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爱武松[水浒]——朴愚子(67)
你逼着囚人采石挖煤收保护费,挣的自然也是不少的,这些钱一分也没往上交吧?
这些黑资料凑在一起,只要叫上头的人知道,不说判你个多少年,最少你这么多年存下的家业铁定一分不会剩。
您那个儿子您是知道的,文不成,武不就,什么本事也没有,标准的一个啃老族。若是您积累了一辈子的家业就此倾个干净,你猜下半辈子他可怎么活?
你老狐狸脸色铁青,将那个册子抓在手里,气得混身发抖。
王少侠,老夫自问待你不薄啊,你竟然这般陷我?
呵,这种话已经连武二都哄不住了,还想拿来哄我?
我说大人,这本册子您尽管拿好,我那里还有一本,至于我说的建议你最好现在就考虑一下,马上给我个答复。
今天晚上我喝得有点多,万一不留神把这东西给泄漏出去,吃亏的可是您。
老狐狸狠狠地瞪着我,胸口剧烈起伏着,突然站起来把桌子一拍,问道:少爷呢,你们看见少爷去哪儿了?
身后有人道:少爷与都头一起去林子里了。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老狐狸气哼哼地就往林子里面走,我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跟上。
远远就听到施恩的声音又在起腻:二郎哥,我得谢你今天去救我。要不是你,怕是我今天要被那姓张的给羞辱死。
武二道:朋友之间何必讲这个?
施恩笑了:是,我就知道哥哥最拿我当朋友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类人嘛,都是闯荡江湖的对不对?咱跟有些人可不一样,就会讨好女人,一有功夫就往女人堆里头扎,离了女人他便活不得了似的
武二没说话,低头专心擦那把割鱼刀。
施恩又往他面前凑了凑:哥哥,你这把刀真不错,叫我看看吧。
武二把手一闪:这把刀你碰不得。
施恩死缠着武二道:二郎哥,你就让我碰一下吧,我就看看,就看一眼好不好?
呵,小蠢猪你可好好发个骚,再多发几句,让你爹亲眼看看,你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老狐狸脸色越来越青,冲过去揪着施恩的耳朵一把拎起来,照着身上就是几脚:你这个臭小子,一个看不住就又来找武都头,武都头是你能缠着的人吗?人家有自己的嘿,我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怎么就是不学好?
施恩叫他老爹给踢得直叫唤:爹,你打我干什么?我与二郎哥哥说几句话又怎么了?我身上的伤还没好,你就又来打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老狐狸骂道:老子我就是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叫你没事儿总是缠着都头!往后再教老子见你来找武都头,看老子我不打断你的腿!
话说完,老狐狸揪着小蠢猪就往回走。
小蠢猪本来就是一身伤,叫他爹给揪着打得高一声低一声地喊。
路过我身边的时侯,老狐狸的脚步一顿,低声说了一句:姓王的,你说的那件事情老夫会想办法,你安心等我消息!莫要胡来。
那就辛苦施大人了。
目送着老狐狸提溜着小蠢猪一路踹着打着走了,耸着肩膀笑了一会儿,回头看到二郎正在看我。
心头一热,过去就想牵他的手:二郎,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眉头一皱:一身的粉味儿。
我尴尬地笑了笑,拿出手帕取照着脸上和身上扫了扫,说:二郎,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刚才我与施管营聊了一会儿
他淡淡地开口:聊什么?说让清儿留下来服侍你的事儿?
哪是这个?是施管营刚才答应要放你出去了!
哦。他竟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我却高兴得有些眉飞色舞:二郎,听到这个消息难道你不高兴?
其实我之前那么折腾他们为的就是今天!
之前我就猜到他会有办法放你出去,可是一来他是拿住了你的脾气,知道你不会轻易向他开口。
二来为的就是把你留在这里帮他们看管犯人,偶尔还能帮他们打打架什么的。
可是适才我已经与他谈过了!逼着他必须给你放出去。
刚才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你不是也听着了?教我安心等他的消息,那就说明他一定能办!
二郎,你马上就可以出去了,高不高兴?
他看了看我,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与那些女子们很要好?
我怔了一下,摇头道:算不得好,只是感觉她们挺可怜的,所以能帮她们一把就帮她们一把呗。
他笑了笑:觉得她们可怜便是那样搂着说话?
