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追你啊——谢与迟(15)
你!
陆惟嘴角那点弧度渐渐放平:也就是把别人经历过的还给你罢了,这债你慢慢还吧。
陆惟!汪戚叫住他,你以为你是谁,你信不信我能让你退学。
陆惟无所谓地点点头,语带鼓励:你可以试试。
这节恰好是曹凝的课,这位班主任自打知道陆惟的成绩真实以后,就低调了一段时间,简直像一个代课老师,后来熟悉的妖婆脾气重出江湖,但是再也没管过后排那帮人,仿佛陆惟这群人根本不存在似的,只是上课偶尔花五分钟十分钟来讲大道理,夹杂着酸话。
陆惟到教室时,已经耽误了五分钟以上。曹凝可算逮到一次了,质问:陆惟,你这个月迟到几次了。
陆惟:三次。
曹凝:知道就好,回去吧。
班上人:???
朱玉凌小声吐槽:我错了我们不应该叫她妖婆,她应该当选裕华第一阴阳人。
过一会儿才发现,曹凝还是那个曹凝。她这节不讲课,一副要跟大家谈人生的架势。大家心里一叹:又来了。
这节课耗的时间更长了些,前头足足半节课的时间,曹凝几乎都在挨个点名批评。
第一次月考结束,大家都开始调整状态了,但是有些人还是没有端正学习态度。六百七出在你们班,把咱们班总成绩拉到全年级的第一名,你们是想拖人家后腿吗
你们要跟前几名学习,当然,我说的是学习人家优势的部分,别到时候跟我说你学习了,学习人家迟到发呆打瞌睡,上课时间全用来做别的事。
朱玉凌往后一靠,低声说:我错了,不是阴阳人,是阴阳怪气人。
后面没人附和,朱玉凌回头一看,好嘛,陆惟在看一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打印文件,瞿进霄直接呼呼大睡。
讲到第二十分钟的时候,有人忽然站了起来。
动静不算特别大,但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一看,竟然是这次考了全班第二的田文皓。
老师,我想提一个建议,以后能不能不要在上课时间浪费这么久?田文皓有点轴,但依然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没人想到他会站起来反驳,可是细想又觉得能理解。
曹凝:那你告诉我,什么叫浪费?我难道不是在帮学生端正态度吗?一个学生连态度都不好,怎么高效地学习。
田文皓:那您可以私下叫人去办公室谈心,上课时间就是上课的啊。我大致计算了一下,您这一个月里在课上说闲话浪费的时间加起来已经有130分钟,超过三节课的时长了。
曹凝脸上有点挂不住:我作为班主任,有义务传授大家课堂以外的道理,我说这些话也是上课的一部分,如果你觉得你没有必要听,可以自己学习自己的。
田文皓之所以轴,那就肯定是不懂给人递台阶的,直言道:老师,自习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但是你一直在说话啊。
班上同学再也憋不住,一片哄笑。
又有人举了下手,居然也是一个成绩还不错的:老师,我觉得他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我们班化学复习进度已经比其他班慢了好多了。
有人带头,底下的附和声就多了起来。曹凝怒气腾腾:好,那你们就自习。
老师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觑。
刚才勇敢起义的田文皓已经坐下来自习了,其他人不知道该做什么,胆子大的直接离开了教室,剩下的则三三两两聊起了天。
裴佟自发地上去管纪律,但是效果不大,田文皓都有点后悔把曹凝气走了,虽然曹凝的噪音穿透力也很强,但是总比这么多人一起吵好吧。
陆惟从项目方案里抬起头来,揉了揉眉心,他都开始觉得吵了。
裴佟余光瞥到他,灵机一动:陆惟陆惟,那个,你想不想趁这个时间给郁启非讲个题什么的?
陆惟无情地说:不想。今天的授课时长已经完成了,很没必要。
裴佟:哎呀就讲几道嘛,主要是大家太吵了我有点管不住,你要是讲题肯定能让他们静下来。
陆惟本来没兴趣,但是这动静大的,让他都分神了,他瞥了眼前排,郁启非拿两张纸搓成条堵上了耳朵,白色的边缘清晰可见。
陆惟:行,那就两道,多一道都没有。
裴佟激动地捶了下桌子,然后问:同学们,想听六百七的陆老师讲课吗!
陆惟上讲台的时候,连田文皓都停止了自习,认真等着他讲。
陆惟拿的卷子就是最新的一套随堂测试:讲哪道?
