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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兄弟姐妹拥有的母亲的怀抱和温情,他们将来能孝顺自己的母亲,这些他永远失去了。
司礼官高喊“举哀”,胤礽哇的一声,哭的伤心欲绝,险些一头栽倒地上。旁边的胤禔赶紧抓住他:“太子、太子!”
后边的太监也跑过来,将太子扶到了坤宁宫侧间,胤礽一直掩面哭的双眼通红,直到康熙过来。
“阿玛,我额娘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和母后一样,对不对?”
胤禔和季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对抱头痛哭的父子,胤禔拉着季兰的袖子,两个人慢慢退了出来。
“你们听着,不准进去打扰汗阿玛,知道吗?”胤禔叮嘱一句,拉着季兰想要离开坤宁宫喘口气。
不想被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给拦住:“请大阿哥和大格格等等,主子去世的时候,说坤宁宫中之物,有留给阿哥与格格的。奴婢已经奉命清点好,请阿哥格格命人收回去。”
钮祜禄皇后生前,将宫中之物分成几份,除了留给太皇太后、皇太后纪念的古董,赠与太子的珍玩之外,其他古玩字画、诸多珍品器具,均分给了胤禔和季兰。
“皇后主子说了,只有大阿哥、大格格常在她眼前,好歹她是嫡母,一场缘分,给阿哥同格格留下些东西,聊做纪念。”
这一笔横财并没有让胤禔多开心,反而有点沉重。钮祜禄皇后去世,钮祜禄家的公爵法喀前来磕头吊唁,胤禔在旁看着,此人略带轻佻,给先皇后磕头,目光飘忽不定。
看上去也不是个会成大器的人,难怪自遏必隆去世之后,他虽然袭爵,却一直做着御前大臣,以他尚未弱冠的年纪,不过挂名罢了。
康熙为皇后的去世感到非常遗憾,亲自拟了谥号“孝昭”,又夸先皇后是内廷良佐、鞠育众子云云。而给钮祜禄家的赏赐,也是让人侧目。就比如法喀,康熙看他哭的太伤心,皇后丧礼之后,居然让法喀做了领侍卫内大臣兼领护军。
头所里,胤禔对阿拉木道:“不知法喀如今是喜是愁呢?”
阿拉木笑笑:多年未见的姐姐和升官比起来……法喀大人已经偷偷宴客了,只是没人敢告诉皇上罢了。
第18章
“这么严重的地震,可见是鞑子酋长失德!”
“是啊,我还以为能把那帮鞑子给压死呢!哈哈哈。”
应考博学鸿词科的士人都聚集在渌水亭中,顾贞观听见这句话头也没抬道:“你们就站在鞑子家的花园里,小声点。受灾的也不止紫禁城,京城内外没有汉人?京郊没有百姓受灾?这么幸灾乐祸很有趣?”
那边一小堆的声音这才降下去,不一会陆续散了。顾贞观叹口气,这种嘴上便宜,占光了又如何,自己身上还能多块肉吗?于事无补。
他身边的尤侗与严绳英不约而同道:“那几个估计都交了白卷,铁了心要回南的。”
“让我说,回南没什么不好。”朱彝尊道,“求个清净日子吧。你没见元文、乾学兄弟,和过去也不一样了……人当了官,谁知道会走形成什么样。”
坐在对面的陈维崧笑笑,恍惚还有放浪形骸的样子:“连万斯同都来了,还有梨洲先生的大公子,他们都服了软,咱们又有什么好说的。眼看着这江山愈发稳固,与其归老山林,不如出来做点事情。”
“这倒是,咱们修明史,总能方方面面盯着点。”尤侗叹道:“毕竟,如今的满洲勋贵不是个个如纳兰太傅、或者成德公子那般。更不是子清,还算说得上话的人。”
“成德公子啊,我看他的词写的愈发好了。那么好的人,真不像满洲子弟。”陈维崧笑叹:“外头都说纳兰太傅弄权,可说起来,这对父子并没有恃强凌弱。只看这一条,真是强出那些人百倍!”
“是啊,过去总听说先帝时候,总是崇文重道。当今也好,可四辅臣的时候打下了底子,旗人勋贵自恃从龙之功,觉得自己就该高人一等。前段时间我去三河县,转了一圈发现,还有人在圈地呢!”
“诶,子清!容若!”顾贞观起身招呼道,“你们来了。”
最近一直跟在康熙身边的曹寅和成德今日也来到了渌水亭,几个月给他们熬的也是面黄肌瘦。好容易今日休沐,他就约着容若一起来了渌水亭散散心,见见这些老文士们。
“恭喜几位了。”成德笑道:“皇上已经下旨,赐诸位检讨等职,入国史馆。同晚辈的老师徐先生并万先生一道,整理前朝实录,修明史。”
“诶,该是我们恭喜你,还未来得及贺你新婚呢!”陈维崧笑道,身边的顾贞观拉了他一下。
成德笑容略收敛了点,曹寅赶紧笑道:“哎呀,他成婚快一年了,还新什么啊。倒是我方才进来,听说还有人圈地,哪家啊?”
陈维崧刚要说话,朱彝尊却道:“不知这位小公子是?”
众人这才发现,成德和曹寅身后跟这个半大孩子,看着起码有十一、二岁了。不等曹寅开口,那孩子自己笑道:“各位好,晚辈是成德哥哥的堂弟,名叫安修,纳兰安修。”
“哦,原来是纳兰家的小公子,难怪难怪,如此温雅有礼。”不要钱的好听话说了一车,曹寅憋着笑,容若听的简直想要翻白眼。
这个安修自然就是胤禔,夏日无事,他请旨出来跑马。原说要去景山,可正好听说曹寅和成德要来渌水亭,胤禔好奇,非得跟着来。拗不过他,加之渌水亭也在什刹海附近,两个人也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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