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慵不语(36)
燮州多山,所以才在此处建了皇家猎场,有峭壁也不足为奇。
事关性命,容不得一丝错漏,雍炽仔仔细细查看地图,又圈出几个关键地点,派侍卫前去。
雍炽在雨中轻抖缰绳,对蒋辰道:上马!随朕去碎石滩。
久经沙场的敏锐嗅觉让雍炽即刻断定,那辆马车定停在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 嗨,下章救妻,下下章捉回来对手戏
不会有误会,放心的呀
剧情线后面会慢慢带,目前不影响感情线~谢谢留言的你们啊,么么~
第51章 捉回来
燮州不比京城, 四周环山,人烟稀少,一到晚上到处黑漆漆的, 又恰逢雨夜, 雷声轰然作响,瓢泼大雨始终不肯停歇。
高大的山林峭壁更如同黑夜鬼魅, 令人望而生畏。
从北门再往北去,一串马蹄印和车辙清晰可见, 雍炽等人沿着宽不过十丈的悬崖,往碎石滩策马狂奔。
碎石滩怪石嶙峋,因常有巨石滚落, 当地人才取了这个名字。
山路愈来愈险峻, 大雨中地面湿滑, 几人驰骋的皆为名马, 但在黑夜中, 马蹄还是有几分踌躇迟疑。
雍炽在雨中挥鞭疾奔, 身影如急速闪电, 没有丝毫停顿。
雷声在山间回荡, 不时还有巨石滚落,几人循着山道向前,天色黑透,在山形复杂之处找一个马车谈何容易?
身后的蒋辰心思急转, 他本也是想要一心找齐宥,陪陛下来此处没有丝毫犹豫。
但眼看山路愈发狰狞, 心里渐渐涌上不安。
陛下和齐宥的事儿,说到底前朝的大臣们都不知晓,知情的, 能数得着的人也就冯太监和他,他之前只觉得陛下是在玩闹,从未放在心上过,然而自从射猎遇刺开始,他渐渐觉得事情在失控。
带伤淋雨,山麓纵马,即使攻城亲征,也不能让陛下冒此风险。
然而如今,只是因为一个齐宥,陛下已经急迫到对周遭的危险毫无察觉,甚至明明察觉,却仍执意孤身前来的地步。
不管是哪种可能,蒋辰都觉得不寒而栗。
陛下动情了。
若是陛下玩个男宠,他为之遮掩助威,那朝中的清流顶多在背后骂他无德,骂皇帝昏聩。
若是眼看陛下对男子动情却不阻拦,那他绝对会成为万劫不复的佞臣小人,载入青史,永世不得翻身。
陛下也会深受其害。
只要齐宥活着,谁能保证射场的事儿,今日的事儿不会再出现?
蒋辰不想再寻找,甚至开始暗暗盼着齐宥永远不要再出现。
他马速减缓,身后的侍卫亦如同心有灵犀,同时勒马。
雍炽觉出身后不对,在雨中回眸。
蒋辰下马跪地:陛下,臣觉得小公子定然不会在此处,马蹄湿滑,臣请陛下以大局为念,速速回宫!
什么时候了还在放屁?雍炽双眸被雨水淋得发红,他狠抽马臀一鞭:起来找人!
也许那边的侍卫们已经找到了呢。蒋辰跪地苦苦哀求:陛下,求您,随臣回去吧。
莫再跟着我,你们去那边的山麓找!雍炽神色凝重:这是圣旨,不准耽搁!快!
几人劝谏无果,只能无奈起身,正准备策马,忽然一道闪电劈下,远方黑云翻滚的陡峭悬崖被照亮,一辆马车卡在半空,摇摇欲坠。
几人脸色微变,策马前去。
马车悬在半空,马却不知所踪,可见是有人斩断缰绳故意为之,雍炽翻身下马,穿着一身湿衣,和几个侍卫徒手缓缓的挪动周围石块垫在马车轮子周遭,再尽量轻的抬起。
冰车沉重,几个人在雨中费尽力气把车搬到地面。
雍炽拔剑劈开锁扣,打开沉重的木门。
寒气扑面而来,冰车的角落里,齐宥和魏九朝紧紧抱成一团,像是拼命取暖的小动物。
齐宥长长的睫毛上挂了一层冰霜,格外令人怜惜。
雍炽拨开魏九朝的胳膊,俯身抱起齐宥。
低头的一瞬,发现齐宥身侧有两柄微微张开的冰扇,扇面一模一样,皆是山水。雍炽一怔,才明白齐宥日日拿在手里的扇子根本不是自己送的那一把。
雍炽冷冷看了一眼魏九朝,把齐宥打横抱在怀里。
雨还在下,一旁的侍卫忙打伞笼在二人头顶。
雍炽看着怀中人,轻拍他脸颊:醒醒。
齐宥安静的一动不动,但呼吸均匀,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手也许是冻得僵住,还维持着方才抱魏九朝的姿势,雍炽冷哼,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手塞进去。
也许是察觉到手心多了丝暖意,齐宥手指轻轻动了动。
就像是给他的回应。
雍炽不再耽搁,立刻翻身上马。
陛下。蒋辰一脸为难的看看魏九朝:这位可要一起带回去?
