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他剑法高超[综]——枕郗(58)
九州结界你身上有审神者的烙印。
千叶你
我进不去,对吗?
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消失掉了,千叶原本挺直紧绷的背影带着茫然,握着剑的手颤抖了一下,千叶长生剑被他失手摔落在了地上。
他脸上那种淡淡的笑容消失了,肌肉牵动间变成一个僵硬的表情,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一直以来支撑着千叶的东西也一并碎掉了,又或者说,再也不足以支撑他此刻背负着的重量。
巨大的弦鸣声一阵又一阵的在千叶耳边响起,那种熟悉的晕眩感又回来了。
嘴角的细纹被拉平,千叶弯了弯唇,却没能笑出来,他伸手虚虚的拢着面前的空气,像是握住了什么难以名状的东西。
最终只是淡淡的说道:
啊,这样吗。
系统站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看到千叶弯腰拾起了他的剑,连崩溃也是悄无声息。
我只是想回去看一眼。
但是,看一眼也不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大概三更,十二点之前会全部放出来
第73章 三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白日里温柔的海风,携卷着海上袭来的凉气,吹到人的身上,刺骨的冰凉。
海岸边的礁石上,一道人影安静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像是一尊石像。
海水冲击着礁石,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月亮高悬在天空上,合着零星的几点星光在海面上映出淡淡的冷光。
千叶坐在那里,千叶长生剑被他平放在双膝上。
周围的一切声音,在他脑海中统统变成了吵杂无意义的音符。
千叶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大海,面色苍白,表情平静,清冷的月光从他头顶垂泻而下,一身黑衣沾染了夜露,像是被这月光打湿了。
吵杂的嗡鸣声充斥了他的听觉,但是仔细去听的时候,周围又像是一片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系统从空间里面拖出自己的实体换上这个时候人类的身体比数据球要方便多了,他摸了摸千叶的手,仿佛摸到了一块冻的结结实实的冰,完全不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半点人气。
他抿了抿唇,想要安慰却又无从开口,纵容千叶来到这是空的是自己,然而告知千叶他再不能回去的人也是自己。
作为系统,他的首要任务是保证世界的顺利进化,规则的顺利衍生,其他的一切,甚至于包括宿主的感受,原本都不应该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系统和宿主之间,原本用来维系的,便只有一道契约而已。
他们之间,天然便隔了一道巨大的墙。
这些事情,哪怕现在的千叶想不到,但是等到他回过神以后再想起,难免不会想到这方面上来。系统从出生到现在都未曾感受过的复杂情绪,在今天一天里感受了个遍,他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难过了一会儿,兑换出了一件厚实的大氅给千叶披上了。
带着厚厚绒羽的大氅里面衬着毛茸茸的动物皮毛,披上的一瞬间便有一股融融的暖意包裹在了身上,千叶被着突如其来的重量惊醒了一样,轻轻的偏了偏头,看向了系统。
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原本沉凝的月色也已经渐渐的褪去,天水交接之处出现一线白光,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
千叶被缀在大氅领口上的绒羽遮住了脖颈和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眼睛却仍旧是暮色深沉,映不出半点光来。
他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张口说话时,喑哑的声音像是彼此摩擦的粗粝砂纸,就连转头看过来的动作也是僵硬的。
那些战斗留下来的伤痛于此时方才显现出它的威力来,每一寸筋骨都开始传递那些让神经为之呻口今的疼痛,经脉里像是有细碎的刀子在来回刮动一样。
吹了半夜的海风被冻僵的皮肤也开始软化,连同那些被冻在皮肤表层的伤口也一并复苏了过来。
千叶却像是感受不到那些疼痛一样,低垂的目光有些茫然,他裹着身上厚厚的大氅,视线落在了平放在那里的千叶长生剑上。
到了大唐,记得叫醒我。
很难形容那是怎样一种感受,似乎思维也在此刻被冻僵了,他脑海里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各种各样混乱的思绪把他的脑子绞成了一锅粥,太过混乱,以至于什么也没留下。
早在阿倍仲麻吕说出那句话时,就已经有所感应的事,怎么突然到了眼前却还是难以接受呢?
