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之后(GL)——玄笺(163)
宋青柔笑容满面,头也不抬地打发他,说:哎呀你不懂。
我是不懂。程颐爬上床,掀开被子一角坐进去,赌气说,我累死累活压缩行程提早回来,你今天一共有多久是看着我,多久是看着你儿媳妇,人还不在眼前呢,以后要是过了门
程颐躺下去,用背对着她。
宋青柔:
真不愧是程家人,儿媳妇的醋也能吃。
宋青柔手按在丈夫肩膀上,柔声哄道:我哪有一直看手机,她要上晚自习,中间都不能带手机的,我刚和她聊了没几分钟,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聊了。
程颐依旧背对她,道:别,你聊你的,我要睡了。
我真的不聊了。宋青柔给他听手机锁屏的声音。
程颐乌黑的脑袋动了动,忍着没有往后瞧。
宋青柔从后面抱住他精瘦的腰,爱不释手地捏了捏丈夫的腹肌。快六十了,还坚持每天锻炼,八块腹肌,精力充沛,那方面行得不得了,谁家丈夫比得上她的?
宋青柔的心思开始活泛,手也不安分起来。
程颐按住她乱动的手,不辨情绪地问道:兮兮的女朋友真的那么漂亮吗?
宋青柔说:我不是给你看照片了吗?
程颐:我是问真人,比照片好看一百倍?
一千倍。宋青柔说,你又不是没见过郁辞,当年她靠美貌就轰动全京城了好吗?那些女明星都黯然失色。哪个男的不想娶她回家?我要是男的我肯定死皮赖脸也要追到她。
程颐低声道:也就一般吧,我觉得没你好看,我也不想娶她。
结婚多年,宋青柔对他的情话已经习惯了,笑眯眯地摸了摸丈夫的脸,道:乖,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宋青柔又在滔滔不绝地讲郁清棠,作家嘛,词汇量惊人,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三十年前她初见郁辞就这样,三十年后初心未改,以美貌为最高准则。
程颐始终一言不发。
宋青柔终于察觉他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程颐的声音有些闷:我追了你三年才追到,是不是因为我长得不够帅?
宋青柔失笑。
什么啊?
当然不是了。
程颐是很英俊的,剑眉星目,器宇不凡,否则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看他们俩生的一双儿女也知道,基因是祖传的。
程颐道:如果我长成卫庭玉那样,你是不是很快就答应我了。
宋青柔贴在他背后的身体一僵。
过了几秒钟,宋青柔才干笑着回答他:怎么会呢,不会的。
虽然程颐很帅,但他帅得太端正,自带一身正气,长辈最喜欢的类型,宋青柔欣赏但不会失去理智。卫庭玉就不一样,高岭之花,年轻的时候妥妥一个美少年,老少通杀,哪个女的见到不沦陷。
但是纠结这种事有意思吗?不是,她当年也没喜欢过卫庭玉啊,还不能看看脸了?
程颐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宋青柔心里升起某种预感,手精准地摸到程颐脸上,果然摸到满手的眼泪,温热地从眼睛往外涌。
程颐胡乱抹了把脸,抱着枕头下床,嗓音沙哑道:我去睡书房。
宋青柔:
程渊兮从一楼上来,听到脚步声停在二楼走廊。他抬眼望去,看见抱着枕头从卧室出来的程颐,眼圈微红,疑似哭过。
程渊兮:
书房门刚关上,裤兜里的手机接连震了好几下。
宋青柔:你爸!好绝一个男的!三十几年的老陈醋他也吃!
宋青柔:他自己树了个靶子打,打中了还哭了,没事找事程大颐!
宋青柔:他还有脸哭?我还没哭呢!
宋青柔:我就是看看儿媳妇,一共没聊五分钟,他一回来这样那样,内心戏丰富得要死,没见过这么难搞的男人!
宋青柔:他是你爸,你就不能管管他?
程渊兮:
他为这个家真的承受太多了。
但他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紧闭的那扇卧室门。
过了大概三分钟,宋青柔打开房门,气急败坏地冲进了书房。
程颐!