那是魏家的小公子,没有不救的道理,但方才看雍炽的面色他也拿不准该不该救。
雍炽在马背上冷哼一声:他?还有气么?
有的。
命挺大。雍炽冷冷道:也拉出来吧!
蒋辰弯腰把魏九朝拎出来,魏九朝和齐宥不同,察觉出人身上的热气,忍不住的往蒋辰怀里钻。两只手有意识般在人身上摸索,想找到温暖之处栖息。
蒋辰不厌其烦的拎住他后颈:老实点!
雍炽垂眸哀怨的看一眼怀中无比老实的齐宥,不由心底叹口气。
人和人的差别为何如此大?
他不是喜欢冰扇么?雍炽瞪着魏九朝,冷冷吩咐道:拿出来塞他手里!
蒋辰立刻遵命行事。
魏九朝手也僵得不能动弹,握着冰扇哼唧了两声,老老实实被人拎上了马背。
齐宥做了一个飘渺的梦,梦中他一个人在大雪中踉踉跄跄走了很久很久,天寒地冻,路遥山远,天地间似乎只剩了他。
前方的雾越来越大,遮住视线,让他寸步难行,快要撑不住了齐宥腿一软,向雪地里跌去。
预想中的寒冷刺骨未曾出现,接住他的,是一个温暖炽热的怀抱。
齐宥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护住他的怀抱强悍坚定,是风雪中最好的栖息地,齐宥迷迷糊糊的环住来人的脖子,把冰冷的脸和手掌贴在他的胸膛上。
那人把他送到温暖的大床上,半梦半醒之间,齐宥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人在冷笑,他在梦中睁开眼,看到雍炽手持马鞭,冷冷的站在床边凝视他:想逃跑的小马驹多抽几次鞭子就乖顺了,你说呢,阿宥?
齐宥吓得一抖,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眸怯怯道:我没逃跑,我是去抓刺客了陛下。
雍炽用鞭柄缓缓敲手心,一语未发,已震慑得齐宥不住发抖,他怂巴巴钻出被子,想把那封信拿出来交给雍炽。
可还没等他拿出信,鞭子混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在他身后。
他疼得喊出声,不住的哭着求饶。
雍炽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该哭!
寝宫的床上,齐宥不住挣扎着,喃喃道:不要,不要打我,真的有刺客,雍炽
侍女忙上前摇醒他:小公子?您醒醒?
齐宥在潸然冷汗中缓缓醒来,看着大殿燃烧的香炉,半晌问道:这是哪儿?
殿内常常侍奉他的侍女已经和他熟悉,叹口气:当然是陛下行宫,小公子,您是陛下亲自抱过来的,奴婢还没见过陛下那么紧张过一个人呢!
行宫?他不是在冰车里么?是雍炽去搭救了他?
齐宥忙问道:陛下呢?
陛下冒着大雨去救您,回来就发了高烧。那侍女叹道:您就是去找刺客,也不能单独行动啊,太危险了。
齐宥半晌未说话,看来梦中的前半部分是真的,真的是雍炽救了他,为了救他自己还发烧了。
齐宥垂眸:陛下不碍事吧?
您也醒了,陛下就在您隔壁躺着呢。那侍女偷笑道:碍事儿不碍事儿,您去看一眼不就清楚了?
梦的后半部分是原书中的剧情,想起原主被抓回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处境,齐宥登时一头冷汗,他现在不想见雍炽,也不敢去见他。
齐宥往被子里又缩了缩:不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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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惩罚
那侍女点点头, 也不再多说。
齐宥又安安稳稳的在偏殿过了几日。
每日午后,他躺在帐幔里悄悄往外看,都能看到有太医出出进进, 浓烈的药味也总是往他鼻子里钻。
齐宥忙问侍女:这是谁喝的药?
是陛下, 他身上本就有箭伤,又喝酒又淋雨, 整整昏迷了两日,比你还凶险呢。
齐宥心头一跳, 忙道:他身上有伤?
对啊,去北苑猎场那次被刺客伤到了。侍女疑惑道:那日您不是也跟去了么?怎么我都知道,公子却不晓得?
齐宥眼眸微敛, 轻轻抓紧身下的被子, 别过头没有回答。
那一日, 雍炽果然受了伤, 却始终瞒着自己。
两人同住一殿, 这本是不好隐瞒的, 只是那段时间自己每日都在准备逃跑计划, 哪里会有心思多去关注雍炽呢?
