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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城,绰号‘大头城’,同绰号‘猪油仔’的同案犯贺开元驾驶第二辆车,同样负责观察沿路情况;同案犯江庆宁负责运输、保管毒品;脑筋转的特别快、注意很多的‘老二’范云峰是军师。绰号‘老鼠’、‘大宝’等另外四名同案犯要么负责开车,要么负责随时机动接应。”
难怪东广同行一直没能将其抓捕归案,他们不仅很小心而且很“专业”。
韩博看着最后一张照片淡淡地说:“还备有假车牌。”
“每辆车都有,前面发现不对劲,后面车辆立即下高速或拐入岔道,换上假车牌从小路或绕道潜逃。送货和接货时,每辆车之间相隔30公里,所以东广省厅禁毒局几次收到线报,几次组织围堵,结果都功败垂成。”
高宝成喝了一小口水,补充道:“他们基本上都是利用周末和节假日运毒或进行毒品交易,在南云和一些两省或两市交界查得比较严的地方都是人货分离,精心伪装,动作迅速,每次运毒都是半夜三更突然说走就走,毫无征兆可言。办案人员就算知道他们要运毒,也不知道毒品放在哪一辆车上。”
……
吴新兵团伙的情况基本搞清楚,韩博抬头问:“高大,上家的情况呢,他们是怎么联络,怎么交易的?”
“报告韩局,上家比吴新兵更狡猾!”
高宝成再次看看一直保持沉默的老领导,不无紧张地说:“据吴新兵交代,他从未见过上家,只知道一个手机号码。并且这个手机号码是不断换的,他第一次打过去,对方接了,说了一句考虑考虑就挂断电话。过了几天,对方用另一个号码主动联系他,提出交易条件。问清吴新兵接下来会换哪个号码之后再次挂断电话,并且这个号码就此作废,之后不管怎么打都打不通。可以说在整个交易中吴新兵是被动的,主动权在上家手里。”
“也就说过段时间,上家会主动联系吴新兵?”
“是的,他们之前一共双向交易过6次,每次相隔两个月至三个月不等,如果吴新兵在我们这儿落网的消息没传开,再过两三个月,上家应该会跟前几次一样联络吴新兵。”
在担任南港市公安局禁毒支队长时,韩博打掉了在南港几乎成为传说的“豪哥”贩毒团伙,且在部禁毒局的领导和兄弟省市公安厅(局)禁毒部门的协助下,顺藤摸瓜打掉一个又一个上家,一直打到紧邻金三角的中缅边境。
在那次耗时近一年的行动中,韩博积累了丰富经验,觉得想打掉吴新兵的上家没他们想得那么容易。
回头看看冯朝阳,意味深长问:“高大,换位思考,如果你是上家,你会不会留意下家的动向?”
“韩局,我是这么分析的,如果上家在东广吃得开,有把白粉从南云运输到东广,在东广销售渠道,有采购新型毒品的渠道,那他可以自己干,完全可以省掉吴新兵这个中间环节。”
“你觉得上家是南云人,甚至可能是金三角的毒枭,在内地没有渠道,对东广不熟悉?”
“我们是这么分析的?”
“这个分析站得住脚,关键不熟悉渠道,不熟悉东广,不等于不熟悉吴新兵团伙乃至吴新兵之前那个已被执行死刑的毒贩。别说毒品交易,就算合法生意,对方情况一无所知,做生意也存在巨大风险。”
“韩局,您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上家有可能派人在暗中盯着吴新兵?”
“不是有可能,而是可能性极大。在调到贵省工作前,我曾参与侦办过一起特大运输贩卖毒品案,捣毁的一个贩毒团伙中的一个最无足轻重的成员,就是上家安插进去的。要不是考虑全面、精心部署,在那次行动中上家极可能漏网。”
“我也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冯朝阳点上支烟,慢条斯理地说:“上家到底有没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无法确定。就算没有,这个等待的时间也太长。两三个月,我们可以等,吴新兵在东广的那些下家等不了,尤其那些最底层的吸毒人员,毒瘾上来了怎么办?”
韩博沉吟道:“吸毒人员会找新的货源,分销零包的小毒贩会找新的进货渠道。对我们而言毒贩的世界很隐秘,对毒贩而言并不神秘,或许过不了几天就会传出吴新兵出事的消息。长时间不露面没什么,要是不供货,对这个贩毒网络上的小毒贩而言,在那些小毒贩心目中,吴新兵没出事也是出事了。”
“我们不可能为破大案让已经缴获到的毒品再次流入社会。”冯朝阳轻叹口气,带着几分无奈。
如果就这么组织力量抓捕尚未落网的同案犯,协同东广同行打击其下家,追查其购买新型毒品的渠道,真有那么点虎头蛇尾。
机会难得,韩博不想错过,低声问:“高大,上家的手机号码是停机,还是无人接听?”
“为避免打草惊蛇,我们没拨打,不过据吴新兵交代,他之前因为缺货拨打过,不是换过好几个号码么,其中有几个停机,有两个是无人接听。”
“如果还是这样,我们过几天倒是可以让吴新兵试着拨打。手机只有没停机,哪怕没接通,技侦就可以锁定其大概位置,至少可以确认其在境内还是境外。如果回拨过来,不管用新号码回拨还是老号码回拨最好,可以组织诱捕。”
“谢谢韩局支持,我回去立即调整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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