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爱武松[水浒]——朴愚子(65)
武二的脸色已经憋得青紫,他几次想过来,被达叔和老陶给死死扯着了。
达叔小声道:小相公表面上脾气好,骨子里头倔着呢,你得慢慢来。
武二说:他这是在图什么?就图着活活糟蹋自己的吗?他可是富贵出身,哪儿受得这般苦
我听到这话把手里的瓢往地上一摔,大声吼道?:武二,就你知道老子是谁是吧?你他娘的当你自己是谁啊?老子的事儿要你管?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所有人都一脸惊恐地看着武二,眼瞅着这个打虎英雄被人当众这样骂着。
武二强忍着脾气说:别不知道好歹,我是为你好
我仰天大笑:呵,我不识好歹?哈,武二,你自己捂着良心好好想想!咱们两个人到底是谁不识好歹?
武二脸色僵得黑青,二话不说取了件衣服将我包起来,抱着就往屋里送:你这小子作死有瘾是不是?我们是苦日子出身,拿着一身热汗用凉水洗了也罢。你是什么身子?也与我们一样?洗出病来,这里有人给你医?
我从他怀里蹦出来,挥着拳头劈头盖脸照着他就打:老子乐意怎么过就怎么过?要你管?当你是我哪一个?
武二不还手,咬着牙教我打他。
场面乱得有点过分,众人全都上来劝。
武二被众人拦着,气得直捶自己胸口:老子真是心痛啊!这小子他么放着好日子不过,天天在这里怄个什么!成心要把老子给气死啊!
我便梗着脖子骂他:你为我好?我他娘的还为你好呢,你又几时看见过我待你的好?你又几时领我的情?我把你给怄死?怎么不想想往日里你是怎么怄我的?
他从人缝里面伸出手来拉我:你一个商人,你一个富贾,你有老婆儿子,你有众人抬举,与我们这些人能一样?
你那日子是我们这里多少人想盼都盼不来的!放着好日子不好好过,你他娘的就是个贱|货!
我就冲过去对着他骂:你贱你贱,你才贱,你们全家贱,你们祖宗十八代都贱!
他一声怒吼,挣开所有人冲到我面前挥拳要打。
我直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示弱,就等着他的拳头打下来。
他钢牙紧咬,拿着铁拳对着我的脑袋来回比划了几下,脸色涨得通红。
我就冷笑了:呵,武二,你打啊,你动手啊,你有本事现在就一拳打死我!告诉你,老子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在孟州营,也要死在你身边继续恶心你!
他的嘴角抽了几下,最终一跺脚?,抱着自己的脑袋连捶了几下:气死我了!你这小子要气死我了!
一群人拉着他回屋,他还气得把用拳头把自己的胸口砸得砰砰响。
老陶和达叔两个人替我把衣服披上,哄着劝着教我回房。
关起门来,两个人又是一通说。
他们说是武二之前从来没有待一个人这么好过,我不该总是与他倔,之前逼我离开,真心是觉得我不该过这样的日子,当真是没有恶意。
我道:那是他想多了,我骨子里就是与你们一样的人,我就是想过这种日子,他管不了,也无需他管。
那两个人眼看是劝不得我,便叹着气转身出去了。我坐在炕上好一会儿,这才把气儿给喘匀了。
武二,现在你总算是知道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他又死活不领情是什么感觉了?
你总算是知道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他又无知无觉的滋味有多难受了?
你这会儿又吼又骂又自残?当我就会心痛吗?就是你自找的!活该着你的。
睡到半夜,窗户一闪,一个黑影蹿了进来,纵身上了我的床,偎着我的身子躺好。
我伸手一把搂住它:憨憨?,这几天我不在,你又想我了吗?
憨憨哼了两声,象是在说想了。
我便笑了:那从今往后咱们爷俩就在这里相依为命吧,你别嫌跟着我苦。
憨憨把头往我怀里拱了拱,叼起我的衣角往窗户前头扯。
到窗前看了一眼,只见月影下站着个笔直的人影,身披月华,猛虎一般。与我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神一动,脚下就往前迈了几步。
我把眼睛一翻,啪的一声将窗户合上,低头对憨憨凶道:八不八婆啊你?年纪不大,倒是学会管闲事儿了?
