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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耳光,甩的又狠又疼。
一整个宫宴,林淑妃都感觉如坐针毡,她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生怕看见那些人轻蔑的眼神。
等宫宴结束,林淑妃回了寝宫,直接就趴在枕头上哭了。
她恨宸妃。
可她却也知道,她更该恨的是钟晋。
“娘娘,莫要再哭了,若哭的伤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乳娘心疼这个自己奶大的孩子,自从入了宫,她已经眼看着这个骄傲的姑娘变成如今这副怨妇模样。
她只是个奶娘,许多话不敢说,可她是真的心疼。
她将林淑妃抱进怀里:“我的娘娘啊,你再这么哭下去,不是要剜老奴的心么?”
说着,竟然哭的比林淑妃更大声了。
林淑妃如同小时候一般,将脸埋入奶娘的怀中:“奶娘,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般做,难道就不怕父亲发怒么?”
林家手里可是有兵权的!
钟晋难道就不怕么?
“娘娘。”
奶娘哭的愈发厉害:“娘娘,日后咱们安分过日子吧,陛下是陛下,咱们不奢求了好么?”
“不,奶娘,他不仅是陛下。,他还是我的……”
……夫君呀。
“娘娘,周氏的女儿过了年就十五了!”
奶娘的声音明明压得很低,却偏偏有种很是凄厉的感觉。
林淑妃的身子猛地一颤。
她闭了闭眼睛,终于冷静了下来,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泪痕:“她恨我也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前途来恨,奶娘多虑了。”
“周氏有孕了。”
奶娘闭了闭眼睛:“今年宫宴,周氏未曾来,奴婢原本也觉得周氏不愿见娘娘所以借故称病,可是……奴婢见了以前府里的老姐妹,她说……周氏有孕了,快两个月了。”
林淑妃闻言,睁大了双眼,泪水滚滚而落。
“她有孕了。”
“是。”
“哈哈,她又有孕了,哥哥呢?哥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有孕?”林淑妃猛地侧头,目光中满是阴狠:“他是不是疯了,他知不知道,一旦那个孩子出生,他的地位就不保了!”
奶娘哭的更厉害了:“他知道,可大公子说,他本就是将亡之人,不能让林氏门楣无抵柱之才,他……亲手护住了周氏的孩子。”
她早在刚知晓时,就下手了。
“他就是个疯子,疯子——”
林淑妃再也忍不住的开始摔掉寝殿内的摆件。
“他辜负了我,辜负了母亲,他该死。”
“娘娘,大公子说了,左右娘娘不曾承宠,不若送三小姐入宫,娘娘回了林家,他为娘娘寻一妥帖人家,总好过宫中清冷孤苦。”奶娘一把跪下,抱住林淑妃的腿:“娘娘,大公子心里是有你的,只是大公子的身子……”
奶娘哭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娘娘,大公子的身子不行了,他说……这是他为娘娘谋求到的最好的路。”
“哈哈,最好的路?”
林淑妃一脚踹开奶娘,踉跄着往里走:“当初要我入宫,说是最好的路,现在要我出宫,又说是最好的路。”她张了张嘴:“错了,他心里没有我,他心里有的是周氏,我早就知道了……哈哈,都把我当傻子,我不傻,我不会出宫的,我不仅不会出宫,本宫还要长长久久的做这个淑妃。”
林淑妃宫里发生的事情此刻还不曾传到神选宫来。
司蛮这会儿正陪着钟晋用膳。
明明刚从宫宴下来,两个人却仿佛饿极了,直接脱了大装,穿着不甚整齐的中衣,一人抱着一个海碗,大口大口的嗦面。
司蛮喝了口热汤,这才觉得肚子里舒服些:“这寒冬腊月的,还是汤面吃着舒坦。”
“是啊,朕就说了几句话,面前的蒸碗上都结了一层油。”
“好歹陛下面前还有些热气儿呢,臣妾跟前的,就连那米糕都冻硬了。”
两人就如同最平凡的小夫妻,一边嗦面一边抱怨着。
等吃饱喝足了,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相视一笑,竟然有种从前没有的温情,钟晋此刻脑袋恍惚,竟然觉得他们像极了一对夫妻,这样小小的幸福,让他心里格外的激动。
二人相拥而眠,丝毫不管多少人辗转反侧。
过了正月十五,宫里又开始忙碌了,这一次忙碌是因为大皇子周岁宴的事情。
因为大皇子如今是陛下唯一的皇子,又是颇为得宠的宸妃所出,所以不管宫外世家们心里怎么想,总之装也要装出高兴的样子进宫来贺喜。
再一次入宫参加宫宴,依旧是那些人,依旧是同样的位置,让许多人恍惚着以为还在除夕宫宴之上。
只是这一次,宸妃坐在皇帝身边可谓理所应当。
而且,下面的臣子目光盯着宸妃那扶着肚子的手,手指微微攥紧。
这是……
“宸妃有了身孕,便坐在朕的身边吧。”钟晋语气中带着喜气,就连动作都比平日里温柔了许多。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
待司蛮坐定后,带着几分嘚瑟的看着下面的臣子:“今日大皇子周岁,宸妃又有了身孕,双喜临门,朕心甚慰。”
呕——
下面世家出身的大臣们心里顿时呕血。
而寒门臣子则瞬间眼睛一亮,双目灼灼的盯向宸妃尚且平坦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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