千叶,我们回去吧。
系统感觉有什么液体在他眼里来回打转,那应该是眼泪,就像是曾经还只是一团程序时因为难过就开始掉数据流一样。
酸涩的气息从身体的某个角落里产生出来,占领了他的鼻腔,他忍住哽咽,小声说道:
别待在这了,我们回去吧。
收集完数据,我就送你回去。想到要和千叶分别,系统的眼泪彻底忍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像是决堤了一样哗啦一下往外冒,于是系统开始用袖子擦自己的眼泪,一边擦一边小声抽噎着:
我送你回你的大唐,回藏剑山庄,到时候谁都不会拦你了。
莫哭。
或许是藏剑山庄这个词终于让千叶有了反应,他看着眼前抽噎着的系统,伸出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抿掉了系统脸上的眼泪。
千叶叹息了一声,声音却带着一种下意识的温柔,他开口想要安慰面前眼泪掉个不停的系统,一张嘴,一口血却把他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噗咳咳咳。尽管伸手捂住了嘴,殷红的血却还是顺着千叶的指缝冒了出来,浓郁的铁锈味儿顺着海风飘散开。
千叶?!
系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他扑到千叶身边,手忙脚乱的给千叶擦着脸上的血,但是那些血却源源不断的从千叶的手指间溢了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千叶的身体里戳了个洞一样,存在其中的血液便争先恐后的往外冒个不停。
千叶?千叶?!系统慌乱的查看着千叶的状态,看着一路下降的生命体征和他各项开始一路标红的数据,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忍不住的彪了出来。
我们回去,我们先回本丸,你在这里不行。
在这里枯坐了整晚的千叶身上带着一个时空压制的DEBUFF,身上带有审神者印记的他,在同一处非本源时空待久了以后,各方面指标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迅速下降,直到最后被压制成普通人都不如的状态。
千叶这一身的伤,以他本来的体质来抗还能撑下去,放在普通人身上,一时片刻也遭不住的。
鲜血溅落在衣服上,系统手忙脚乱的在千叶的身上找他们来时携带的时空转换器,黏腻的鲜血被系统蹭在发丝上,又随着他抬头的动作蹭到了千叶的侧脸上。
千叶,我们快点回去好不好,你呆在这里会死的。
千叶眨了眨眼,透过一片血红的视野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少年,抬手擦去了系统脸上的眼泪。
惊慌失措的脸,隐约间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叠在了一起。
别怕。
他张口,仍旧止不住的吐血,脸上神色恍惚间却弯唇笑了笑。
师兄带你回家。
金色的转换器被千叶握在手里,模糊一片的视线看不太清表盘上的刻度,指腹上传来凹凸不平的粗糙触感,细微的裂痕在表盘原本光滑的表面上盘踞着。
那位大人
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一路伴随我们同行的守护者大人,是您吗?
千叶顺着声音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几分熟悉的清秀而又年轻的脸,良久才从此刻混乱的思维里找出对方的名字。
是你啊,阿倍仲麻吕
低沉沙哑的声音和满身是血的形象让青年震惊的向前跑了几步,然后又在看到千叶身边的少年满脸防备的表情后骤然停了下来。
阿倍仲麻吕不敢置信的看着千叶,语气震惊而又带着些愤怒的问道:
是谁伤了您?
此时已经临近大唐了,远在扶桑的检非违使似乎一时半会儿顾不上这里,千叶疑惑于阿倍仲麻吕脸上震惊而又懊悔的表情,尚未来得及辨认出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有些僵硬的手指触到了手中的指控转换器。
咔哒。
细微的指针拨动声在海岸上响起,剧烈的空间波动里,千叶只来得及抓住一旁系统实体的手,冲天而起的金色光芒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顿时消失不见了。
空荡荡的海滩上,只留一片黯金色的表盘残片。
整齐的街道上,交错的房屋中间空着的位置,间隔出一条条幽暗的小巷。
不知名植物的藤蔓攀爬在街边的篱笆上,宽阔的大路上,一架牛车慢悠悠的从街道的另一头行驶了过来。
冷白色的月光像是流水一样倾泻而下,照映在街边一处阴暗的小巷里,隐约间露出一角染血的衣襟。
请稍微停一下。
牛车里传来一把悦耳的声音,声音的主人端坐在车中,就在牛车即将行过小巷之前叫住了车夫。
于是牛车晃悠悠的在那条小巷前停了下来。
怎么了,大人?
