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爱武松[水浒]——朴愚子(63)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把我们送到营门口。
管营的兵士听说我们要进城去卖老虎,原本是想拦的。
武二当即一瞪眼:我们自己打死的老虎出去卖了也犯法吗?若是不许他出去,老子就把你们几个给打杀了,合着老虎一并卖。
那些人哪儿敢犯他的楣头,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放我们几个出去了。
十几个人抬着虎,我由达叔搀着,浩浩荡荡地往孟州城里走,围观的人早已将我们团团围住,得知这只猛虎要卖,不少人上来问价钱。
我说:即然大家都想买,那就来个现场拍卖吧,谁家给的价格高就给谁。
这个主意立时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都不用咱们定起拍价,转眼人群竞价喊翻天。
几个有实力的商贾轮番叫价,不一时就将价格掀到了千两纹银以上,达叔他们几个兴奋得站都站不住,连声道:小掌柜的,咱们卖了吧?这个价格当真不错。
我道:不急,老虎这玩艺儿稀缺着呢,那些人想要,铁定要出高价。
几个商贾对着吵了几番,价格彪到一千五百两却是再也上不去了。
孟州城不算大,虽是往来商贾多,真正有钱的也未必有几个,正想作势说成交。
忽听人群里有人道:三千两纹银,这只老虎我买了。
抬眼看去,却是个斯文书生。
拍板成交,将银票往怀里一装,就往街市里遛达,好米好面买了两车,生鲜猪肉买上几扇,山羊买了上百只赶着轰着往回走,未来半年的伙食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回去的路上从城里买了些瓦片油布,回来就召集着囚犯们伐木砸石一起盖房子。
施管营连着在我们这里吃了几回没趣也就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由着我们去。
要不是亲眼看见,都想不到古代人是怎么盖房子的,更想不到这帮囚徒里面卧虎藏龙有着什么样的人才。
有个人叫老陶,整天没见他说过话,人也特别不起眼,听说要盖房子,他主动站出来要当总指挥。
没有罗盘定方位,他就教几个囚犯手里分别拿着一根棍子站在阳光底下,根据影子测出方位,找准下基石的地点,然后就带着人刨沟挖地基。
我问他:这里地方那么大,随便找个地方盖房子还不成?非得这么讲究?
老陶道:小相公,盖房子是要讲风水的,我挑的这个地方保证冬暖夏凉,夏天哪怕是再涨水也漫不到咱们的房子里头。要是挑的地方不对,冬天灌风夏天闷热,一到雨季定然雨水倒灌。
选定了地方,挖好地基,里头埋上木料搭起框架。
十丈长梁,十几根立柱,百十根硬木搭出房子框架,硬是连一根钉子都没用到,柱子顶柱子,木头接木头,只用榫卯,硬是比钢筋搭起来的框架还要结实。
三天时间,框架搭好,再将石头往框架里头砌。
石头不比青砖,形状都不规则,可是到了老陶手里,打眼一看,随便用砍刀削出一个面,这块叠那块,那块垒这块,硬是砌出一道笔直的墙来,石头与石头中间连个缝儿都没有,多薄的刀片都插不进去。
不出几天功夫,三座大营房建起来,果然宽敞明亮又结实,梁上能跑马,房顶上能走人,远甩后世的豆腐渣工程几十条街。
我跟系统说:这么好的手艺现在都失传了吧?老祖宗这么高的智慧全都给丢干净了?
系统懒洋洋地道:失传的东西多了,在后世你上哪儿找武二那么高武力值的人去?唉,按我说你就老实在古代呆着吧,这个地方挺配你。
选了个良辰吉日,众囚犯摆起猪头上了香,一起搬家到新房。
一转眼这小日子过得。吃的比当兵的好,住的比当兵的敞亮舒服。
直把那些当兵的羡慕得两眼冒火,恼不得现在就跟我们调个个儿,他们来坐牢,让我们当兵去。
施管营更加想不到,我们能把囚营办成度假村,也不敢明面上说,只在暗地里教兵士们多督促着点儿,莫叫我们忘了干活。
达叔说了:他这就叫小人之心,咱们这些进了牢里的未必就是好吃懒做不安份的,真不教干活,还闲得身上痒哩。
吃饱喝足,心情好,囚犯们的工作效率在提高,气色也在变好。
我与武二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每天一起去石场,他采石头,我做饭,闲了就去遛老虎。
小老虎用鲜羊奶养着,个子长得飞快,壮得跟头小牛似的,整天在山坡上追着羊跑。就是缠人得很,见了我就上来趴着腿,拿着蓝汪汪的眼睛看着你哼哼唧唧,撩人似的。
我叫这个小东西给勾住了心,少不得拿好吃的给它,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铁憨憨。
第91章 又要赶我走
可是武松特别烦老虎,别人一辈子遇不着一回老虎,?他年纪轻轻已经打死两只,?身上还被老虎挠得左一道右一道的全是伤痕,?所以他一看见铁憨憨就骂:畜牲,滚一边去!
