膊搓。
屋里有空调,但是那点温度跟窗户缝里透过来的寒意相比显然要败下阵来。
陆惟:没事,你快裹个
话没说完,轮椅上的小少年脆生生地来了一句:嫂子。
陆惟:平时说话也没见你声音大过。
郁启非红了脸,没用陆惟催促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他隐约中听见陆惟似乎跟弟弟说了点什么,然后把人哄走了,关上门。
郁启非以为陆惟应当也走了,在被子里笑出了声,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哪里好笑。
笑着笑着,有人走过来一把掀开了被子,陆惟将一件加厚的棉睡衣披到他身上,接着用树袋熊抱的姿势将他抱了起来。
郁启非吓了一跳,差点不知道该扶哪儿,他有很多年没被人这样两脚悬空地抱过了,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陆惟笑着说:小非同志,我今天抱安回出机场的时候,你好像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啊。
郁启非那纯粹是担心陆惟抱不住了,怎么就被他说成眼巴巴了呢。
陆惟带着他走了几步,将人整个压在了墙上,借此省了点力,郁启非低头看他,两人的吐息便交织在一起。
这一刻,郁启非就认下了那句眼巴巴,他此刻仔细回想,确实后知后觉地有点酸,于是配合地说:小陆老师,你不能只偏心一位小朋友啊。
陆惟呼吸一滞,不动声色地问:那现在呢?
郁启非说:你抱了他十多分钟呢。
陆惟好笑地发出了一声气音,随口就是:好,我翻倍给你补回来。
两人就这么干抱着,假如有别人在场,一定会觉得这画面有点蠢,可身在其中的两个人浑然不知,这样贴一贴抱一抱,就觉得心都融化了。
郁启非抱住陆惟的脖颈,依恋地趴在他肩膀上。
换作两年前,他都不敢想象这样的亲密接触,那时他跟陆惟纯情得简直不像那个年纪的男生,但现在真正做了许多,却好像也没什么。
反倒有种再进一步的冲动。
他刚这么想,陆惟就突然把他从墙边又抱回了床上,后背还没完全挨着被子的时候,陆惟就已经整个人压了下来。
刚才还有冲动的郁启非又变成了:这也太快了吧。
只听陆惟说:没力气了,抱歉。
郁启非:好啊,又浪费感情了。
他脸上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气里难得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凶意:翻倍?二十分钟?
陆惟笑道:0.5倍。
看他的表情实在好玩,陆惟忍不住低下去,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这实际上是他们第一次同室而眠,第一次郁启非在陆惟家留宿,陆惟住了客房,等陆惟去郁启非家,还是陆惟住客房。
两个人躺在床上,背对着背无眠了大半宿,才勉强让自己进入梦想。
空调没关,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到最后生出了一丝燥意,一早起来时,陆惟就意识到身体不大对劲。
他手已经伸进了裤腰,想给自己舒服一下的时候,想起背后还有个人,悄悄看了过去。那人明显地一僵,显然比他醒得还早一些。
谁也没有先出声说声早。
陆惟看着他略有些蜷缩的姿势,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探了过去,没想到郁启非反应挺大地回头:干嘛?
四目对视,陆惟忽然笑了:起来了?
郁启非:你先起吧,我我再等会儿。
陆惟:我是问你,那个地方,起来了?
空气里一时流露着某种莫名的尴尬,郁启非听懂了,僵着后背默了好一会儿,陆惟却又把手伸了过来,找到地方,在他手背上轻轻蹭了几下:要帮忙吗?
不不用。
真不用?你手还是省着点用,待会还得帮我呢。
郁启非:?
他狐疑地转过头,就见陆惟掀开被子大大咧咧地坐在床上,他只穿了一件普通厚度的睡裤,盘着腿,某处的痕迹特别明显。
从郁启非的角度看去,还有点炫耀似的。
郁启非忽然也跟着坦然起来了,不再遮遮掩掩,果断地说:那就来吧。
真正起床时已经快中午了,陆惟出门的时候,看见陆安回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他看见陆惟的时候,还故作老成地指指手机上的时间:看看,都几点了,年轻人要注意节制啊。
陆惟:
帝都。
陆沛兴将那照片传给父亲后,就兴奋地等待,他已经脑补了好一场腥风血雨。
不知道陆惟那个假清高到底是为了继承权放弃男友,还是为了男友放弃继承权,当然,就算陆惟放弃男友,恐怕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受父亲重视了。
微信里,张单枫还在不放心地问:你没有供出我吧?
