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爱武松[水浒]——朴愚子(60)
施恩父子脸上的表情象是被迎面糊了一口屎,想说什么不是,不说什么好象也不对。
我扯了扯武二的手,小声说:二郎,我可没说要走。
他皱眉道:不走,你还要在这里生闲气?
我说: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第86章 王老吉
武二沉声道:你这小子莫胡闹
我回头看向施管营:放心吧,施大人,?武二他不会逃,?我也不会逃。从现在开始,?我陪着他坐牢去。
老狐狸陪起笑脸:小英雄又在说笑,营里看管的可都是犯人,?你未范罪责,?我们怎可收你入监?
这话倒是也挺有道理的。
我四处看了一圈?,?最终眼睛落在施恩脸上。
与我目光对上,施恩立马一怵,还未来得及躲,我抬手照着他眼睛上就是一拳。
施恩抱着脸惨叫:啊!你昨日伤我一只眼,?今日又伤我一只,?你这人,你你你啊哟,?爹啊,痛死我了!
我拿着手帕慢悠悠地擦拳头:当众殴打官家子弟,?够判两年的吧?
老狐狸明明心痛得要死,可还是咬着牙道:是该打,无知小儿,?污赖英雄,打你一双眼睛算轻的。即是小英雄执意如此,那我便许了,二位请回营吧。
说话将手一展,立有两个兵士恭敬地引着我们两个回营。
跟着我家二郎回囚营,?这一路上可把我给美得,跟那刚斗胜的大公鸡似的,昂首挺胸。
兵士领着直接到了囚营后面的小瓦房前头,比出个请的手势来:二位,请入房里说话。
武二偏就住了脚,转身看我:吃得苦吗?
我说:都入了囚营,还说什么苦不苦?
武二道:这间宅子是管营给的,又派了几名兵士服侍,但是从今往后,我不吃他好处,必与囚人同吃同住同下苦力。你若是跟着我,必然也是这般,若是吃不得这番苦,现在出营还来得及。
我哈哈一笑:得,你终于想明白天底下没有白给的好处了,那我自然是跟着你,再苦咱也不怕。
他勾了勾唇角,象是笑了笑,又象是没笑,一人进屋将铺盖一打,背在身上,领着我就往囚人们的下处走。
那兵士在后面跟着连声说好话:武都头何必如此?管营适才交待了,教我们比往日更加十倍小心地服侍您,您这一走,我们可要落他埋怨?。
武松大步往前走着,头也不回:你只管将此话带给管营父子:我武松只是一名囚犯,之前受他二人好处便是不该。从今往后,只管以普通囚人身份待我,我武二绝无二话。与他父子二人的恩情,就此一笔勾销。
霸气!
要不是地球引力吸着,这会儿头顶的粉色泡泡能带着我飘起来。
武二他终于开窍了,终于看出来施管营父子的真实面目了,我这么久的心思总算是没有白费!
到了囚人们住的地方,先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骚臭味儿。
入得房内一看,只见两条大通炕上面扔着些稻草,几块破布烂褥子堆在一旁,上面的虱子跳蚤一窝一窝的。
武二道:你在门外等一会儿,我进去收拾一下你再进来。
出门提了两桶水,进了房门就开始收拾。
我挽了挽袖子要与他一起过去收拾。
早被那几名兵士抢在前头,把武二手里的桶和抹布抢过来,把那些稻草扔出去,将那几床破褥子烂套子也抱起来往门外太阳底下晾晒着。
又打来热水将大炕仔细刷洗了一通,替武二把被褥行李都整好。这才教我们两个人进去。
囚房到底是矮,我身高一米八五,站直了脑袋都抬不起来,武二比我还要高上七八公分,进去整个人就是蜷起来的。
即使这样,他也不挑,将炕收拾好了,衣服一换就往采石场走,我在他身后跟上,他凶我:你来做什么?那些活儿你又做不得?
我道:你做得我就做得,一起坐牢的,哪儿有那么多讲究?
他看了我一眼,也未再说什么。
到了采石场,武二把衣服一脱?,露出身上的肌肉块儿来,不声不响抡起大锤就开始砸石头。
那些囚徒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也都不声不响地干起活儿来。
那几个当兵的在采石场外头站了一会儿,知道劝不住武二,就回去给施管营复命去了。
待到他们走了,几个囚犯这才凑到我身边来,有个岁数大点的小声道:小相公,适才在营里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待管营父子那般好,一心为他们谋划生意,他们竟然还捉了你来问罪,当真是没有良心。
旁边一个黑瘦的小子道:可不是?且不说你了,武都头来了之后,就为这爷俩谋了多少好处?咱们这里不少都是范了大错过来,个个都是亡命徒,依着他们爷俩的手段,哪里压得住?
