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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远忽然住了嘴,有些懊恼自己竟然说漏了嘴,慎之这般敏锐,就算自己话未竞,他恐怕也能猜出一二。只怪自己太过开心于小妹的释怀,若是小妹始终对慎之念念不忘,他只怕也无能为力。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慎之问一句“什么”,慕远不由转头望去。纪谨的眼里一片明澈,亦有释然,唯独没有疑惑。
慕远蓦然明白了什么,涩声道:“慎之,一直都知道?”
纪谨眉眼弯弯,低声道:“我不像云直,那般迟钝。”
“那为何……”慕远没有说完。
纪谨却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我那时,并不知道,与云直终究会如何。但无论我们之间是否有结果,我都无意接受另一个人。慕姑娘是云直唯一的妹妹,便只因这一点,我就无法对其太过冷淡。所以,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那慎之,何时知道,我知道的?”
“踏雪寻梅的那一夜,云直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却又最终没有说。”纪谨微微一笑,“幸好云直什么也没有说,否则,我一定会伤心的。”
第110章 君子
慕远沉默地凝视着他, 良久,慢慢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碾,呢喃道:“让慎之久等了。幸好, 我明白得不是太晚。”
纪谨微微抬起下颌,与他交换了一个濡湿缠绵的吻。
一吻终了, 慕远意犹未尽地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鼻尖蹭着鼻尖, 闭着眼,似在回味一般。
平复了喘息之后, 纪谨便以这样亲密的姿态低声道:“云直, 我的伤已经无碍了。”
“嗯。”慕远依旧闭着眼,用鼻音应了一声。纪谨的伤亦是他一手照料的,愈合到何种地步他自己清楚得很,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纪谨在心里叹息了声,不得不说得更明白一些:“所以,云直无需夜夜在这里守着了。”
慕远睁开眼睛:“我在这里,影响慎之休息了吗?”
纪谨眨了眨眼:“没有。只是不想云直再这般辛苦。”
慕远认真道:“可是,我并不觉得辛苦。能照顾慎之,我很高兴。”
纪谨眼神躲闪了下,耳根慢慢热了起来,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咳了一下,暗示道:“云直,我是一个正常的男子。”
“所以呢?”慕远追着他的目光,不让他逃避。
纪谨只好与他正视,目光复又直白而坦荡,低低叹息了一声:“心爱之人就在枕榻之侧, 又怎能不叫人心猿意马。”
慕远沉思了好一会儿,默默地起身,向外走了几步,步子放得极慢,仿佛每走一步都在犹豫思考着什么。几步之后,又蓦然停了下来,转过身便遇到纪谨依然注视着他的目光。
慕远几下跨过去,单膝跪在床沿,双手撑在对方身体两侧,垂首哑声道:“倘若,心猿意马的,不止一人呢?”
纪谨眼底的星光一点一点地亮起,他伸手握住慕远的一只手,慢慢与他十指相扣,拉到唇边,轻轻一吻,眼神却始终注视着对方,声音放得极轻,带一点喑哑:“那么,云直可要试试?”
慕远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问“试什么”,又觉得什么也不必问,他慢慢地俯下头,舔了舔对方的颈侧,又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好。”
纪谨微微一僵,整个耳朵加上脖颈加上面颊都热了起来,身体也仿佛整个被丢到喷发的熔岩之中,“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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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止息之后,两人相拥着互相抵住额头,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
忽而,两人又相视一笑。似乎为了划开太过浓郁的暧昧气氛,慕远随口问道:“慎之,以前,有试过吗?”
纪谨道:“年少之时,血气方刚,也曾自己泄过几回。后来,学会了控制自己,便再也没有过了。”停了一会儿,反问道,“云直呢?”
慕远也极为坦荡:“我也一样。年少时自己试过几回后,觉得还不如围棋有趣。”
纪谨扬起眉眼:“那如今呢?”
慕远凑在他耳边低声道:“食髓知味。若是和慎之一起的话,便和围棋一样有趣。”
纪谨抿唇笑着,意有所指:“也许,还有更有趣的。”
慕远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意味深长地道:“来日方长。”
两人正低低私语着,外屋传来墨砚拔高了的声音:“爷,慕爷,屋后的浴池已经放好水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纪谨低声笑道:“墨砚是个机灵的,方才屋里的动静恐怕让他猜到一二了。”
慕远淡淡一笑:“无妨,迟早的事。”
两人一起到了屋后的浴池,早就不耐身上的粘腻与脏污,迅速剥光了衣裳浸入了池水中。
水温调得正好,浴池也够大,两人还是靠得极近,在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的位置。
虽然已是夜里,浴池上方吊了颗夜明珠,不暗,也不至于如白昼般明亮,光线刚刚好。
自受伤以后,这还是纪谨头一回泡在浴池里,身心都舒畅了不少,他将长发散开,在池子里泡得沉沉浮浮。
慕远看着,眼神不由得幽暗了几分,突然问道:“若我方才真的离开了,慎之会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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