是她们自己要坐我怀里来的嘛,唉,不提这个了,二郎,你马上就要走了,出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未出声。
往后你就彻底自由了,你说你是想回清河,还是想去沧州找柴大哥?啊,对了,你之前还说过想学鲁智深行走江湖,那不如我们一起
他突然开口:我不喜欢女人。
啊?
幼时父母突然亡故,租给我们房子住的主母带着十几个下人将我父母尸体丢将出去,说是污了她家房子,不好再往外出赁。任是我与哥哥如何跪地苦求都不行。
后来,我二人背负了爹娘尸首,到荒野里徒手刨开雪地,就此葬了。
她又将我们衣物一并掷出来,说教我们能死到哪里去就死到哪里去,莫再死在她眼前,教她横生晦气。
正是那一晚大雪,大哥着了寒气,从那儿留下个体虚的毛病,一辈子都治不好。
心中一痛,我上前握住他的手:二郎,我知道你幼时艰难,往后这种日子再也不会有了,我们两个一起游山玩水做生意,会有花不尽的银子,享受不完的快活!
他摇了摇头,又自顾自地道:后来我又惹下祸事,一人出门避难,投得师父门下,师娘待我很好,我本来很感激她。
可是有一回,师父有事出门,师娘将我一个唤入房内,突然抱住我说师父老了,有些事情不能尽她的意,教我帮她。
我那时年幼,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见她抬手来解我衣服,吓得将她推倒在地,逃将出来。
待到师父回来,她却说是我想入室偷盗银钱被她抓住,我便打了她。
师父不分清红皂白,将我绑起来打了一顿扔入柴房。
彼时我被打得只有半口气,若是不是同门师兄弟砸碎了窗子将我救出来,怕是当时我就折了命去。
后来有人向师父说了师娘的事,师父明明知道是师娘的错,却又将我打了一顿,说我生得这般模样就是招惹女人的货,当初就不该留我。
是我取刀自残,同门师兄弟一起跪地苦求,他这才将我留下
心里痛得再也受不住,我说:二郎,莫再说了,都过去了,这一切都过去了
后来回到清河,见大哥娶了潘氏。我不喜那个妇人,日常与她并无话说。
直到有一日,她在门前绣花,突然笑着说了你的名字。
我一时好奇多看了她一眼,她便絮叨着自语,说起你平日里的闲事。
说你是个富贵人,却总是做些荒唐事。
说你坏吧,这城里一半穷人你也周济过,卖凉茶的王婆你许给她一副棺木钱。
门口卖梨的郓哥日子过不下去,你也施舍他几个,教他给他爹看病使。
说你好吧,你又寻常里总是不三不四,与那些出了名的混蛋在一处,又与官府的人有来往,还总爱寻花问柳四处招惹女人。
所以这城里人表面念着你好,尊称你一声大官人,暗地里妒的恨的何止一个?
就连受过你恩惠的人,也要背地里骂你几句,说是你是背着富贵王八盖子的一个蠢货,空长了一副好皮囊,骨子里就是个混蛋。
听她说,我便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说这天底下还真有这号人,表面风光,暗地里教人给骂成这样。
潘氏这才一掩口,急说这话可万不能叫我大哥知道。
我看出来,她是已经恋上了你。自那时起,我便厌憎你了
忽地无语,原来初时我的感觉并没有错,他之前确是憎着我的。
后来潘氏受我大哥欺辱,我安置了她,寻常里过去看上一眼,也是与她无话说的。
只有她提起你时,我会听上几句,听着你的倒霉事不知不觉就半天过去,心下便舒畅了。
嗓子里有些哽,我小声道:什么人啊你?听说我倒霉,你就那么高兴?
他又叹了一口气:可是女人的心终是可怕,潘氏那般爱你,似我这种莽汉都看得出来,可是她杀你之时却丝毫不见手软。
那把刀上淬的毒极难寻到,她一个妇人竟然弄到手了,彼时你的皮肤只要被那刀子划破,必是无药可医。
我用刀划开她的心肝肚肠,只想看一看,女人的心肝到底是什么做的?对待真心所爱的人,也是这般狠的吗?
连心带肺痛得打了几个结,彼时他杀潘氏的狠戾也曾将我吓住,此时才知因由。
我抬手将他紧紧抱住:二郎,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而我何尝不是与你一样?
