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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养心殿内各有心思的时候,康熙带着太子到了,皇帝满脸笑容的一个个问过孙子。儿子们带来的孩子都是家中长子,只有毓庆宫两个阿哥都来了。
“哦。大阿哥、弘晰,你们弟弟现在好吗?”康熙笑问。
大阿哥和弘晰恭敬道:“回汗玛法,弟弟们都很好,三弟、四弟活泼可爱,已经会叫哥哥了。”
“哦,朕还想着他们,不过他们也还小,等过段时间,将毓庆宫四阿哥抱来,给朕瞧瞧。”
康熙的话让几个皇子下意识的互相看看,胤礽暗中使劲握了下拳头,皇帝还在慈爱的看着孙子们,仿佛自己说的话再平常不过,也没有注意到儿子们的反应。
祖孙见面会结束了,胤禔也看明白了,这是一场“作秀”,或者这么说有点过分。但本次见面的重点,其实是父子在众人面前的一场表演:他们还是亲近无间的父子,任何想要插足的人必将受到皇帝的制裁。
正如胤禔所想,康熙在盛京接到太子的奏折之后,一直在思索他该怎么让自己和太子都有个台阶下。太子自己上奏折就是给康熙找台阶,康熙顺水推舟的下了台阶,顺手也给太子一个台阶走。
父子俩相视而笑,似乎一笑泯恩仇,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时光如车轮一样,转眼又是新的一年,直王府只有胤禔带着苏日格和弘晗,还有刚刚被赐名的二阿哥弘昱进宫。孩子们都被送到了宁寿宫给太后行礼,然后各自散开,直郡王的几个自然是送到延禧宫去,惠妃会照顾孙辈直到前头大宴会结束,胤禔接他们回家。
直郡王也早早说了府里需要他照料,宴会后半段康熙退席、太子负责之后,他也溜了。四妃都在宁寿宫尽孝,他们一家子在王府里吃火锅,比在宫里有趣多了。
其实过年大宴是最没劲的,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图个吉利,谁也不会说什么、做什么,大家的脸上都是笑意。而且默认过年的时候,绝对不谈公事,既然如此,胤禔干脆也和太子打个招呼,跑了。
酸菜火锅涮白肉,蒜酱和山西陈醋,除了白肉还有牛肉片,和府里厨子的拿手好菜。有胤禔喜欢的饭包卷菜,也有道琴喜欢的润肺甜品,也有苏日格和弘晗都喜欢的糖醋排骨,至于二阿哥弘昱和二格格就无缘这一餐了。
“额娘,我不想走,我可想额娘了!”弘昱开始耍赖,拉着额娘的袖子不肯动地方:“额娘~”
“还撒娇呢。”苏日格做了个鬼脸,又觉得自己这样嘲笑弟弟不太厚道,马上道:“额娘,我看着他,再说还有嬷嬷太监呢,就让弟弟留下罢。”
道琴温柔的看着孩子们,自从她经过了那一遭,对孩子更慈母了。原本孩子们和丈夫都在眼前就让她高兴,苏日格这么说就让她更高兴了、
“好,咱们苏日格长大了,那额娘可把弟弟交给你了,要好好照顾他哦。”
胤禔笑着看女儿带着几个弟弟,转头又能看见妻子温柔的脸庞,幸福的家庭生活也就是这样的吧,能让人觉得人生别无所求。
来年皇室内部头一件大事是胤祐与胤禩的婚事,胤禔还是继续操心儿女的学业,间或跑去武英殿或者西华门外传教士的院子和他们讨论学问。年后开印,康熙就宣布戴梓成为了新任河道总督,虽然大家都认为这是早晚的事,不过二格格白日的时候,戴梓还是上门表示了谢意。
“皇上说,是直郡王您一力举荐我出任河道总督,臣想无论如何也该向王爷道谢的。”戴梓态度非常恳切。
胤禔笑道:“戴先生不必如此,你我相处多年,我对你的才学还是了解的。汗阿玛既然问我,那我就实话实说,这个职务是先生应得的。”
宦海沉浮多年,经历过被诬陷、险些成为罪人,又咸鱼翻身,戴梓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对任何事情只进行单纯思考的年轻官员了。连康熙都那么说,直郡王推荐他的事情恐怕有很多人知道,也就是说,看在有心人眼里,戴梓和直郡王是扯不开关系的。
“……有件事,不知道郡王听说没有。”戴梓犹豫一下,还是道:“毓庆宫四阿哥周岁的时候,索相说要请立太孙,詹事府的汪士鋐当时就说他愿意署名,最近索相正到处拉人呢。”
大概是担心胤禔不信,戴梓道:“这是我在詹事府的同科说的,詹事府几乎都在上头署名了,索相门下几个人也都署了名,但听说大学士伊桑阿没有参与。”
伊桑阿是索额图的女婿,但那又如何?朝堂之上,莫说翁婿,就是亲父子也未见得一定会一条心。伊桑阿不掺和,明摆着是信不过索额图这份折腾。
“还有这事。”胤禔真不知道,“我府上的事情,戴先生也听说了,一直忙着也没有注意。索相可真是……”
语言的博大精深马上显现出来,戴梓也跟着叹口气:“谁说不是呢。”
索额图的打算昭然若揭,要说过去毓庆宫四阿哥年纪太小,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可如今孩子周岁了,活蹦乱跳、聪明伶俐,公开提一提也未必是坏事。
就是试试水,就算皇上不乐意,他留中不发也就是了。索额图想的挺美,万一皇上不同意,那就当无事发生,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这个念头隐隐对太子表示过,胤礽也表达了一定程度上的认可,他们都觉得这件事是可以试试看的,因为不去试试,永远都不知道康熙的确切态度:究竟是完全不想,还是觉得延后就好,亦或是什么其他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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