程渊兮唇角扬起笑意,不紧不慢地回了三楼卧室,推门进去的同时给他妹妹发了条微信。
[程渊兮]:爸又哭了
[程渊兮]:[程渊兮和宋青柔的聊天记录]
当然,聊天记录删掉了儿媳妇那句。
程湛兮忙完,回复他:【哈哈哈哈哈】
父母吵架,儿女吃瓜。
第二天夫妻俩恩恩爱爱,仿佛昨晚的事从未发生。
宋青柔还是给郁清棠寄快递,水果真空保鲜寄过去,小零食不断,享受和程湛兮一样的待遇。
宋青柔不是随随便便就这么做的,也没有被美色迷了心智。宋青柔问过程湛兮,是不是确定要和郁清棠共度一生,矢志不渝,程湛兮说是,相当于盖章儿媳了。她对儿媳妇好,理所应当。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程湛兮,这还用说为什么吗?告诉她了还有什么意思?宋青柔这么想道。
而且程湛兮没有提,说明郁清棠也在瞒着她。这个儿媳妇和她心有灵犀啊,宋青柔非常高兴。
2102堆满了宋青柔寄来的东西,只要程湛兮从威尼斯回来,一踏进家门就会发现异常。好在对面还是郁清棠的房子,她把大部分东西放进了2101,只留下常喝的几种茶和小零食,看起来像是她自己买的东西。
暑气渐长,天边悬着的太阳越发炽热,烤着柏油马路,道路两旁的树木像站岗的士兵。
同学们的校服从春季换到夏季,教室里风扇开起来呼呼转动的时候,程湛兮回来了。
她和郁清棠约定好周末回,刚好郁清棠可以去接机。实际上机票买的是前一天,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周五上午,程湛兮一个人悄悄回国,先把行李送回2102,一进门便闻见空气里淡淡的花香,茶几上的花很新鲜,花瓣上还有清晨洒的水珠,窗帘大开,阳光照射在客厅地面,光线通明。
程湛兮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整齐分类的食材,还有剩下用保鲜膜封着的饭。厨房里锅碗瓢盆调料台都有经常使用的痕迹。
程湛兮弯起唇角笑了。
看来她不在家的时候,郁清棠一个人也生活得很好。
程湛兮把行李箱推进卧室,洗澡换衣服后出了门。
一楼前台小姐姐抬头,诧异:程小姐这么快又出门啊?
程湛兮神采飞扬:是啊,去找郁老师。
前台小姐姐看着她出了楼门,从玻璃门里看到她大步跑了起来。
前台小姐姐忍不住扬起笑容,接着感觉到了满满的苦涩。
为什么她不能拥有甜甜的爱情?
程湛兮归心似箭,一路不停歇地跑到一中门口,抬腕看了眼手表,刚好是郁清棠在七班上课的时间。程湛兮走到七班那栋教学楼,边看时间边轻手轻脚地上楼梯。明明和郁清棠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生怕被她听见似的。
路过隔壁班,隔壁班老师刚好出来透气,见到她便笑,想打招呼:程
程湛兮竖起食指:嘘。
隔壁班老师闭上嘴。
之后就见程湛兮猫着腰,以矮于窗户的高度,贴着七班的墙边过去,舒了口气,站在了七班门口的墙后。
隔壁班老师: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读不懂了。
电风扇吹出冷风,穿着短袖校服的同学们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讲台上郁清棠一只手撑在桌面,二指捏着折断的半根粉笔,声音不疾不徐地讲授教学内容。
没人发现门外多了一个人。
程湛兮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垂下眼睛,专注地听,情不自禁地唇角上翘。
郁清棠不知为什么流畅的思路忽然短暂地卡了一下壳,若有所感地看了眼门口。
一心听讲的同学们跟着转头望向门口。
门口走廊空荡安静。
郁清棠压下心里的异样,收回视线。
下课铃响。
郁清棠照例被学生围在讲台,她坐着,其他人站着,现在的孩子营养好,一个个长得高,可谓铁桶般水泄不通。
郁清棠擦去手指上的粉笔灰,低头看一位同学递来的练习题。
教室里好像忽然变得嘈杂,像煮开了的沸水,紧接着迅速安静下来。
郁清棠听到了,但是没放在心上,她也被挡得什么都看不见。
程湛兮一步一步走上讲台,拍了一下最外围一个女生的肩膀,女生转头,喜出望外,张口便要叫人。
说时迟那时快,程湛兮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女生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讲台其他同学陆续看到了程湛兮,默契地都没出声,而且轻手轻脚地退后,让开位置。
见郁清棠低着头看题一无所觉,讲台下看戏的学生们都在捂嘴偷笑。
不知不觉郁清棠身边只剩左右二位护法,郁清棠抬头,看到台下的学生们都在笑,不由跟着浅浅弯唇:怎么了?
