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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汗阿玛就是……怕了你们这些阿哥有个好歹,小心翼翼的捧着。”鄂伦岱大概说的不过瘾,继续道:“他那份心思难得,不过也得想想,这么大的男孩子,每天吃肉还得听嬷嬷太监教训,多憋屈啊。”
这话让胤禔也点头,如今宫内风气并不像清帝逊位之后那么极端,胤禔记得读回忆录的时候就好奇,怎么一个皇帝,哪怕是退位的皇帝也活的太惨了。
后来听外公给他讲,大家都知道皇帝没权力了,怠慢甚至是虐待都是必然的,尤其是太监。
“虽然古来皇帝、士大夫常说太监是微末下贱之人,这种说法和咱们新社会不一样。”
外公苍老的声音仿佛在安修的耳边:“但这种说法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并非没有道理,一个人在各方面被羞辱,必须去讨好别人;但另一方面,他们又很容易接触到帝国最高的权力,这样人会有被动攻击人格,一朝得势容易有报复性的释放行为。”
后来的词就太专业了,到现在安修也没弄明白,不过现在想一下,嬷嬷太监的共同点就是她们是人下人,只要身家清白都能鄙视他们,尤其对于太监。这些人很容易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那么自己身边的太监,如果自己水涨船高,他们想要什么呢?单纯的忠心就能保证他们不会背叛,或者和外人勾搭上?一时间,这个问题居然让胤禔想住了,等他回神的时候,就看见胤祺咬着野鸡腿吃的正香。
“大哥你不吃啊!”胤祺啃的满嘴流油,“可香了,比宫里的好吃!”
这倒是,虽然现在宫中做菜还不是可这劲儿秀手艺,颇有原滋原味,可是在宫中吃东西讲究那么多,自然没有这样拎着鸡腿大口啃吃的香。再说吃饭这种事,从来都是人越多吃的越香的。
胤禔这天晚上干掉了半只鸡、一对鸡翅膀,胤祺就被限制的只啃掉一个鸡腿,不过让胤禔最奇怪的是,容若居然能和鄂伦岱处的不错。俩人居然一块喝酒吃肉嘻嘻哈哈。
有点……不搭调啊,这个组合太诡异了,仿佛一支兰花同一根狗尾巴草在一起交相辉映。胤禔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
不过想一想,鄂伦岱和佟国纲的关系,如果科学点解释,说不定容若从他身上看到了儿子反抗父亲的影子?或者鄂伦岱抒发了容若没办法、甚至意识不到的弑父情结……
这可是个好问题,可惜,大阿哥这会有点后悔,当年安修读中学的时候,外公就提议过“要不然去读心理学吧。”最后还是没有。
胤禔在内心拍大腿,我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事故,更没想到从山崖掉下来都没死,反而还魂了。
悔不当初!果然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死后。
就这么一路走着,大队人马倒也没妨碍多少时间,二十多天后,南巡队伍抵达江宁。城门外人山人海,都想瞧瞧皇帝什么样,康熙带着太子骑马入城,而诸皇子都在车中。
三、四在读书,胤禔带着胤祺打牌玩,他们不用掺和这个,而是直接去江宁织造署。到时候地方官来行宫朝见皇帝和太子,他们再出席。
“太子要跟着汗阿玛一起去吗?”胤祺一边出牌一边问道。
旁边的胤祉慢道:“他是太子啊,当然要一起去,诶四弟,我听说南方园林同北方不同的。”
“我也听说南方园林很漂亮的。”胤禛巴拉巴拉开始从园林的特色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他临走之前恶补南方地理书籍,也就胤祉还挺有兴致,胤祺已经两眼冒金星了。
“你们小心点,已经到了。”胤禔放下帘子道,“预备下车罢。”
江宁织造曹玺已经重病不起,前来迎候几位阿哥的,是曹玺的次子曹荃。胤禔下车的时候听他打千问安,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这人长得可不如曹寅秀挺,曹荃个头不高且黑,而且瞧着也没那么机灵。
“你是曹子清的弟弟?”
曹荃垂手低头,答道:“回阿哥话,正是。”
“哦。有功名么?”
“回阿哥话,有。奴才赶上了好时候,主子立太子的时候,奴才得了恩荫。”
胤禔点点头,是了,康熙九年开始,朝廷就让包衣出身的大臣可以一样荫子。而曹寅自己有出息,这个恩荫就给了嫡子曹荃。胤禔听容若提过,曹荃本名宣,后来避讳才更名为荃,字子猷。
“今次住在织造府,倒是叨扰了,前面带路罢。”
康熙接见大臣没多久,不到中午就匆匆来到了织造府后院,带上几个儿子,给曹玺的夫人孙氏瞧。
“嬷嬷瞧,这都是朕的阿哥。”
孙嬷嬷行礼,几个皇子都避开,孙嬷嬷坐在康熙对面道:“瞧见阿哥们都好,老婆子也放心了,过去总听着皇上子嗣艰难,我还给送子娘娘上过好多柱香。如今才不让人担心呢。”
“嬷嬷放心罢,如今一切都好,方才朕去瞧了奶公,也对他说了安心养病。”康熙格外温和的说道:“织造的差事,还是奶公的,我叫子清回来帮个手。子清、子猷都有朕看顾,不要紧的。”
孙氏脸上都是感激:“瞧瞧主子这心地,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是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想请主子做主。”
康熙微微点头:“嬷嬷请说。”
“寅哥儿媳妇去的早,他膝下至今空虚,我想着让荃哥儿把儿子过继给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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