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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还好吗?”符衷扣着他的腰,在他耳后问,季垚觉得这个声音很温柔。
他点点头,喘了两口气,把望远镜放在一边,说:“挺好,就是有点吓到了,突然来一下,差点就要被抓走了。”
符衷轻轻地笑,帮他理顺吹乱的头发,等季垚靠在他肩上缓过劲来了,才悄悄指了指手,说:“我一直拽着你呢,要抓也是两个一起抓。”
季垚看到他们扣在一起的十指,忽然捂着眼睛笑了,他仰起脖子靠在符衷的颈窝里,曲起腿往他怀里缩了缩。
林城放下面罩往后看一眼,符衷抬起眼皮瞧他,正把风衣扯过来盖在季垚身上。林城正要说话,符衷抬手示意他噤声,说季首长需要休息。
“首长,还要这样抱着吗?”符衷低下头笑问他,用季垚刚好可以听见的声音说。
季垚动了动身子,把脖子歪过去,埋在符衷的耳垂下,使劲嗅了嗅,瓮瓮地回答:“我好得很,就是想让你抱抱,所以得装得虚弱一点。”
他眯着眼睛,似眠又似醒。山花很快降落在坐标仪的停机坪上,符衷吹了吹季垚的耳朵,痒痒的,季垚才撑起来,搭着符衷的手下机,此时黄昏即将落幕。
“等会儿来开会,在我的小会议室里。”季垚把脏兮兮的衣服递给助理,扯下领带缠在手腕上,“你,我,符衷,还有侧写专家。”
“就我们四个?其他没人了?”
“没有了。”
“这他妈算哪门子开会?”
“当然是......季首长的私人会议。”季垚淡淡地说,他笑着让符衷先离开,把黑卡给了他,又悄声耳语了几句,山花没听见。
林城头有些晕,先行告退,山花叮嘱了他几句。季垚转身正要走下楼梯,山花抬手舒展一下筋骨,跟着他一路走下去:“三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身体就越来越弱了,总要人家符衷来照顾你。”
“哦,是吗?”
季垚停下脚步,楼梯间的光线晃了晃,他冷笑一声,盯着山花看了几秒,忽地提腿往山花的腰际横劈,呼呼的风声在楼梯上回荡,震起渺渺的余音。
山花悚然一惊,季垚的速度快得根本看不出身形,他迅速撑住墙壁往旁边躲避,一阵虚影形成一个环形,季垚的鞋尖从腰上的皮带扣擦过,然后踢在了楼梯的扶手上。
哐然一声巨响,整个楼道都在颤抖,正在楼梯上下的人均停下脚步,扶着墙才能稳住身形,他们惊惧地互相询问,是否哪里遭到了攻击。
季垚把腿收回来,刚才一下气力并不小,在他看来似乎不值一提。蹬着皮鞋站在梯步上抬头看山花,抄着手,无所谓的样子。
“现在呢?”季垚说,楼梯的合金栏杆突然发出喀拉的碎裂声,紧接着,一层楼的栏杆都从中间断掉了,“看起来你说的不对。”
山花笑笑,耸耸肩从楼梯上走下去,和季垚并肩离开:“指挥官,你损坏公物,照规矩要赔偿。”
季垚点点头:“我会掏腰包的,规矩不能坏。”
停顿了一下,他忽然在玻璃窗前站住,偏头眺望远方一条河流,河流的上方正升起一两颗星子,这样的天地显得壮阔,浮云如三月的柳絮。
“不过,”季垚看着星星说,“被人照顾的感觉也不错,毕竟,他让我感觉很安全。”
山花看到季垚偏头在笑,虽然浅淡,但情意渐浓。他在季垚的眼中看到一种暧昧的情绪,尽管拼命压制着,还是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
忽然有种直击心灵的力量,山花恍惚间想起自己似乎在谁的眼中也曾见到过这种情绪,隔着一层漫天的酒气。
爱是藏不住的,山花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哦,是吗?”他轻轻地反问一句,还是挂着那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和季垚一同下楼去。
第106章 北斗阑干
季垚坐专用电梯到自己的房门口,走廊里灯亮着,温黄温黄的,两边的墙壁上挂着油画,一幅莫奈,一幅雷诺阿。
他喜欢这种氛围,让他有种回家的温暖,虽然他住在时间局,不常回家。季垚忽然想了想,想起了母亲,还有南城那片老小区里的商品房,他忽然觉得记忆模糊了,仿佛远在天外。
站在磁门前习惯性地摸口袋,他不喜欢用助理,除了工作上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口袋里空的,黑卡不在,他这才想起来卡给了符衷。
他松松地舒了一口气,一股疲倦朝脑中涌来,像蚂蚁狂热的抬着稻草,抬到半路又把它放在那里。磁门从里面打开,符衷穿一件衬衫在门口接他,季垚看看符衷的眼睛,笑着和他抱在一起。
“首长忙完了?”符衷把他抱进来,季垚抱着他不挪步子。
“忙完了,事情真的多,这样那样的事,出去半天就堆着一堆东西等着我签字,传真机居然还坏掉了。”季垚抱紧符衷的背,靠在玄关处的立柜上,撇着眉毛轻声抱怨。
符衷给他换鞋,皮鞋沾了灰,符衷仔细地替他擦掉。窗外的天空还留着一线黛紫色的云,晚霞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去,浓黑的夜色就迫不及待地接踵而至了。
“现在都是电子邮件,为什么还要用传真机?”符衷看他不肯挪步,把他抱起来一点,坐在石台上的盆栽前。
季垚撑着手,手腕上缠着领带,他点点符衷的鼻尖,说:“傻瓜,你以为什么东西都用电脑?文件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我的亲笔写下的那几个字啊,那边就认我的签名,其他都是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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