陆沛兴只觉得有点烦:没有,没说是你拍的。
张单枫:你怎么说的啊,你爸爸没问你照片哪来的吗?
对方的紧张在他这里有些扫兴,陆沛兴更加不耐烦了:贴吧上找的照片,行了吧。
对方总算识相得不再来信,陆沛兴想想自己现在的境况,再度高兴起来。陆惟远在钟城,而且还是个基佬,陆安回也走了,现在陆家老宅只剩下他一个儿子。
今天进门的时候,家里几个保姆司机对他的态度都比以前热络了许多。至于公司,更是只有他一个人能接触到。
陆沛兴寻思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也得刷一下口碑才对,比如去问候一下家里的保姆,好巧不巧,还没下楼就听见有议论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是家里领班的保姆跟陆博容身边的钱助理。
还真是跟男的在一起了?保姆的声音里透着不敢置信,那东家怎么说啊?
还能怎么说?
这不是毛病吗?这得纠正过来啊。
这事虽然不光彩吧,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您不知道,现在不少富二代都喜欢寻求刺激,夜店里都有少爷常驻了呢。陆惟呢,也就是刚好在这个年纪,以后他自己就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钱助理语气带笑,听起来一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陆董就是这么说的,他现在跟陆惟关系刚刚缓和,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再起冲突。
这说得也是啊。
楼梯的转角处,陆沛兴的笑意僵在脸上,死死捏紧了栏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T T我忏悔
第33章 05 BWV1017
年节将至,陆惟提前做好了跟郁启非短暂分别几天的准备陆安回不方便到处走,而郁启非总不能一个人在外面过年。
他前一个晚上夸张地占郁启非的便宜,好像不是回去过个年,而是回去过一年。
谁知道第二天还没起床,卧室门外就隐隐传来热络的交谈声。
陆惟被这声音吵醒,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卧室门就被唐姨拧开了。
唐姨能做陆家的保姆,自然是能力过关的,但是她长期照顾一个无法自理的陆安回,不能太考虑小东家的隐私问题,否则小东家在屋里不声不响地出了啥毛病她都不知道,而陆安回也很习惯每天被唐姨掀被窝抱去洗漱、凡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导致唐姨一顺手,想也没想就开了门,开完才哎呀一声想起来这不是陆安回的房间。
但这时关上也已经晚了,门里陆惟头都快掉下枕头了,正在下意识地把脑袋挪回去,奈何郁启非把他当抱枕,大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他只得用了点力把自己挪正。
这一挪就把郁启非往外推了一下,还在睡梦里的人下意识翻了个身往边上一挪,陆惟想都没想,就追过去把人搂住了。
搂完才意识到刚才好像有人开门,抬起头眯着眼睛看过去
陆惟一个哆嗦,飞快地把手脚给撤下来,清醒了。
郁父还笑得无知无觉:现在这些孩子一逮着放假就睡懒觉。不过他俩这关系是真好啊,小非不太愿意跟别人睡一张床的,他妈想陪他他都不肯。
郁妈妈恨铁不成钢地扫过去一眼。
睁大你的灯泡眼,这是关系好能解释的吗。
唐姨又赶紧把门合上了,徒留陆惟坐在床上懵逼。
收拾好自己出去的时候,陆惟已经满脸认错的态度,好在知道他和郁启非关系的只有郁妈妈,郁妈妈多少有点替他俩打掩护的意思,除了瞪了一眼陆惟,倒没说别的。
抓着郁爸去打电话的功夫,陆惟飞快地解释:这不是因为房间不够就凑合一下,啥也没有。
郁妈妈:房间不够。你打算一直这样?