坐回座位的童菲菲眼珠往她右边转了转。
其他同学也是如此。
郁清棠秀眉微蹙,疑惑地转头看向左侧。
最后一位左护法笑嘻嘻地让开,女人长身玉立,一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出现在眼前。
郁清棠怔愣数秒,抬手去揉眼睛,程湛兮及时截住她的手,含笑说:是真的。
郁清棠霍然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被带得跌倒在地。
程湛兮张开双臂,被郁清棠扑进怀里的力道冲得后退了两三步才站稳,她唇角笑容宠溺,摸着郁清棠埋进她颈窝里的脑袋,温柔道:好了,我回来了。
学生们纷纷捂住自己的嘴,互相看看,眼睛里写满了兴奋。
没想到郁老师是这样的郁老师!
嗯,但程老师是这样的程老师,倒是毫不意外。
程老师终于回来了!
还不忘给他们喂了一口新鲜狗粮,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同学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引得走廊隔壁班的学生朝七班门里张望,方才让出讲台的学生们挡住他们的视线。
隔壁班同学好奇道:你们班干吗呢?
门口的七班同学道: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没见过啊?
隔壁班同学:???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话音刚落,七班同学砰的关上了教室门,拉上窗帘。
作者有话要说:谁不想!魂穿七班同学呢!
高一七班现开启线上扩招,凭留言入场,只要评论,就能成为七班的一员近距离嗑糖!你还在等什么?!
第114章
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完就离开了七班, 具体的互诉衷情没有让学生们瞧见。
郁清棠和程湛兮走后,班级里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交流。
啊啊啊啊啊啊!!!
刚刚她们是要亲吧,是要亲吧!
我以十张数学卷子起誓, 回去绝对要亲, 而且是程老师先动的嘴!
不愧是程老师!可惜今天没有体育课, 不然就能去问她了。
快醒醒,问了她也不会说的,你不如做梦来得比较快。
教室里这么多桌子, 我愿意拼成床,让她们原地
班长李岚重重咳嗽了一声。
说话的童菲菲话绕到嘴边,一个急转,道:亲她个天崩地裂!
同学们纷纷:我也愿意我也愿意!
李岚转头看向从一开始到现在都表现得非常镇定的连雅冰, 比起其他同学的大胆发言,她显得格外安静, 但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目含热泪, 昭示着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身为一个cp粉,嗑生嗑死的最高境界不在表面,而是在自己的脑补里。
脑补的画面放不出来,都得打上马赛克。
连雅冰眼角滑下一滴泪, 用手背及时擦掉了, 把脸埋进两条胳膊里, 安详地闭上眼睛, 满脸掩饰不住的幸福。
李岚:
上次她和连雅冰聊了会,连雅冰就跟失忆似的,当作无事发生。
或许装失忆也是她表明的态度,但李岚不会让她永远失忆。
程湛兮牵着郁清棠去了风雨长廊, 风雨长廊作为约会圣地,她们俩正式在一起后还是第一次过来。天气渐热,但紫藤花缠绕的风雨长廊里凉风习习,吹在脸上十分舒适。
躲在无人的地方接了个吻,程湛兮把郁清棠的脸按在自己胸口听她剧烈的心跳。
夏季衣衫单薄,郁清棠原先还心思清正,一下一下数心脏跳动的次数,尔后将脸正了回来,深深地埋进去。
程湛兮五指探进她柔滑的发丝里,轻柔地梳理女人的长发。
有人来了。程湛兮在她头顶小声说。
郁清棠慌忙坐直,抬手将掉落的长发捋到耳后,抿直唇角,一秒钟从沉迷女朋友无可自拔到为人师表的正经严肃。
程湛兮挑了一下眉。
可以啊郁老师。
郁清棠环视四周,除了草坪中央的思考者雕像,就没有第二个类人物体。
程湛兮的腰间熟练地挨了一下掐。
程湛兮装可怜:我刚回来。
郁清棠转而去给她揉腰。不论男人女人,腰都是很敏感的一处地方,何况她们俩热恋期分开一个月。程湛兮给她柔若无骨的手碰了几下,心里头有些受不了,不自在地避开她手,笑着说:可以了。
郁清棠有时候也是很有玩心的,程湛兮说可以,她就偏不可以。
碰了又碰,碰了又碰。
程湛兮忍无可忍地攫住她手,两只手分别握住她的手腕拉近自己,望进她漆黑的眼睛。
程湛兮的眼珠是温柔的茶色,瞳色比郁清棠的偏浅,但是现在里面的温柔已经不见了,瞳仁幽深,看郁清棠的眼神充满了危险。
郁清棠在床上、沙发上、浴室里、洗手台乃至厨房的大理石台,都见过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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