铁憨憨听见他吼就吓得往我怀里头钻。
我就抱着憨憨哄:憨憨,?不怕不怕啊,?你爹脾气不好,?咱们不跟他一样啊。
武松立马瞪眼:你还敢骂我是畜牲爹?
我把憨憨的脑袋抬起来教他看:自己看看,长得多象,都是又黑又憨的。
武松作势要把憨憨抓过去摔死。
我领着铁憨憨一边往山上跑一边回头冲他作鬼脸,他在身后追,?眼底笑意象月光下突然绽放的昙,?无知无觉间就灿烂到了嘴角,却在与我的目光迎上的那一瞬,?神色陡然黯淡,笑容也瞬间消失。
于是,?他不再追着我们嬉闹,转身下山去带着一帮囚徒采石。
我也跑得累了,坐在山坡上,?抱着憨憨看他,看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漾出的金色薄汗,看他挥起铁锤身上紧紧绷起的肌肉,看他肩膀上结实的壁垒和那八块硬朗的腹肌。
他不许我在他干活的时侯接近,原因很奇葩,?说我太白了,站得近了扎眼,让我有多远滚多远。于是我的眼福只能就地打折扣。
转眼又是个把月过去,这天下午,营里来了几个人说是来统计囚营人数的。
将我们召在石场上,挨个核对了姓名和年庚籍贯,又将入狱的原因问了一遍。
到最后统计出来我是个多余的,那个书记员拈着腮上的胡须问:你是因为何事进来的?
我说:我叫王老吉,老家是河南的,在家里杀了几个人就到这儿来了。
那人大骇:杀了几个人?那还不是死罪?你这脸上怎么会没有金印?
我信口胡诌:年轻,皮肤好,原本是有的,现在给长好了。
他哗哗哗地翻着册子道:依你这么说,你可是重犯,因何这册子上没有你的名字呢?
我道:没有你就给我加上呗,我叫王老吉,杀了几个人被判了三十年。
那人提笔要记,武二突然走过来一把将笔抢了去,道:大人,这人不是牢里人,因是脑子有病被关进来了,过阵子他还是要出去的,你莫要往上记了。
书记官一脸不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咕哝道:莫要糊弄在下,要知这新来的知府可是个仔细人,他要想细查营内囚犯,还能查不出你的真实身份来?莫图着眼前耍个小聪明,将来给自己找下大麻烦。
待到那人走了,武二凶我:跟人家胡扯什么呢?万一真叫记录在册,人家当真就不放你走了,怕是还要给你脸上盖金印。
我扇着衣服角一脸无所谓:不放就不放呗,有什么大不了?不过盖金印这个事儿我得跟他们好好商量一下,能不能给盖在后脑勺上,用头发挡住,那样不破相。
他恼:胡闹什么?真想当囚犯?
我说:没胡闹,我是说真的,反正想在这里陪你,那就和你一样,判个三十年就好。
他将脚一跺,骂了句:蠢货?。转身就走。
余下的几天,他总是不理我,偶尔说句话,也是横鼻子冷眼的。
我知道他这个喜怒无常的脾气,也就不跟他认真,他不理我,我也不往他跟前凑,只是偶尔抬头会发现他正在看我,眼神碰上,立马就闪烁着避开,也不明白这头神兽又想了些什么。
隔了几天,上头给了消息,说是教我们把营房和石场都给仔细收拾一下,新来的知府带着他们那帮爪牙要来巡视。
我跟着老陶和达叔他们一起在操场上扫地,远远地看见管营身边的小兵又来叫武二。
我对达叔说:这姓施的脸皮厚人也执着,武二已经甩了他几回难堪了,还来请着他去巴结知府?
达叔说:你的眼界比咱们开,还能看不明白这个?武都头是打虎英雄,万人敬仰,那知府还能不想拉拢?所以施管营哪怕是碰过多少回钉子,也得替知府说这个话哩。
我说:武二才不会去哩,就他那个牛脾气
结果话音没落,只见武二跟着那个小兵就走了。
看这脸打的,即打即清脆。
到了晚上,武二回来了,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象是高兴,又象是不那么高兴,反正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挺怪的。
新房子盖好了,我这个娘们儿住一个单间,武二跟囚犯们睡一处。
到了晚上,我把憨憨洗干净了抱在炕上刚要睡,武松突然不敲门就走进来,盯着憨憨骂了一句:畜牲,滚出去!