赶车的是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听声音十分的苍老,帽檐压的极低,遮住了赶车人的整张脸。
大概是,遇到故人了吧。
牛车的主人走了下来,他站在阴暗的小巷前,借着月光看清了巷子中的情况。
唔,的确是有因缘的人。男人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此时被他收起来插在了腰带间,他弯腰查看着地上的人的状况,轻轻的说道:
虫师,麻烦你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道浅淡的蓝色光芒在他身后升起,交织纵横的光线勾勒出细密的阵符,光影交错间,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中浮现,展开了背后薄薄的羽翼。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更!
作者君的肝要炸掉了。
第74章 四更
在我的茧里,不用害怕
柔和的光在黑夜中亮起,一切疲惫和伤痛似乎都随着这些光逐渐消散了,意识坠入到深沉安稳的梦境里,沉沉睡去。
木质结构的庭院里,满院的植物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修剪过了。
杂草随着篱笆上的花枝一起肆意生长,高大的花木中间夹杂着郁郁葱葱的灌木,庭院中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被雨后茂密的青苔所覆盖,整个庭院透漏着一种年久失修的味道。
低垂的屋檐下挂着一串风铃,透过房屋可以看到园中的一课巨大的樱花树。
纷纷扬扬的花瓣从树上落下,地面上铺满了凋零的花瓣,而枝头的樱花却仍旧持之以恒的开放着。
所以,你带回来的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回廊下两个人影相对而坐,一个武士装扮的男人端起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捏着酒杯,皱着眉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青年。
而走廊里的另一个人,或者说是庭院的主人,此时穿着一身蓝白间色的浴衣,长长的头发未曾着冠,懒洋洋的依靠在栏杆上,把玩着手里的扇子。
严格的说,大概是个故人吧。庭院的主人懒散的笑了起来,狭长的眼睛弯着,带着些莫名狡黠的味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从未曾见过对方。
没有见过面的故人?武士挑起眉,脸色开始出现变危险倾向。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和在下的祖父倒是大有因缘呢。庭院的主人笑眯眯的说道:所以人难免会有好奇心,而且既然是故人,当然没有不去救助的道理。
这就是你连续四五天不去阴阳寮当值的原因吗!?武士的眉毛顿时高高的挑了起来:虽然说人都已经带了回来,但是一直是虫师和莹草在照顾吧,这和你不去当值有什么关系吗。
啊呀,要是这么说,博雅你就猜错了。庭院的主人手里握着的扇子摇了摇,哗啦一下展开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在武士半信半疑的视线里,笑眯眯的吐出了原因。
在下不去阴阳寮只是因为犯了物忌而已。
因为物忌,所以实在不适合出门呀。
安倍晴明!!名为源博雅的武士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他拔高了声音说道:喂,你这家伙,不要用这种随便的理由拿出来当做糊弄我的借口啊!
晴明大人,那位大人醒了。
正当源博雅准备跟对方继续理论下去的时候,一道轻柔而又温和的声音起来,那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来自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
是莹草啊。安倍晴明点了点头,收起了脸上懒散的笑容,冲着少女模样的式神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辛苦了。
莹草白皙的脸上泛起一点粉色,性格温柔内敛的式神有些害羞:没什么,能帮上忙莹草很开心。
她手中握着一只放大了的蒲公英一样的植物,纤细的草径上顶着一个巨大的绒球,此时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着。
博雅要不要一起来。安倍晴明对着一旁的源博雅微笑着,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
源博雅对于这样一位突然出现在晴明家中,身份来历皆是迷的男人颇有些好奇,既然晴明这样说,他便起身直接跟了过去,然而直到见面的时候,和预料中相差极大的形象却让他吃了一惊。
从晴明和他的式神口中的得到的消息里,拼凑出来的形象大概是好友祖父的一个故人,受了重伤被晴明救回了家中。
然而出现在源博雅面前的,却是一个容貌俊美,气质萧疏的青年,看起来年纪甚至不会比自己和晴明大上多少。
他端坐在和室之内,肩背挺直,仪态端肃,除了略显苍白的面容之外,完全看不出在源博雅构想当中的那个形象的半点影子。
然而和听说中最大不同的是,青年身边还坐着一个面容稚嫩的少年,眉眼间和青年带着几分相似,看起来有很明显的血缘关系。
然而看年龄的话,这样的年龄差距显然不可能是父子,青年的周身带着中正平和的灵力,从气息上看,明显的是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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