还是武都头来了,替他压着这些人,这才没有人再惹事。哪怕是依着武都头的面子,那爷两个也不该难为你!没成想还把你抓过来要打你板子?
当时武都头得了消息,立时就火了,冲到营帐里就要救你出来!啧啧,你要是今天受上一点伤,武都头能当场杀了那爷俩。
我说:他这人就是这样,自己受点委屈没啥,就是看不得朋友受难。
这帮人连番点头,跟着他们碎了一会儿石头,我也满身是汗,学着别人的样子把上衣脱了,亮出一身皮肉用力砸石头,刚砸了两下就听到武二一声暴喝:你小子又做什么呢?
我茫然看着他道:砸石头啊,我又做错什么了?
他三步两步跑过来,把衣服往我身上一裹:砸石头你脱衣服做什么?
我目瞪口呆地指了指他的胸肌:你就没脱啊?
他把胸肌一挺,差点弹着我,一脸怒气地道:你能跟老子比?看看这一个营里头,哪个人象你白成这样?晾着你那一身好肉,可算骚不够你了?给老子把衣服给穿上!再敢乱脱衣服,老子打折你的腿!
这不讲理的!
我也恼了,把锤一丢,叉着腰对他喊:武二,我是来跟着你混的,你能不能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我?老子不要点面子啊?
他不理我这句,捡了衣服就往我身上套:叫你穿你就穿,少那么多废话!
他怎么就能听不懂人话呢?
我也倔了,来回跑着躲他的手:不穿不穿就不穿,你好好说话我就穿,你一个劲儿吼我,我就是不穿!你再追着我骂,信不信信不信老子连裤子一起脱了!
他气得上来就要抓我: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旁边的囚犯都来劝架,那个岁数大点的捡了衣服替我披上:小相公,你还是把衣服穿着吧,你这身皮肉太亮,真是扎眼得很。
我气哼哼地瞪着武松,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非要这样。
好好跟我说话就不行吗?整天这么个凶神样,连吼带骂的。
老子大他三岁,眼瞅着快三十岁的人了,到哪儿都是教人捧着供着的一个体面人,怎么偏生在他眼里不得脸面?现在都自愿跟着他来坐牢了,他还当着这么多犯人的面凶我,真当我没脾气啊?
他瞪着我,直到那个犯人帮我把衣服穿好了,这才转身去干活儿。
我也被几个人拉着到一边砸石头去了。
到了中午,几个兵士抬着一口大锅,两筐子窝头过来,往地头上一放,喂猪似的一声吆喝:过来吃!
一群囚犯就象饿极了的疯狗似地围过去,冲着那堆食物一看,挨个吸了口冷气。
我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脱口骂道:你们这些当兵的真不拿我们当人了?这么稀的菜汤子一颗米都没有,窝头里面还加糠,硬的都能砸死人,这是教人吃的东西吗?
别的兵士不说话,只有一个毛头小子不知深浅,大声道:往日里都是这饭,前阵子吃得好,那是管营有心管待某些人,既然现在人家不识抬举,那就连这点好处都没有,想吃你们就吃,不想吃,饿死也没人管!
我挽起袖子就要去揍他,被一群人给拉住了。
武松一言不发从人群里面走出来,拣了两个窝头拿在手里,自己盛了一碗稀菜汤坐到旁边吃去了。
看他这样,别的人也都一声不响地取了窝头菜汤坐在地上吃将起来。
我气鼓鼓的干站着,还是那个岁数大的囚犯取了两个窝头递给我,又盛了两碗菜汤哄着我到一旁的树底下吃。
我喝了一口菜汤,立马就给吐了:这什么东西啊?苦成这样?
老囚犯说:武都头没来时,我们吃的就是这些。这才是囚人饭呢,如今无非是又过回往常的日子了呗。
我把菜汤往地上一泼正要说话,却听武二冷冰冰地道:受不了这份儿苦就赶快走,没人拦你。
我指着他:武二,你
他又冷声一笑:这里哪儿有外头快活啊,不但吃的差,住的差,还连个娘们儿也没有,谅你也受不了。
听他这话,旁边的人全都在偷着笑我。
老囚犯又把他那碗菜汤倒给我一半,哄着道:小相公,都头说的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实情,入了这囚营,就得过这个日子。对了,小相公,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说:你就管我叫王老吉吧。
话音一落,武松嘴里的菜汤噗的一声喷出来,回过头又在瞪我。
第87章 洗澡
又怎么了?