憨憨有些委屈地蹭了蹭我的腿。
我领着它往炕上走:往后别再扯这种闲淡了。爷如今想清楚了,人家不把咱当回事,咱也不去人家面前现眼。往后见了他,你跟我一起躲着点儿,当心哪天他把给你剥了皮炖汤吃!
挨在一起在炕上躺了,憨憨又在挠我,抬头瞅见那个高大的身影映在了窗户纸上。
我照着憨憨头上一拍:睡觉,别再说话了。
不知道这一|夜,那个傻子在窗外站了有多久。
第二天早上,我照样去山上采石头,只当昨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干了一会儿,武二过来了,把我手里的铁锤一抢:这个太重了,累手,你用这个小些的。
我板着脸把锤子抢回来,继续砸石头。
武二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小声道:昨夜找你,是想跟你赔个礼,我不该当着众人的面那般吼你。
我别过身子不理他。
他又追过来道:之前强逼着你走,事先未与你商量,也是我的不对,莫再生气了。
我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他有些急了,道:我都跟你赔过礼了,你还这般摔脸子给我看,有意思吗?
我说:你不是烦我吗?非跟着我干嘛?你贱不贱啊?
他噎住。
第94章 武二哄媳妇
老陶和达叔过来拉着我道:小相公,我们适才有个事儿想要问你,?你来跟我们说说,?你说这个孟州城有多大啊
另一拔人把武二也拉走了。
老陶说:小相公,?别怨我这个当老大哥的说你。哪怕之前武都头有些事儿做得急了些,把你给得罪了,?可他这颗心是真向着你的,?您啊,?得惜着他这份情谊。
达叔也说:年轻人,有什么话说不开的?消消气就得了,往后一个营里头呆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得太僵了总是不好。
我说:这事儿怪我吗?是他亲口说嫌我烦的。我不理他,?他倒还急了?
达叔便笑了:看看你们两个,好歹也都是二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两个小孩子似的,兄弟之间,?随便说句话哪儿能往心里记?
我小声道:他几时当我是兄弟过?他向来是最看不起我的。
老陶说:傻话!这般待你好,还不是拿你当兄弟,那又是拿你当什么了?
当我是奴才,?当我是牲口,当我是贱|货,想待我好就待我好,不想待我好,就想办法赶我走!
两个人又哄了一阵,?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中午吃完了饭可以休息一会儿。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有点困,找了棵树,在底下躺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额头上一凉,想是哪只鸟儿拉我脸上了?惊得猛然坐起来,额头砰的一声与个人撞在一起。
我捂着额头大号:谁啊,这么没眼色?没瞅见爷正在睡觉吗?你还凑那么近做什么?
武二也捂着自己的额头直咧嘴:瘦不拉几的,头倒是挺硬,唉,你别动,当心药掉了。
我照着额角上抹了一把,黑乎乎的一手,臭烘烘的。
这我可就恼了:我说武二,你有病是不是?趁着我睡着了,你就往我脸上抹屎?
武二赶快说:这不是屎,这是我配的药,你额上刚刺了印,又红又肿的,用这个敷上能消肿,也能减点颜色。
老陶跑过来说:是啊,小相公,这是二爷特地上山给你采的药,真不是屎。
我照着那些东西闻了闻,还是挺臭的,不过的确是有股药味儿。
我瞪着武二没说话,他便有些尴尬,把药碗放在地上说:嫌我涂得不好,那你自己涂。
看我没动弹,老陶赶快跑过来端着那碗药帮着我往额角上糊,嘴里叨叨着:小相公啊,别不知道惜福,为了除你这个脸上的金印,二爷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吃了多大苦。
四处打听了这个方子出来,半夜三更去采药。
这里面有一味紫灵芝,那是多难寻的东西?也亏了是二爷那个身手,多高的悬崖都敢往上攀,换了是别人,光为采这味药就得折了命去。
你可好好把这金印给敷上,哪怕是除不了底儿,也教颜色浅一些,莫那么难看。
象武二他这种直男糙汉也会替我调面膜?怎么感觉象是在作梦似的?
军士们又招呼着教干活儿了,我随着众囚犯一起去打石头,不一会儿就打得满身是汗。
武二手里托着碗过来:渴了吧?喝点绿豆汤,解毒的。
我把汤接过来喝了一口就吐了:这么烫,你让我怎么喝啊?
