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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她想亲手报仇。
沈琪微垂着眼睫,扫视了一眼她按揉着手腕的动作,那无章法的按揉只会让伤口处更痛,但是这个女人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一般。
她好像救下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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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行人敲锣打鼓的来到许家门前,几个身材高胖的侍女想要冲进来强行给许露梳洗换装时,她们却愕然地发觉对方已穿戴好了嫁衣,甚至自己画好了妆容。
瞧见了他们,许露淡淡一瞥,站起身来,不发一言地向外走去。
侍女们相顾无言,其中二人以防有诈,走上前紧紧搀住了她的手臂。
然而他们的小心戒备并没有什么用处,从许家到封家的路上,许露一直都乖顺无比,下轿时,封家少爷已经喜气洋洋地守在了门前。
接过递来的红绸,一对新人相携进入布置的礼堂之中。
高朋满座,不熟知事情缘由的宾客赞赏新娘的貌美和乖顺,而坐在一旁画风明显不符的一群高壮的江湖人却是神色各异。
“这小娘子怕是现在都不知道她身旁的新郎就是害了她父母的人呢。”因着过来道喜,刘六和兄弟们把兵器都搁置在了门房那里,但他们这种人,干的坏事多了,从骨子里都透得出一种邪佞感,因此周围竟是空出了一片范围。
几人毫无自觉地吃着花生米喝着酒低声唠着嗑,眼神流连在新娘子的脸上:“乖乖,怪不得这小子愿意花大价钱请咱们哥几个做事,这女人可真好看。”
“再好看也要成为别人的女人了。”
“嘿嘿,我总觉得这新娘子其实对我有意思。”
“得了吧老刘,别腆着脸自恋了,也不看看你这尖嘴猴腮的样子。”
刘六嬉笑怒骂着给了那埋汰自己的兄弟一拳,又看向正行拜礼的女人,舔了舔嘴唇。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在抬身的一瞬间又扫了他一眼。
盛装红衣,明媚容姿,那似嗔非嗔,似怨似哀的一眼扫过来,让刘六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了。
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怨怼了起来。
凭什么他们出的力杀得人,却让这只是空有钱财的封家少爷抱得美人归,他的钱也只是他老子的!
如果沈琪明白了他此刻的心里动态,或许会感慨道:小伙子,你这是仇富心理。
但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思注视着别人,她正缩在角落里穿着普通的侍女服给独孤求败做着现场直播。
“我以为你会选择自己上。”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甚至衣服也换了易容也弄好了,但是我又突然想看看如果靠她一个人,会做到什么地步。”沈琪笑嘻嘻地瞥了一眼独孤求败的神色,“没有亲眼看到我换嫁衣时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失望?”
“……”屏幕中的独孤求败揣着袖子,淡淡地转移视线,看向许露,“她很聪明,也很了解男人的欲望,但是她选错了对象,那个男人武力低微,即便是魔教里的人,也不过是喽啰一流,他动不了封家,即便有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实力。”
“能被你称作武力低微的应该就是武功不错的了,不过我的推测虽然和你稍有不同,可结论是一样的。”沈琪道,“我觉得即便他有实力,也没那个胆子。”
一时的恶念不一定能化作一时的冲动,一时的冲动也不能被称作胆量。
正当二人闲谈之时,礼已成,新娘即将被搀入洞房。
“圣教葛长老特来拜喜!——”
门房高昂地声音穿透礼堂,原本贺声一片的大堂内忽然一片寂静,扶着新娘子的高大侍女也忍不住手抖起来。
坐在上首处的封老爷面皮一抽:“快,快迎进来!”
虽然语气激动,但若仔细观察,却能发现这激动并不是喜悦,而更像是恐惧。
沈琪不明所以,身侧又没人可询问,只好默默旁观。
而许露却敏锐地发觉了这是一个契机,她握住侍女的手,止住了步伐,低声询问道:“这位葛长老是什么人?”
许是她之前乖顺的表现给了这侍女一些好感,对方亦压低了嗓音答道:“是魔教一位地位颇高的长老,夫人快进洞房吧,莫让那淫/魔瞧见了您的面貌。”
此时许露已走到了拐角处,侍女亦适时地挡住了她的身子,封老爷从座上下来亲自走到了门前去迎葛长老,按理说,那位被侍女称作淫/魔的葛长老是瞧不见她的脸的。
然而不知为何,刚迈到门前的封老爷却忽然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噗通’一声声响,吸引了包括那位侍女的所有在场之人的注意力。
“哈哈哈,封老弟,你这礼行的也颇大了些。”迎面走来的葛长老眯眼哈哈大笑道,他走上前,又欲说些什么,一双眼却蓦地瞪大了。
红色灯盏撒下的柔和光芒被高大的侍女挡了大半,然而对方此时正侧着身子看向出了大糗的封老爷,拐角的灯盏的光辉终于留下一半给了那位探出身子好奇的新娘子。
那一双仿佛诉说着无数情意地眸怯怯又好奇地瞧着他,然后欲说还休般将如花娇颜缩回了侍女的阴影中。
在看到葛长老那双眼乍然升腾而起的火光时,沈琪笑了,许露也笑了。
“如果没有你,她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掉入另一个牢笼而已。”独孤求败却皱起了眉头,“我还是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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