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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给对面那位沉默如此之久都想不出个好说法的大妖倒上第一杯茶。
结实封锁至徒留数多个小窗的巨木忽就颤开了扇极大的门。
一彩衣少年自外信步走入。
随着他前行的脚步,地上渐渐飘铺满了色彩艳丽的树叶,红的就似此时打在少年身上映着光辉般的夕阳。
同时,少年身后恭敬跟随着数多大妖,那气势,连外头的风都静止住,再无旁的声音。
这一幕自是震撼无比的。
对于凌启玉而言,他觉得此处应当再配上音乐,不然怎能担得上这出场还自带红地毯的效果?
说什么来什么。
才不过在脑海里念头一闪而过,那些跟随着的大妖身上竟冒出数只胖乎乎的圆啾,喉声清脆的吟唱起了歌谣!声音不大不小,似是从远方传来,为这清脆动人的音乐胧上神秘色彩!
这就是传说中,自带出场音乐的人!
凌启玉活了三辈子!整整三辈子,终于让他遇见了!
他微微眯着眼,很是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瞥了眼师抚,又继续望向那有着绝美容颜神色冷傲的彩衣少年,这可不就是现成的话本故事吗?
按照凌启玉曾在那前前世科技时代时所熟知的剧本,这少年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会是师抚的徒弟,送师抚打脸大妖!而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则是那等极难纠缠的人物,专为他们制造困难!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凌启玉都很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总归有着师抚在前,火也不会烧到他同李澜江的身上。
才刚想到这,那少年便走到了李澜江身前,与李澜江对视片刻后,很是恭敬的拱手行了个礼。
且用他那仿若仙神开口般的声音道:“先生。”
……
正倒着茶水的师抚本还在思考着自己有无随手搭救过这等模样的妖族少年,见状,手微微一颤,不小心倒在了万年老木化成的木桌之上。
而等着看好戏的凌启玉嘴角刚刚翘起的笑容也僵硬了。
怎么回事的?
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怎么人从师抚变成了自家道侣?自家道侣这么厉害的吗?连这等自带出场音乐的大妖都认识?
“许久未见,长大了些。”
李澜江也有些惊讶,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少年那隐约间带着些许色彩的发顶,神情很是和蔼。
眸光就如同此世初见见到了师弟师妹般。
那是属于莫问君的记忆,且清晰得让他一时间分不出是前世还是今生。有此现象,他猜测约莫是当初能顺利聚魂,应有对方是对方暗中出了力。
少年是个什么身份其实他并不大知晓,只知隐约知晓是妖族中极为特殊的血脉。
莫问君初遇对方时,正在精心铭刻着阵法。
入了神,连不知不觉间有个落魄得连鞋都未有的少年蹲坐身旁许久都未曾知晓,少年沉默少言,且于阵法上颇为有天分,便随手捡起凡石模仿而刻,都有七成相似颇有灵气。
昔年莫问君法阵方大成,宗门里又有数多师弟师妹,顿时对这一问三摇头的少年起了怜惜之意,便待在了身边,悉心教导,想着带回宗门多个小师弟。但因世事阻挠,回宗门一再搁置。
就这般带着少年在身边近百年,百年间莫问君悉心教导其修行之事,阵法亦教得精细,若不是在入门大典之前被妖族来寻,恐怕莫问君名下如今便多个沉默寡言的妖修弟子。
这等情分自是深厚。
便是李澜江都难免被记忆所影响一二,只因这弟子太过规矩,规矩得就像是人间一板一眼的小夫子般。恪守着世间对方所知晓的条条框框,随莫问君行走人间之时,可是获得了数多仙道修士的赞叹。
此点与妖着实不大相似。
想到这,李澜江连忙将少年扶起,本想唤其名,但思及对方名讳应不能流传而出,便没再开口。
“先生安好便好。”
少年被李澜江扶起时正好同凌启玉目光交接,停留半晌,方才微微颔首。
做完这些,他方才转而将视线落在大妖身上,也不多言,直接道:“此为吾之贵客。”
……
大妖还能怎么办。
连真凤都现身,还能拒绝不成?
不是说这崽子正在修养吗?
他只能淡淡笑道:“既是这般,是我失礼了。”
真凤倒是没有同大妖客气。
妖族便是如此。
他转而又看向李澜江,倨傲的语气瞬间变得温和恭敬起来,垂眸道:“先生不妨来我族中一叙?这些年的课业我已完成,但些许阵法我怎都琢磨不透,族中规矩不好脱身,便不能去寻先生。”
话语之中,还隐约透露出几分小委屈。
加上那副容颜,委屈更是扑面而来。
……
听到‘课业’二字白墨竹在这一刻瞬间有了危机感!有种师父要被分走的感觉!
课业虽烦,但作为师父的徒弟,她还是感受到来自师父某些方面的特殊关心,遇到危机的时候绝对会顺手提溜她,有甚好吃好玩的也会顺带给她加上一份!
能从师父对玉玉的关爱里获得这么丝丝惦记已是极难,再来个同她抢,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她一手捞起一只毛团子,迅速从大妖身边窜溜到师父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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