陆惟很想说是的,但是求生欲让他改了口:哪能,这不对面邻居家房子也空着,门上贴了招租广告呢,我打算租下来。
郁妈妈脸上的不满这才消失。
郁家爸妈是来过年的,郁家虽然亲戚挺多,但是真正在一起跨年的只有一家三口,干脆就来陆惟这边寻个热闹。
若是生意场上的人看到了,一定会惊于首富夫妻这么接地气。
郁启非醒来时,惊奇地发现自己爸妈正围在茶几前,围观陆惟写对联。
陆惟本来是买了印刷的对联,但是郁爸爸之前听说陆惟跟着母亲学过书法,就带了副空对联过来。晾干的空隙里,郁启非眼睁睁看着自己爸妈对着对联咔咔一通照,转头就发朋友圈秀儿子。
但是这个儿子的含义还不太一样,至少在郁爸眼里,虽然没有正式认过,但陆惟已经跟干儿子一样了。
可怜小郁格格不入,回头一瞧,就瞧到尽头的房间开了一条门缝,一双眼睛悄悄露出来。
郁启非走过去,那扇门就快速关上了,他只好敲了敲门:小回,不是说今天要帮着打扫卫生吗?
里面的人似乎挣扎了一下,才轻轻拧了下门把,这时客厅里的人都已经看过来了,郁爸郁妈听说过陆安回的事,这会儿都不敢说话,屏息等着他出来。
陆安回开了门,缓缓把自己推出来,他脸上的恐惧不深,因为心里知道外头的叔叔阿姨都是好人,更多的是害羞。郁启非扶住他的轮椅缓缓往前推后,他就捂住了脸。
郁妈妈却在看到他以后,眼眶一湿。
提前知道这孩子也遭遇过绑架后,郁妈妈就格外容易共情,恍惚想起了郁启非手受伤的那些日子,而这个孩子,熬了那么漫长的时间,至今还没能够走出来。
陆惟没逼他叫人,而是直接将他抱到了椅子上,递给他一块洗好的抹布:小回就擦擦桌子吧。
这让陆安回心里的窘迫少了许多,认真地点了点头。
初次见面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全家几乎都动起手来打扫卫生,陆惟刚搬来没多久,能打扫的地方不多,主要是图个气氛。
到了一起准备包饺子的时候,陆安回已经能够适应两个大人了。
他自己都开始惊奇于自己的变化,原来想不怕人的毛病也没有那么难,一个足够温馨热闹的小家,一些人的善意就足够了。
这里真好啊。他走神地想。不是冰冷冷的别墅,也不是泛着消毒水气息的、令人没有安全感的医院,他坐在这里,就好像也真正成为了谁的家人
一家人的话题聊到了海边旅行,郁启非把网上搜来的照片分享出来,计划高考结束的时候去逛一逛。
哥哥,我什么时候开始复健啊?陆安回忽然问道。他以前对复健一点都不积极,因为那意味着要去医院,过程也很痛苦,他不愿离开家门,不愿见陌生人,所以觉得复健也没什么用处。
但现在,他忽然想去什么地方走一走。
陆惟稍微一顿,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快了。
大年初三开始,郁启非得跟着爸妈回去走访亲戚,开学前两天,两人才抽出时间,把答应好的请客给兑现了。
两间宿舍七个人外加两个编外兄弟,一个没落地聚在了学校附近的高级餐厅。
朱玉凌最后一个进包间门,菜都已经上齐了,他夸张地喊起来:卧槽,大手笔,土豪爸爸,你缺儿子吗。
陆惟:滚,不要。
宴席间,终于有人提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我实在是太好奇了,不能答就不勉强哈,你们俩当初到底怎么认识的?
郁启非想了想说:他救了我,就认识了。
一帮男孩瞎起哄了半天,先前那个声音又问:那你俩咋分手的。
起哄声慢慢弱了下来,众人纷纷看向那个问问题的人。
后者秒怂:这反正他们现在又和好了嘛,咱们叫了陆惟那么久的渣男,但还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提分手呢。
是我。陆惟坦坦荡荡地承认了。
包间里顿时响起一片嘘声,竖中指的竖中指,竖小拇指的竖小拇指。
我就说吧。朱玉凌高兴地说,肯定是惟惟渣啊。
陆惟笑了笑:服务员呢,待会这个人的份自己付。
朱玉凌惊恐地抱头:不不不惟爸爸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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