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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王殿下。”诸葛景宛朝着楚越溪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落在了秦嶂身上,见他怀里抱了一堆吃的还有花灯,不由得失笑。
“秦将军,辛苦了。”
秦嶂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感觉到怀里一轻,似乎少了些什么,抬起头便看见那只兔子蹑手蹑脚地从他怀里拽走了两包糖果子。
他挑了挑眉,只当是什么都没看见,反正这些东西若是都带回去,估计全部都会进他一个人的肚子里,让这兔子帮他分担一下也不错。
诸葛景宛走过去探了探秦嶂的腕脉,将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包药递给了楚越溪,楚越溪原本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直到手里多了包东西才回过神来。
“这是?”
他诧异地看着诸葛景宛,并没有注意到某只兔子偷偷地往自己嘴里塞了颗糖,正是他买给秦嶂的。
诸葛景宛似笑非笑地朝着涂歆晨瞥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刚刚见秦将军体内的余毒已经去的差不多了,再服几次药就好了,这几日你将这包药粉调成膏状,敷在他的眼睛上,不用半个月,他的视力便能恢复,不过瞳色却是变不回正常模样了。”
楚越溪听到这话大喜,连忙朝着她深深行了一礼,又听诸葛景宛继续嘱咐着。
“他的腿疾不是一日两日能恢复的,因为伤过经脉,又入了寒气,就算好了以后每逢阴天下雨的时候也会疼痛,一定要注意保暖,这事是个长久的活儿,可不能懈怠。”
楚越溪点了点头:“此事我记下了,多谢,不过还希望诸葛大夫先不要对旁人提及此事。”
诸葛景宛笑的温和,对着他轻轻颔首,然后便牵着自己兔子的手离开了,两人之间似乎格外亲密,与寻常姐妹之间并不相同。
楚越溪隐隐地听到涂歆晨跟她撒娇也想要个花灯,而诸葛景宛转眸之间也尽是宠溺和疼爱。
第29章
楚越溪怔怔地看着那两人离开时候的背影,似乎看见在转角的时候,诸葛景宛低下头在涂歆晨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脑海中似乎有些明悟,却始终还差一些才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就在这时,秦嶂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楚越溪猛地回过神来,带着秦嶂回了家,可两个人却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楚越溪知道为什么,秦嶂也知道为什么,可谁都没办法迈过这道心里的坎。
到了晚上的时候,楚越溪有些睡不着,却没敢让秦嶂发现什么异常,到了深夜的时候,他终于昏昏沉沉有了一丝睡意的时候,隐约中感觉有人把自己的身子转了过来,在额头上也轻轻烙下一个吻。
可那吻太轻了,如蜻蜓点水,稍触即离,让他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睡梦中的幻觉。
第二日,楚越溪依旧事无巨细地照顾着秦嶂的生活,可两个人就像是在赌气一样,说都不肯先开口说话,楚越溪郁闷地蹲在小厨房里给秦嶂煎着药,满脑子都是秦嶂那黯然失望的模样。
而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之中,秦嶂睁开了眼睛,无比艰难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没走几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苍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扶住了身边的墙壁。
他看着外面明媚灿烂的阳光,面容温润如玉,可眼中却全无一丝温度。
一只白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落在了他的面前,他解下了上面字条,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最后回过身取出纸笔写下了回复,又看着鸽子一点点飞远,这才慢慢地走回到轮椅前坐了下去。
“魏蒙。”
秦嶂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魏蒙进去后看见这人垂着眸子,面容隐藏在阳光折射下的阴影中。
“我想喝酒,去找些烈的送过来。”
魏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动没动,就在这时,他终于看清暗中的男人抬起了头,两只眼睛是浅淡的琥珀色,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慢慢释放出来。
“怎么,我命令不动你?”
魏蒙脸色微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转身离开,片刻之后,两大坛烈酒摆在了秦嶂身前,而秦嶂也只是朝着里面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拍了泥封,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楚越溪煎好药之后刚刚回屋,还没等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他心里大惊,连忙走进去,就看见秦嶂身边倒着一个空着的酒坛,手里还抓着一个,目光茫然地看向窗外。
“怀章!”
楚越溪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秦嶂,连忙走过去想拿过他手中的酒,却不想被秦嶂躲开了。
秦嶂两只眸子中蒙上了一层浅淡薄的水雾,似笑非笑地歪着头看他。
“越溪要做什么?”
楚越溪又惊又怒,压着性子低声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喝起酒来了?”
秦嶂继续笑:“我本就是战场上的人,在军营中长大,如何就喝不得酒了?”
楚越溪心里一酸,心头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酒坛子。
“能喝,等你病好了,我跟你一起喝,现在你还吃着药呢,不能碰这么烈的酒。”
秦嶂不笑了,又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白净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酒气上涌的微红,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楚越溪。
“等我病好了,你不就走了么?”
楚越溪不说话了,沉默地站在那里,然后就听见秦嶂嘲弄地轻笑了一声,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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