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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他获得‘明哥’的信任,在一次喝酒时‘明哥’无意中提到骆豪,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骆豪正式进入我们视线。”
新同志面面相窥,韩博敲敲桌子:“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提问。”
“彭大,‘明哥’让景仁贵送货,是不是也把客户移交给了景仁贵?”
“这个问题问得好,审讯发现明哥确实把吸毒人员的联系方式移交给了景仁贵,同时让他留意吸毒人员,乃至引诱别人吸毒。”
韩博补充道:“他们很专业,把客户分成两种,一种是安全客户,一种是比较危险的客户,怎么才算最稳当最安全的客户,其实很简单:有一份稳定、正当的职业,买毒品仅用于自己吸食的人。而其他的客户,例如买货来继续分零的肯定不稳当,因为不知道他的下家是什么人,这个行当被我们公安从下至上一锅端是常事,所以他们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买去用于注射的客户也不稳定——因为不知道哪天搞过量就死掉;买毒品自己吸食的客户中,从事着非法勾当的也不稳当,比如小偷小摸、包娼设赌或者坑蒙拐骗的,这些人不知道那天就被我们查处,搞不好为立功把他们检举出来。而毒品危害之所以大,因为一旦成瘾想戒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随着毒品蔓延,有理由相信他们跟我们公安机关一样有一份吸毒人员名单,甚至比我们的更全面。因为这个团伙陆陆续续活动十年,能够想象到他们积累了多少‘客户资料’。”
“太可怕啦!”一个女民警惊叹道。
“人们常说‘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这简直比卖白粉还暴利’,可见毒贩为谋取暴利会想出多少花招,可见毒贩有多么狡猾。”
第472章 大展拳脚(三)
1993年7月,钱晋龙抓获第二个“送货人”,缴获毒品160克,毒资两万多元。
1994年,鉴于毒案越来越多,禁毒形势越来越严峻,市局在刑侦支队下面设立禁毒大队,把缉毒经验丰富的港口分局刑警副大队长钱晋龙调到市局担任禁毒大队长。
从那之后,他接二连三抓获八个“送货人”。
有的听说过“豪哥”,有的对上线一无所知,之所以参加贩毒纯属为了钱,但从作案手法及其掌握的吸毒人员信息上看,与“骆豪犯罪集团”脱不开干系。
彭学东介绍了一个又一个案例,刚调来的新同志面面相窥,不敢相信南港竟然存在这么一个贩毒团伙,两个女同志甚至不敢相信毒品就在自己身边,离自己竟然这么近。因为支队这段时间抓的十几个贩吸毒人员,全是“几进宫”的老面孔、小角色,所贩所吸的毒品纯度极低,纯属粗制滥造的货。
“韩支队,钱支队,我觉得骆豪不一定是南港人,甚至从未来过南港,他可能在其它地方遥控指挥手下马仔贩毒。”
“从贩毒手法上认定是同一伙嫌犯所为,我认为太过武断。手法是可以学的,对我们刚接触这一块的人来说很新奇,对他们来说应该司空见惯。”
……
新同志各抒己见,老同志沉默不语。
韩博侧身道:“钱支队,你跟同志们说说。”
“好吧。”
钱晋龙掐灭香烟,起身道:“我无法确定骆豪是不是南港人,但可以确定该团伙中至少有一个骨干熟悉我南港。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们卷土重来的速度极快。我们搞一次专项行动,打掉一个‘送货人’抓一批以贩养吸的小毒贩,他们很快会再发展一个‘送货人’,联系吸毒人员,引诱刚接收强制戒毒的吸毒人员复吸。毒瘾要是那么容易戒就不能被称之为毒瘾,而吸毒需要毒资,所以一些吸毒人员会自然而然过渡到以贩养吸。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又形成一个新的贩毒网络。等我们发现,等我们打掉,他已经从南港赚到一大笔钱。”
没人买就没人卖,关键还是有人买,还是毒瘾太难戒。
只要有人吸毒,他们就有市场,只要贩毒有足够利润,他们就能找到愿意铤而走险送货的人。
新同志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终于意识到支队成立时“少帅”为什么说禁毒是一场没有休止符的战争。
钱晋龙回头看看韩博,接着道:“至于源源不断往我南港销售毒品的是不是同一伙人,这个问题韩支队已利用科学技术确定至少6起毒案是同一个团伙所为。他们虽然也贩卖新型毒品,但主要还是以海洛因为主。在这里解释一下,市面上缴获到的白粉全是毒贩勾兑过的,纯度并不高,一是为赚取更多利润,二是出于安全考虑,因为吸食过量会死人。三是为方便吸毒人员吸食,为了口感。原货呈白褐色块,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酸味,还伴着一股涩味。市面上见不到,我们从未缴获到过,东广、南云尤其南云同行见得比较多,因为原货主要是从金三角流入的。”
彭学东在韩博示意下从笔记本电脑里调出几张照片,把电脑转过去让新同志见识见识高纯度海洛因什么样子。
“对韩支队来说毒品勾兑很简单,对毒贩而言毒品勾兑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钱晋龙摸摸下巴,继续道:“勾兑的方法五花八门,如果勾兑添加的配方和手法得当,甚至可以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比如使用后感觉上头更快、效力更强。其实就是加一些底粉、DDD片剂、SS素、‘LLL’(不能细说,不然会有麻烦的)……刑技中心检验分析发现,彭大刚才介绍的6个案例中缴获到的白粉,其勾兑配方几乎一模一样,所添加的底粉及其它管制药物别无二致。由此可见,这些毒品来自同一伙毒贩。我们上报过省厅禁毒总队,也请周边市局同行看过,结果发现这种毒品主要出现在我们南港,其它地方有但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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