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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川被众人看的颇不舒服,他皱了皱眉,看向孙文成的眼中带着不满。孙文成忙将明川引入席,他一边殷勤的接下明川的披风,一边高声吩咐人道:“快,将桌子收拾了,重新上一桌席面来。”
那几个公子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的凑到明川身边,争道失礼。
有一个同孙文成亲近些的问他:“这是谁?我怎没听说过你有这么个远房亲戚?”
孙文成的笑里带着些得意:“他呀,来头可大了,你们可给我伺候好了!”
那人撞了他一下,笑骂:“打什么哑谜,我看,八成是你还没上手的新情儿。”有这心思的不止一人,那便那些个往明川身上凑的,不乏有这样想的。
“莫要胡说。”孙文成骂了一句,也不解释,赶紧回到明川身边。明川被众人围在一起,好看的眸子里透出些不耐烦。
看见孙文成,语气也颇为不客气:“不是说要看戏吗?戏呢?”
孙文成忙将戏折子递上去:“公子想听什么戏,只管在这上面点。”
明川翻了翻,大半是他没有听过的戏。他一边翻,一边问道:“这里最好听的戏叫什么?”
不等孙文成献殷勤,一个公子忙凑上去:“这揽翠轩最好的戏,莫过于千山过这一折。”
明川问道:“讲什么的?”
“说的是同村的一对男女,自小青梅竹马,少年外出求学,女孩留在村里。没想到,村子遭了土匪,满村老少都被屠杀。少年求学回家只见到满地鲜血,女孩不知去向。少年立志报仇,便拜师学武,经年之后,少年学成,杀光了土匪为村人报仇。后来因为杀孽太重被一位佛法高深的大师度化,剃度成了和尚。就在这时候,女孩找到了他,两人原来素有情意。女孩千辛万苦死里逃生,男孩却已经遁入空门,誓言做伪,两厢成空。”
明川便道:“那就唱这个吧。”
孙文成提笔在千山过这几个字上画了圈,摇了摇铃,不多时上来一个伙计。孙文成撂下个银元宝,道:“下一个便唱这个。”
伙计端着戏折子和银子下去了。
正当这时候,菜也上齐了,几个公子依次落座,席间重又热闹起来。
一个公子拿起酒杯,道:“冯公子,方才是在下失礼了,这一杯,我敬冯公子。”
明川不会喝酒,手撑着头,道:“身子不好,不宜饮酒,望你见谅。”
那公子被明川半点不客气的话下了面子,脸色颇有些不好看。孙文成为他解围,举杯道:“不就是喝酒吗,我跟你喝。”
那公子面色好一些了,放下酒杯冷笑道:“不过是抬举几分,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孙文成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他呵斥道:“闭嘴!”
明川眼珠子转了转,道:“你是在说我?”他倚窗坐着,举止间透着一股子慵懒的劲儿。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但是又没有落到谁身上,仿佛众人跟一粒尘土也差不了多少,从来进不到他的眼里。
孙文成捏着酒杯,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纯白无瑕,恨不得让人将他从高位上拉下来,狠狠碾进泥污里,让他身上带着洗不掉的污秽。
那公子嗤笑一声:“看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明川忽然觉得败了兴致,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公子的脸几乎要气黑,方才他们刚到,众人便介绍过了,只是明川没有在意。
“我叫杜辉,家父大理寺少卿杜明义!”杜辉一脸得意,等着看明川害怕惊恐的样子。
明川学着国师的样子哼笑一声:“怪不得,有你这么个儿子,杜明义这把年纪还是个五品官。到了致仕的年纪还扒着官位不放,真是丢脸。”
杜辉面色狰狞,明川说罢便站起身,拿了自己的披风,就要往外走。孙文成赶紧跟上他,面带歉疚道:“公子,那杜辉素来放肆惯了,公子莫放在心上。”
“我为什么不放在心上?”明川道:“他敢对我不敬,我定要治他的罪的。”
孙文成不以为意,只以为是小孩子脾气,道:“他不知道公子的身份。”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文成一噎,讪讪的笑了,他素来以为明川好性,不会计较这些。可实际上,明川也不算什么好性,他也是被容商宠着长大的,脾气不小。孙文成以为的好性只是明川懒得计较。
“公子现在去哪?”孙文成换了话题。
明川道:“看戏啊,我点的戏还没看完呢。”
明川招来伙计,从荷包里抓了两把金瓜子:“我要一个包厢。”
伙计双手接了,喜得合不拢嘴:“客官这边请,这边请!”
明川跟着他去了。孙文成有些不甘心,跟在后头,等那伙计出来了,他叫住伙计,拿出一方银锭:“把方才那位公子给的金瓜子拿出来。”
伙计有些不乐意,孙文成只好再加一方银锭,面色阴沉:“快点。”
伙计不敢得罪他,只好换了。孙文成重新理了理衣服,走进去。明川看见他,面带惊讶:“你怎么没走啊?”
孙文成噎了一下,笑道:“公子是我带出来的,自然得要公子这一天玩的舒心。”他将金瓜子还给明川:“怎好劳公子破费。”
明川诧异的望了他一眼,正好伙计送来茶点,明川就叫住他,挑了挑下巴示意那些金瓜子:“送去给唱戏的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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