裴佟赶紧说:就最难的那两道吧。
陆惟认真发问:你认真的?这张卷子上有难题?
裴佟:
全班:
挑两道题。
前排的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报了几个序号。
陆惟:没问你们。郁启非?
裴佟:
郁启非笑笑说:16和18题。
陆惟学习有自己的一套技巧,而且刷了这么多题,他自己都发现了几种找诀窍的方法了。
他没直接讲题,而是先讲了几个诀窍,底下一片打开新世界的哇和卧槽。
再回来看题,就忽然觉得这题目简单多了。
因为他上讲台的时候距离下课只剩下了十分钟,时间紧,陆惟没深入,讲完就撤了。
有不少人还沉浸在刚才陆惟说的方法中,没注意时间,约莫不到两分钟,铃声突然响了。
有人茫然地问:下课了?
不,上课了。
因为单独教方法耗了点时间,陆惟拖了五分钟的堂,但是甭管意识到的还是没意识到的,都没有人出去。
朱玉凌和瞿进霄为了给陆惟捧场听完全程,居然也都听进去了。
陆惟接完水回到座位的时候,就听朱玉凌说: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郁启非心甘情愿被渣,你说我现在出卖美色换辅导还来得及吗?
瞿进霄打量他一眼,肯定地表示:来不及了,你这不是往脸上动动刀子就能解决的事。
朱玉凌:
第21章 06 SchubertSerenade
陆惟补课很神的名声又传出去了,实际上也没他们传得那么夸张。
这些技巧上网搜一搜网课就能搜到,陆惟只是一个搬运工罢了。只是裕华的整体师资算不上好,比如曹凝,她教学的方式就很传统,没想过用点取巧的新方法,于是两者一比,就显得陆惟讲题特别神了。
陆惟解释过,但这帮年轻学生显然很喜欢把传奇一点的版本挂在口头。
曹凝不知道从哪儿也听到了,借故请了几天病假,直到期中考都过了,郭颂亲自打电话请才回来。
结果成绩出来,曹凝又挨了一阵暴击,因为考前整整一周没有老师带的情况下,十班的化学成绩反而跃升了两个名次。
十一月中旬。
郁启非妈妈最近做了个小手术,他周末得回家陪着,陆惟就一个人留在家里做事。
陆博容自从发现陆惟会认真做他发过来的课题后,就有点变本加厉,到现在陆惟手上已经堆了六个项目了。
这六个项目有五个是过往项目,纯粹拿给陆惟练手、看看他有没有商业头脑的,另外有一个是陆氏集团最近在考虑的投资。
家门被敲响的时候,陆惟跟应笙正通着电话,电话那头忧心忡忡:不是,你现在这么认真,不会哪一天突然就回去继承家产了吧,留我这一个人在这孤零零地撑着?
陆惟笑了:反正我也没帮你管过事,没我又不是撑不下去。
怎么?你还真考虑过?
没,陆博容想拿我当小号练,我就拿他当BOSS刷经验,毕竟大企业的内部企划也不是那么好见的。陆惟语气轻松,而且,我不要,就会有别人来争,等哪天陆博容倒了,外人会容得下一个分遗产的吗?
