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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为何从这里出去?”温雪儿被握着的手僵了僵。
“大晚上的,要是惊动我爹,怕又要罚跪祠堂了。”
门外已经有马车候着了。
只是温雪儿在看见马车上的包袱时,脚步往后退了退。
沈清书利落地上了车,伸出手,示意温雪儿搭上来:“雪儿,信我。”
温雪儿神色犹豫,可还是缓缓伸手搭住沈清书,上了马车。
“雪儿,你且听我说,”沈清书深吸了一口气,“昨夜若不是那把火,你就......你爹娘过世,背后再无靠山,京城不适合你待着,我送你走。”
温雪儿语气中闪过一抹慌乱:“不要,不要把我送走。我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让你不喜欢的,我向你道歉好吗?”
“我怎可能不喜欢你?我——你留在京城太危险了,必须走。”沈清书刻意冷了眼神。
温雪儿眼眶一红:“我就是因为无依无靠,家中老仆才将我送来沈府,若再将我送回去,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不回苏州,回沈氏老家的庄子,我打听过了,那里的人都淳朴老实,还有还有,”沈清书一时也有些乱,“我写了信,还偷了母亲的印章盖了印子,等你去到那里之后,他们会善待你的,我也会去看你的,只是我现在走不开。”
沈清书心里明白,若此时和温雪儿一起离开,只会惹得沈家四处抓人。
温雪儿声音里带着呜咽:“姐姐,我真的不愿离开。”
“你需要用的东西我都在包袱里备下了,”沈清书忍住声音里的颤抖,“我找了好船家,他们老练又稳当,会保护你一路的。”
与其说相信船家,不如说沈清书是相信元老板,毕竟是原书的男二,道德上并无太大瑕疵。
温雪儿的眸色一点点地沉下去,最后归于悲凉。
沈清书刻意偏开头不去看她。
长街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更夫的呼喝,马车的轱辘声显得尤为刺耳。
马车停下时,沈清书缓缓下了车,随后下意识地去扶住温雪儿。
温雪儿的手在微微发颤。
温雪儿走得很慢,沈清书也不催她。
元老板已经提灯在河边候着了。
“都安排妥当了。”他开口道。
“谢谢,”沈清书颔首道,“只是我多问一句,真的可以保证安全吗?”
“船夫有些身手,况且都是我的人,定把温姑娘安全无虞地送到老家。”元老板沉稳地说。
沈清书一直握着温雪儿的手突然紧了紧,似乎不想松开。
“雪儿,我们......走吧。”沈清书犹豫片刻,还是不情愿地开口了。
温雪儿恹恹地沉默着。
沈清书把温雪儿牵到船上后,勉强地笑了笑:“我一定一定去看你。”
“表姐,你果真要送走我吗?”温雪儿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一根随时要断掉的游丝。
“你不能再留在京城了。”沈清书重复着这一句。
船索断开的时候,沈清书才缓缓松开了手。
温雪儿却没有挪动脚步,只是静静地站在船边。
沈清书不忍去看她的眼神,狠下心来转身就走。
“既是不舍,为何还要送?”元老板见状跟了上来。
“你不懂的。”
沈清书话音一落,身后就传来了一响“扑通”的落水声。
不好!雪儿掉水里了。沈清书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个。
沈清书跑到岸边时,看到水中扑腾的身影时心下一惊。
正要跳下去的时候却猛地被元老板拉住:“你当船家吃素的吗?”
沈清书沉下心,紧紧盯着泛起水花的方向。
温雪儿被救上来的时候发丝凌乱,脸上血色全无,苍白得让人心颤。
她似是晕了过去,双手却一直紧捉着沈清书的袖子。
沈清书慌乱地拭去她脸上的水珠:“现在怎么办?”
元老板俯下身来,皱眉道:“今晚走不了,扶她上马车,去我家医馆。”
沈清书呆了一下。
幸好找了个垄断大佬。
“日后如何?你还要送她走吗?”元老板问。
沈清书看着少女的睡颜,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没想好。”
“看她模样,似乎是不想走的。”
“雪儿在沈府待着也拘谨,”沈清书编了借口,“若想让她离开沈府,你觉得除了让她嫁人以外,还有什么法子?”
元老板略一思忖:“朝廷新设了女官的位子,倒也是个正当去处。”
“不行,什么朝廷宫廷的,那是个吃人的地方。”
“你不是想让她能独立于沈府吗?”
“我想要她安全。”
“沈府四面筑墙还不够安全?”元老板白了她一眼。
“你不懂。”
“确实不懂,”元老板走出门外看了一眼天色,“沈家这会估计已经在找你了。”
“我与温雪儿出来醉仙居吃酒,一时起兴,忘了时间。”沈清书思索片刻。
“你在祸水东引?”
“你那醉仙居的确现在开着啊。”
元老板徐徐地把玩着扇子:“沈清书,你似乎变了一些。”
“说得你多了解.....我似的。”沈清书差点就要把原主说出口。
“你这人有点意思,这个朋友我交了,”元老板忽地拔开脚步,“我要回醉仙居了,马车还在候着,你等温姑娘醒了就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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