憨憨吓得直往我怀里拱。
我说:啧,你凶什么啊?都吓着我们家憨憨了。
他绷着脸冷笑:我跟这畜牲它娘有话要说。
我一愣:它娘?它娘不是已经死了吗?
武二已经拎着憨憨的脖子把它给扔了出去,转身往炕头上一坐就脱鞋。
我说:你干嘛?不是说话吗?脱鞋干啥?
他抬脚就往被子里钻:躺着说。人未回神,被他拉着一起裹进被子里。
我绷直了后背看他:嘿嘿嘿,想干嘛啊?西门大官人我可是个纯情的人,你要是想对我做点什么,我可要喊得一个营的人都知道。
他照着我的头上一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今天晚上我再抱着你睡一晚。明天,你就可以走了。
我愣住:武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道:今天管营把我叫过去,说是明日知府要来,教我全程和颜相陪,我答应他了,条件是明天他放你出营。
我愣了愣,抬手照着他肩上就是一拳:武二,老子说要走了吗?要你来管我?
西门庆,之前你入狱无非是想跟姓施的那爷俩赌上一口气。现如今也过去几个月了,你也将他们这囚营里折腾几遍了,该是出气了吧?
现在他已经答应放你出去了,你何苦还继续耗在这里,闲耽误自己的功夫?
我指着他的鼻子说:武二,我若不想进这营里来,他施恩父子没办法把我关进来。我如今不想走,你也别想赶我走!
他火了:别胡闹了行不行?真当这里是什么好地方?
万一哪天你的真名籍贯教人给查出来,直接留下囚籍,往后你那生意还做不做了?你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当你与我武二一样,全家人都死了个干净,在哪儿都了无牵挂?
我坐起来拍着胸口道:我跟你是不一样,因为我比你有脑子。我知道自己什么时侯该走,什么时侯该留,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他指着我的鼻子凶道:西门庆,我要在这营里头呆上三十年,你难不成还一起陪着我三十年?等出去就是个糟老头子了!
我也不示弱,将他的领子一扯:武二,我再说一遍,我的行为由我自己决定,你决定不了。老子想走自会走,老子不走,你也赶不了我!
他把我一把按在身子底下,虎声道:西门庆,别不知道死活。你已经在这里耗了几个月了。你的生意你不管了?你的老婆孩子也不顾了?
以前是不是你亲口说的?赚钱最重要,吃饭最重要,照顾好你西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最重要?你一个劲地跟老子耗在这里,又算是怎么回事?
我照着他身上乱打:老子不象你,一张人脸后面长了个猪脑子,老子在来之前已经把一切事情都给打点清楚了。
我那些娘子们各安本份,生意上的事情有掌柜的替我操心,全都不用我惦记,我只要安心呆在这里就行。
两个人打着扯着从炕上滚到了地上,他道:西门庆,你这是图什么呢?好日子过够了,想要跟着老子过苦日子?西门庆,你贱不贱?
我照着他脸上就抽了一耳光:骂谁贱呢?武二,别当老子给你脸你就能说话这么不三不四的,老子这不是贱,老子这是这是
他脸上被我抽红了一块儿也不还手,扭着我的手腕冷笑:西门庆,你不是贱你是什么?你放着好日子不过,跑上几百里跟我一个囚犯在牢里头耗着,这不是贱又是什么?老子可什么也给不了你。
我冲他头上身上乱打:你贱你贱你才贱,我的事儿自己作主,你别想管!
他把我的两只手盘在背后,摸出个铁铐子给锁住:呵,到了老子手里,你便作不了主了。今天晚上这话摞给你,明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我挣扎着对他又踢又骂,他混不理我,将我打横抱起来扔到炕上,单手按住:行李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明日一早知府要来巡营,在他来之前,我教老陶和老达一起送你出城!
我咬牙看着他,眼睛里面几乎瞪出血来。
他替我把被子盖好,自己也钻进来,伸出一条腿将我死死压住:死心吧西门庆,明天一大早,你必须离开这里。
这个莽汉极有力气,我挣了几下终是挣不过他,盯着他问:武二,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非要赶我走?
他说:我不是讨厌你,就是一看见你就心烦,你离我远一点好。
我咬牙笑了一声:好,武二,我记住你这句话了。
闭上眼睛,突然心里无比平静,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回到了清河县,与我的娘子们一起在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下站着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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