如今回想, 他那几日面色苍白,想来是身上有伤,多少有些勉力支撑吧。
生日宴上,自己却花式找理由灌他酒。费尽心机, 只是为了顺利离开他
齐宥心里生出细细密密的疼。
那么强悍的人,也会病倒, 也会喝药吗?他那日明明醉倒,又是如何去救的自己?
齐宥忽然很想去正殿偷偷看看雍炽。但每次一下床,心里先怯几分, 只是在屋内悻悻徘徊。
挣扎半晌,终究还是担心压过恐惧,揣着扑通扑通的心跳蹭到正殿门口。
正想趴门边偷看,却听到里头传来雍炽略显疲惫的声音:谁说朕救他就是不爱惜自个儿?你们也别跪着了,朕心里有数。
齐宥一怔,透过窗纸看向屋内。
雍炽侧躺在榻上,眸色黯淡,面色比往日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虚弱。但单薄衾衣下,年轻饱满的肌肉轮廓依然充满张力,让人不敢小觑他的强悍。
冯太监和蒋辰并肩跪在地上,似乎在拼命劝谏雍炽。
奴才是真的怕了。冯太监的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要玩要闹,奴才都由着陛下性子,只是这次射猎一而再,再而三发生此等事儿,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社稷可怎么办啊!
冯公公所虑也是臣所虑。蒋辰的声音沉沉传来:臣忠于陛下,凡事都以陛下的喜怒为先,陛下喜欢齐公子,臣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臣觉得陛下对他的爱重与日俱增,臣极为忧心。
雍炽按按眉心:他擅自出逃,难道朕能不追究?不把他抓回来?
朕把他抓回来也是要罚的,又不是供着他宠着他!雍炽冷哼一声:你们还有何顾虑?
门外,齐宥听到那句抓回来是要罚的,本就紧缩的心登时一抖。
蒋辰抬头:那陛下会如何惩治他?
雍炽冷冷扫他一眼:你是在质问朕么?蒋辰,你不是外头的文官,别学那一套!
蒋辰动动唇角,终于没再说什么。
朕这两日就回京,刺客的事儿朕亦有眉目,你们不必担忧。雍炽面色微微缓和道:至于齐宥,朕自有主张。
两人无奈的从地上站起身,正准备往外走,蓦然撞见齐宥站在门外,登时尴尬道:公子。
齐宥倒不生二人的气,只是害怕被雍炽抓到,忙把食指竖在唇边,拼命使眼色。
二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忙加快步伐离开。
齐宥踮起脚尖,也准备跟在二人身后开溜。
雍炽沉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又想逃?
齐宥脚步顿住,还想试图溜走:陛下,我没逃,是怕影响你休息。
雍炽瞥他一眼,命道:进来!
齐宥有些迟疑,但还是听话的打开门,磨磨唧唧走到雍炽床边。
齐宥觉得好久没有见到雍炽了,悄悄用眼尾看,他半倚在床上,脖领处的扣子未系,衾衣松散,虽然整个人还是很冷厉的模样,但齐宥也不知为何,心里不怎么怕他。
雍炽拍拍床边,示意他坐下。
齐宥提心走过去,试探着刚坐到床边上,就被雍炽一把拉到怀中。
手臂有力地禁锢住他,雍炽低眸,沉声道:还想逃么?
也没等齐宥回答,直接伸手捏住怀中人的脸颊,带着惩戒的力度捏了捏:朕警告过你,怎么还敢不听话?嗯?
齐宥被捏疼,暴君余威之下,心里还是有几分怯意,只是以往害怕时都想躲雍炽远远的,这次却全然不一样,只想再往他怀中钻。
透过单薄的衾衣,他亲眼看到雍炽胳臂上的绷带。
明明受了伤,当时还执意护着他,又冒着雨从冰车里把他抱出来
齐宥心里生出酸酸涩涩的依恋,乖乖把下巴尖儿顶在雍炽胸膛上,伸手揽住他脖颈,软软道:我没有不听话,陛下,我是去找刺客了。
少年清澈的双眸含着雾气,眼梢微红,带点怯意和委屈望向他。
雍炽身形一顿,没有说话。
陛下?齐宥看雍炽始终沉默,忙眨眨眼睛主动邀攻:陛下,这次我还找到刺客的线索了,陛下不夸夸我么?
说到最后,挂在某人脖颈上的手臂还撒娇似的微微晃了晃,让人的心都跟着一颤。
雍炽望着怀中人,他到现在还在遮掩逃跑的事儿,可自己心里并没有被欺骗的恼怒,反而觉得齐宥的小模样可爱至极。
想起找冰车时的绝望惊慌,和再次拥住齐宥的失而复得。雍炽把他抱得更紧,声音却波澜不惊:朕当时说过,小马驹逃跑被抓回来该怎么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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