第97章 老虎吵架
他说:不,西门庆,?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两个人不一样。
记得有人说过,?要看你与一个人的亲密程度,就是看他对你暴露的隐私程度有多高。
如果一个人把自己心里最丑陃的伤口暴露给你,?说明你对他十分重要。
我曾经很相信这句话。
直到遇到了武二。
他说我们两个人不一样,?所以,?我们两个人终究是不可能一样的。
我梦想着出去之后与他携手共同游历江湖,吃喝玩乐,享尽荣华,这终归只是我一个人的梦。
明白的那一刻起,?两个人之间便升起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将两个人生生隔开了。
老狐狸其实挺有能耐的,在我威胁他的第二天,?他就教人带来消息,说是武二可以出去了。
有个混混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叫人追的没地方躲,自愿顶了武松的姓名到营里来坐牢。
武二走的时侯,我刻意教老狐狸放了我几天假,?连着出去逛了好几天。
我怕见武二,我猜武二他也不想见我,与其离别的时侯尴尬着没有话说,何不就此两宽?
几天之后回来,武二已经走了,?囚犯们见了我就围过来告状,说是我们家憨憨又惹祸了。
夏天到了,憨憨的性子越来越烦躁,昨天它将一只幼小的羊羔拖走吃掉,还把放羊的囚人给咬伤了。
我知道武二一走,憨憨就再也没有了约束,继续留在人群当中会很危险。
我让囚犯们杀了两头羊,一个人背着送憨憨到山里,告诉它,这个地方不能再留它,让它回去找它的同类。
憨憨耍赖不肯走,躺在地上仰面朝天,撒娇地露出肚皮教我挠。
我拍了拍它的脑袋说:憨憨,你与我们是不一样的,既然是只猛虎,就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与你的同类相处,硬着头皮留下来对你和我都不好。
憨憨眼巴巴地看着我,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我解下腰里的酒壶喝了一口,说:走吧,舍不得也是要走的,你是猛兽,我是良民,我跟你不一样,不管你高兴不高兴,我就是这话,往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咱们不是一类人,就不要硬往一起凑
我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哪怕待你再好也没有用的。
我再替你打算也是没有用的,有的缘份就是上天注定的,不管怎么样努力都更改不了。
宠着你不好,护着你不对,怄着你不成,端着你也不行。
你说你让我怎么办?我累了。憨憨?,我真的累,生意场上没这么累过,再难办的事儿没让我这么累过,再难搞的人也没教我这么累过。
只有对你,我实在是太累了。你重获自由了,我也应该回到往日的生活里去,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憨憨过来蹭着我的身子,紧紧地偎着我,于是我就抱着它喝酒,喝着喝着我就醉了,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山里风凉,吹得后背发紧,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憨憨在背着我往回走。
我说:憨憨,别再往前了,免得你虎头虎脑的再吓到那些人。
憨憨说:闭嘴吧你。
我说:憨憨,别怪我,我不想这么对你的,可是没有办法,所有办法我都用过了,还是不能与你在一起。
憨憨说:哼。
我说:憨憨啊,你爹已经走了,马上我也走,转眼老子一家三口,妻离子散啊。
憨憨问:谁是你的妻?
我说:武二啊,还能有谁?
憨憨说:你怎么不死去?
我叹道:武二啊,我的妻!他现在肯定是去找柴进去了。你说这个二货不会是喜欢柴进吧?
刚好柴进跟他一样,也没个娘子。往后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你说是不是?
憨憨说:你这个畜牲!
我闭着眼打它的脑袋:憨憨,你怎么不学好呢?也学着武二来骂我?你才是畜牲,你们全家都是畜牲。
憨憨说:我们全家就剩你了,你就是个畜牲。
它说得那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我说:以前怎么没发现老虎这么会吵架呢?难不成是你爹武二教你的?
憨憨突然就怒了,身子一抖骂了句:还敢说我是畜牲爹?
手底下一个没拉紧,从它身上掉下来,顺着草坡就往下滚。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西门庆!
它好象伸出爪子够了我一下,没拉住我的人,反倒把我的衣服给扯开了,我就象个芋头一样顺着山坡一路滚下去,一直滚进了池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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