应笙第一反应以为他说的分遗产的是他自己,但很快意识到陆惟说的是陆安回。
对啊,陆安回还这么小,而且双腿残废,精神问题严重,而且是法定继承人。将来如果真有人想对付他,那可实在太容易了,没想到陆惟连这都给人家想好了。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离你们这种豪门斗争这么近,太复杂了。应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感慨了一句,咦,你那边是不是有人敲门。
陆惟为了解放双手,是带着耳机的,又躲在屋里,一时没听到敲门声,这会儿敲门的力道大了才清晰起来。
他两句话结束了跟应笙的电话,开门一瞧,是两个陌生人,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青少年。
陆惟还没来得及问,那女人就自个儿挤了进来,一副打量房子的架势:这房子不错啊,大变样了,差点没认出来。
陆惟默了默,真诚提示:这里是我家,我不是中介也不租房,你们敲错门了。
女人这才转过头来看他一眼:没错没错,你是陆惟吧,害,小时候还抱过你呢,我是你表姨。
陆惟:我家没有这门亲戚。
那是你小不记得。这自称表姨的人格外熟络,带着她那疑似儿子的胖子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就掰扯起这关系来了,我妈,是你外公的亲妹妹,所以我是你妈妈的表姐,哦,这是我儿子,比你小一点,是你表弟。
女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为了证明身份,还带了几张相片来,念念叨叨:这还有我跟你妈的照片呢,还有我妈跟你外公的,你看看。
陆惟没动,他抱着手臂站着门口,神态已经冷漠了下来。
不是他不待客,而是眼前这两个突然找过来,显然没什么好事。
他倒是想起来了所谓的表姨是怎么回事,确有其人。但是外公兄妹两个似乎因为什么往事关系并不好,妹妹早早嫁了个有钱人之后,基本上就不再来往了,那时候外公家里还没那么富裕,最困难的时候想跟妹妹求助,也没得到什么助力,倒是后来生意做起来了,两家才偶尔有了点来往。
再后来又一次断了关系,似乎是因为母亲的事,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没爹的儿子,在那个时代肯定是要遭点闲言蜚语的。只是不知道当初多嘴过的人里有没有这位便宜表姨的份了。
陆惟家几乎没什么亲戚,或者说,没有走得近的亲戚,母亲葬礼的时候,来吊唁的多半是母亲的同事、师友和学生,倒是有几个远方亲戚是打电话过来表示惋惜的,其中就有这位表姨。
当时是应笙帮着他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所以陆惟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不知道她来电话时说过什么。
女人见他不动,讪讪地收回手,小声地嘟囔了句:没个水吗,嘴里都干的。
她儿子立刻站起来:妈我给你接一杯。
不用了,我家没水。陆惟很是冷淡,有事直说。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十多年没有联系过的陌生亲戚,竟然事先一个电话联系都没有,就准确地找上了门来,就不怕这个房子已经被卖给或者租给别人了吗?
陆惟第一反应就是陆博容给的消息,可是又想不通陆博容有什么这样做的必要。再仔细一想,也没准是这便宜亲戚自己花钱打听的,毕竟以前吊唁的时候都有本事搞到他的电话,现在能打听出他的地址也不算很稀奇。
表姨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也的确赶快进入了正题:是这样啊,表姨一家这不是也搬到钟城来了吗?想着以后有个照应,这才找过来跟你熟悉一下呗。
陆惟笑笑:就这?那也不用特地过来,一个城市这么大,一般见不着面。
这不是住的近吗?而且吧,表姨也是有事想问问你。女人笑着说,你妈妈给你留了挺多东西吧,哎别误会啊,我这也不是说想要什么的,就是你姨夫最近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有点困难,就想跟你借点,也不算借,算你投资的
女人说得天花乱坠,奈何说服力太差,陆惟听了一阵,就能明显地感受到这女人恐怕根本不通人情世故,纯粹能豁得出去一张脸皮。
陆惟嗤了一声:那看来姨夫是挺难的。
女人听他叫了姨夫,以为有戏,连忙应和两句。
五分钟后,女人连她带儿子一起被丢出了陆惟家。
女人虽然面貌保养得不是那么好,但穿着打扮和妆容都还算精致,被赶出门的时候却因为拉扯头发有点散,显得狼狈: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咱们怎么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见了面就这态度。
陆惟连理都懒得搭理一声,直接关上了门。
女人在外面不依不饶地敲门,那一直不说话的胖子也终于帮腔了:陆惟你开门,我告诉你吧,我爸现在是有些资金周转不过来,但是他企业照样比你大,你不信搜一下尚风,就你开的那两个店,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家想拉着你发达,你还不识好人心,我呸。
陆惟关上门以后就翻出了物业电话,直接叫了保安,没一会儿外头就清净了。
他当然不相信那胖子说的好听话,搜了搜,发现尚风公司的确规模不小,除了一部分老牌实业以外,其他主要是做投资生意的。他那位姑姥嫁得就好,女儿当然也是奔着门当户对去的。
但是近几年尚风滑坡严重,现在经济媒体上都在唱衰,简言之,一个弄不好可能就要破产。怪不得想起来了很久不联系的便宜亲戚。
只是陆惟也挺奇怪,他就算手里有遗产,也都投给遇糖了,剩下那点流动款就算投进尚风里,对他们来说也效果不大,他们为什么还要特地来一趟?
之后这母子儿子没再捣乱过,陆惟也就抛到脑后了,直到他那所谓的表弟出现在十班门口。
张单枫是转学过来的,就读高二,中途插班,手续还能办得那么快,据说是他有体育特长的缘故。
陆惟看着他的体型还有点纳闷,什么时候裕华铅球项目也专门培养特长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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