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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柳景文道:“他暗中找到大夫,明着是打听病情表示关心,实则是暗示加威胁。”
随着柳景文述说,夏阳才知道,镇上的刘大夫被陈百润暗示,一定不能让柳景文恢复,并强硬的塞给刘大夫二百两银子。
只是刘大夫医者仁心,不敢惹陈府也不想昧着良心害人,暗中告诉柳景文这件事,提醒他注意陈百润,并让柳景文另请高明。
“那个时候,我已经模糊能看见一些,只是不太清楚。”柳景文道:“但是也不能再继续诊治。”
他怕自己医治好眼睛,陈百润又暗中想其他办法暗害自己,更怕连累刘大夫和柳父他们。
还有另请的大夫,也不一定靠谱,若是遇见一个贪财的,可能真会动用手段让柳景文一辈子不能恢复。
于是他象征性的找了几个大夫诊治,也不过是拿了几副药,柳景文就对柳父说大夫看的不行,并强硬的表示不再继续治疗。
“可能没有继续治疗的关系,我的眼睛后来又慢慢什么也看不见。”柳景文苦笑道:“自此就一直是漆黑一片。”
“不怕。”夏阳眼里全是怒火,却是压着火气,心疼的安慰道:“现在我们再治,一定能治好。”
“嗯。”柳景文点头,握住夏阳的手,笑道:“我之所以一直没有请大夫,也有我身世的原因。”
他略微侧头,似乎也在对张六说这些话,“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事,若看我是个瞎子,兴许就不会要我了,我也不用去考虑那么多。”
“你?”夏阳无语,他不知道柳景文会想这么多,一点小事能给你整出十万八千里去。
“张兄应该知道。”柳景文安抚的捏捏夏阳的手,“那些权贵世家,后院可以说少有干净的地方,想要清净度日还需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不会。”张六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道:“有干净的地方,柳景文放心,想清净度日指日可待。”
“哦。”柳景文点头,脸上笑容淡淡,“还要多谢张兄,一直以来对我们夫夫照顾,柳某会谨记在心。”
“客气。”张六后背一紧,突然冒出一身冷汗,看着柳景文的目光隐藏着忌惮,“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张六:这心机,太深,自己竟然没看出来!
“张哥才客气。”夏阳笑道:“不但是张哥,还有叔父这份情,我们也不会忘记。”
他还想说几句,对张六进行感谢,却被柳景文拦住,“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对柳家那么冷淡,保持距离吗?”
“为什么?”夏阳不明所以,说道:“不是柳氏对你不好吗?想方设法要撵你出来,那就没必要顾念什么情意。”
“她把我的药给扔了不少。”柳景文道:“我用的药量从来不足,后来发现就不敢再喝,都让我偷偷倒掉了。”
柳景文有次要上茅厕,因为眼睛模糊能看见一点东西,他就没有喊人,自己靠着微薄的视线。
拄着棍子,凭着记忆往茅厕走,在回来路过厨房的时候,听见柳小妹惊呼:娘,你怎么把三哥的药倒灶火里了?
柳母呵斥:瞎说什么?我是手抖不小心掉进去一些,少这么一星半点碍不到什么事。
柳小妹:那不是药效减少了?三哥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柳母:就这一次,没关系,以后我小心一点。
不过片刻,柳母又道:就是怕出现问题,你没看我都不让你两个嫂子熬药吗?我自己亲自看着。
柳景文学着柳母和柳小妹的对话,冷笑道:“她有那么好心给我熬药?是怕暗中动不了手脚吧。”
“这个老婆子。”夏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庆幸的说道:“幸亏她是给你扔掉一部分,而不是把药全部扔掉,或是换成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你喝。”
“所以呀!”柳景文叹息:“这药我还敢喝吗?她已经起了害我的心思,这眼睛好了不知道还要有什么事呢,干脆就先如他们的愿,让我能有喘息的机会。”
“你爹呢?他怎么说?”夏阳问道。
他好奇,柳父这么疼柳景文,怎么会在知道柳母这么做以后,还能容忍她?
“我没说。”柳景文道:“那个时候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否则身上的功名难保,毕竟我会被指责为引起父母不睦的罪魁祸首。没有这个功名,岂不是更任由他人欺辱,哪怕一个孩子可能也会无惧我的存在。”
这也是柳景文对柳家其他人疏远的原因,因为这件事柳小妹没有告诉柳父,她不是小孩子不会不明白柳母为什么那么做。
他想就是其他人,像是柳老大和柳老二,遇见柳母扔药的事,也会选择保密,毕竟柳父的脾气还有对柳景文的那份心,都知道柳母会是什么下场。
那毕竟是他们亲娘,对他们一直疼爱,夹在其中定然为难,但也可以肯定,这事他们不会说。
毕竟亲疏有别,柳景文不是他们亲兄弟,在很多事情上还是差着一层,不会冒着柳母被休的危险告诉柳父。
就像这次卖菜的事情,柳父认为不可原谅,就坚持把人休回娘家,每个人心里都有底线不能触及。
“你一定是有很多事,都瞒着你爹。”夏阳道:“你心里有愧,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让你爹他们夫妇不睦,总想着不能因为你的原因,把那婆子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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