烫吗?他傻乎乎地尝了一口,点头说:是有些烫,那我端着,等过会儿凉了你再喝。
我哼了一声,故意背过身子不看他,脸上的肌肉总是不自觉地往上跳,带着唇角也在往上扬。
明明喜色有点掩不住,可还是提醒自己不能笑,得端着他,使劲儿端。
那个人傻乎乎地站着,过了一会儿尝尝汤,过一会儿再尝尝,小声咕哝了一句:怎么还烫?
真是忍不住想笑,我把脸绷紧了说:你怎么就笨成那样啊?不会用嘴吹吹?
他说:哦。
真就尖着嘴角去吹汤。快要被他这个样子萌死了。这个黑大汉,怎么能可爱成这样?
吹了一阵,他又将碗递过来:这会儿不烫了,你喝一口。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道:还烫。
他接过去尝了一口:不烫啊,我都尝了。又将碗送回来。
凑着他的手再喝一口,说:还烫。
他把碗接回去,也喝了一口,说:不烫?。
我又喝一大口,说:明明还烫。
他也喝一大口,耐着性子道:不烫了,不烫了,真不烫了。
我偏是嘴硬:就烫就烫,就是烫。
他急了:不烫了,真不烫了,你看我喝给你看。话一说完,他仰起头骨咚骨咚喝将起来,将一大碗汤给喝完,把碗底亮给我看:你看,我就说不烫了嘛。
我抱着肩膀看他:嗯,这会儿是不烫了,那我喝什么?
他好尴尬,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我,摸了摸嘴唇说:那个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再盛一碗还烫。
他的脸色僵住:你
我再也绷不住了,耸着肩膀笑起来,周围的人也全都笑了。
达叔摇头笑道:我算看出来了,武二爷是当真不会哄人。
老陶也笑得忍不住:我媳妇在世时常说我不晓事,我还听不懂。看了二爷一眼,这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所有人都在笑,武二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哑着嗓子骂了句:你小子又耍我呢?
我挠了挠脸:对,我就是在耍你。不过我这会儿还真就渴了,想喝绿豆汤。
他骂了一句:想喝自己盛去!转身走了几步,又把碗往旁边一个人手里一递:给他盛一碗,等凉了再端给他。
我仰起下巴看他:别人盛的我不喝,就教你盛。
他瞪我:美得你。
我就是美,你就说你盛不盛吧?
他的嘴角抽了抽:爱作,就不惯着你。
我凑过去小声说:你不惯着我啊?可我偏就想跟你一起喝呢,也像刚才那样,你一口我一口的。
他冲我看了一眼,嘴角明显勾了勾:就你会作。把碗从那人手里抓回来去盛汤,眼底的笑倒是有几分忍不住。
汤再盛过来,正要逗着他先替我尝尝,忽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急。
回头却见施管营带着几个小兵跑过来,离得老远就喊:武都头,不好了,我儿有祸事了!
武松迎过去问:施大人,出什么事了?
施管营从马上滚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把拉住武松的手,急声道:都头,快请换件衣服,与我一同去救小儿。
我上前一拦:管营大人,先说说是出什么事儿了。
施管营抹了一把急出来的眼泪:是是张团练,他把小儿给扣起来毒打一顿,又教人带话过来,要我亲自去接。张团练此人凶顽得紧,老夫一人哪能斗得过?必得央及武都头与我一并去救人!
武松道:那个姓张的竟然这般欺负人!大人稍等,我穿件衣服就与你一起去。
我慢悠悠地开口:大人这话怕是没有说完吧?无缘无故的人家能随便打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没提?
老狐狸动了动嘴角没说话。
我自冷笑:大人要请武都头帮忙,最少该把原因给说清楚,莫教到了当场,又被人家给反证得没脸。
武松一听这话,当即也住了脚。
老狐狸只得开口:之前,小掌柜的走了,我便叫小儿去管快活林。张团练地面上的女人到快活林里来谋生活,小儿都给留下了。
张团练前来理论,小儿直道这些女人们自己有脚,可以选着去哪儿营生,他可管不了。张团练发狠,将那些妓|女全都给掳了去,小儿上前与张团练理论,因此被扣了。
我一拍手背:这不就结了?张团练与你分头作生意,你们图着占点便宜留了人家的人,人家给抢回去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你儿上前去跟人家理论?还就是自己找打?你说现在教武二去救,不就等于教他跟着施恩一起去打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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