回头只见旁边几个囚犯同时喷了饭,一个个捂着脸憋笑憋的脸通红。
老囚犯也在笑,?擦着嘴角的菜汤道:老吉巴,?还有爹娘给孩子起这个名儿的。
我跺着脚喊:我叫王老吉,?我是说让你们就叫我王老吉唉,我说你们不懂啊?说吉不说巴?,?文明你我他。
听我这么一说,?那帮人干脆全都笑开了,?整个山谷里面满是朗笑,武二也不再绷着了,啃着窝头笑得肩膀直抖。
一不留神,又成众人笑柄,?真叫老子憋气。
死啃着把半个窝头吃完,?牙都快掉了,那边兵士又在催着干活儿。
我中午没吃饱,?干活儿也没有力气,瘫坐在石头上看着别人干,?兵士知道我是谁,也就不来管我。
武松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回来,照着我怀里丢了几个东西,一声不吱转身又走。
把那些东西拣起来一看,是几个鸟蛋,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儿摸出来的,?这东西混不能生吃吧?
他已经又把锤子拎起来了,冷声道:受不了就赶快走,别等着过几天再走更丢人。
他叫我走,我还偏就不走了。当着他的面把那几个鸟蛋磕开往嘴里一倒,抡起锤子就砸石头:谁他娘的走谁是孙子,老子就在这里耗定了!
他哼了一声,自去一旁干活儿。
到了傍晚,又是一堆苦菜汤硬窝头,我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吃了。
天色黑透,兵士押着我们往回走,我趁着那些人不备,一拉老囚犯的手:走,跟我去个地方。
那个老囚犯虽是不解,可也没说什么,跟着我溜到一旁的草丛里躲着,待到那些人全都走了,我冲着一旁的草丛里学了三声鸟儿叫。
立马从里头冒出三个脑袋来,小声道:掌柜的,那些人终于走了,可算是憋死我们了!
正是大胖,二顺和小李子他们三个。
肩膀上扛着米面袋子和生猪羊腿,还有两口大锅,几桶油和调料。
我上前接过半扇猪肉扛在肩上,跟老囚犯一起带着他们就往山里钻。
到个山洞里面,把那些好吃的一藏,道:兄弟们,辛苦了,亏得有你们来看我,要不然我不在这里头累死,先在这里饿死了。
大胖一拍胸|脯:掌柜的打声招呼,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以往真心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这管营父子当真不是东西得狠!你把店里管得那么好,对咱们也好,他还说撵就撵,实在是太没人性了。
顺子说:是啊,掌柜的。你不来的时侯,蒋门神天天说店里头亏钱,他们爷俩一分钱不挣?,月月往里头亏着银子也不说啥。
现在你把咱快活林的生意管得这么好,哪天不是百十两纹银的挣?他们爷两个得了好处,反倒是把恩人往牢里头送,连我们都看不过去!
小李子又道:掌柜的,他们爷两个没义气,咱们可有义气。你对咱们的好,咱们可全都记得,往后每天拿着店里的东西来给你送,管教你吃好喝好不受亏。
我对着他们几个拱手道:弟兄们好义气!算是我老王没有白认识你们,不过你们几个也得小心点,莫教那爷两个抓住,他们下手治人可狠。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事儿,几个人更恼了,七嘴八舌地道:他们要真拿狠手治了咱们,咱们就彻底不干了,临走还要再大闹一场,硬是砸了那快活林也不教他们爷两个得好!
您是不知道,管帐的教他们给打的床都下不来,他们爷两个连个屁都不放一个,更别说赔点银子安慰一下了。
这种人物谁不寒心?掌柜的你放心,反正我们几个就认你不认他们,但凡有什么事儿,您只管开口招呼,横顺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可把我给感动的,说了几句话,又嘱着他们赶快回去,回头一看又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个老囚犯手里抱着个生鸡腿正在啃,嘴上满是肉渣和鲜血,这可把我给吓得,上前一把给抢下来道:至于急成这样吗?都是咱的,往后每天都有。
老囚犯看了我一眼,眼泪立马就下来了,跪在地上道:教小的吓着小相公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往日里有多苦啊。
武都头得着脸面时,他们给我们的汤里还有几口米,窝头里也不拌糠,可那也是常年不见一分肉啊!
一眼看到这么多吃食,小的真是连脸面都忘了要了!
说着话他就去抽自己的耳光,我赶快拦着他,心里面痛得不行。
心痛这些囚犯,也心痛着我家神兽。
施家父子给的那点所谓的好处,看来也不过如此,却能教他如此上心,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死心眼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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